《諸神葬歌》#楔子


    序章.


    九千年前,世末之戰。


    寂玄站在朝夕聖殿外,看著破碎的山河。他曾記得,朝夕聖殿中,驕傲的皇寫在時砂之書上的預言。


    one.1


    九千年前,是誰在風雨之中,飄零了寂寞。


    九千年後,這世上再沒有了你和我。


    two.2


    在我很多年的夢裏,都曾有過這樣的場景。


    夢中的少年毫無預兆地出現在一條青石長街上。烏雲如同潮水一般籠罩著整座城市,張狂地渲染在蒼穹之上。猶如一瓶不經意之間被打碎的黑色墨水瓶,氳開的,絲絲縷縷的墨色。大雨肆意,模糊了空氣。


    少年沒有撐傘,他就這麽眉目淡然地向前走去,在那條爬滿了綠苔的青石街道上。


    長街望不到盡頭。


    雨水喧囂了四季。


    無數人靜默地活在長街的兩側,黑色在陰暗的角落裏生長著。在曾經的,早已忘記了時間的歲月裏,他們無聲地充斥著這裏的須彌。


    天空是墨色的……


    雨水也是墨色的……


    人們的眼眸也被沾染上了墨色。


    唯有少年的眼睛還明亮著,血紅色的瞳孔綻放出煙花一般的孤寂。他沉默地向前走去,雨水氳濕了他紫藍色的發,身後的青石板上刻下了無數歲月流逝的痕跡。


    three.3


    也許,這並不是一個夢。


    four.4


    你曾勾勒出這個世界的樣子。


    也許不是上古遺跡的瀟灑,朝夕聖殿的繁華,遺失樂園的變動,北雪寒川的喧嘩。


    當它們悄然出現在你的腦海,是一種緣,亦是一個劫。


    當上古遺跡的瀟灑,朝夕聖殿的繁華,遺失樂園的變動,北雪寒川的喧嘩……變為了九幽墨寫在時砂之書上的字跡,變為了逆轉的命運之輪。


    你會不會想起一個人,會不會進入那座城。


    也許你事先知道,那裏充滿著悲涼。


    你看到他們滿目瘡痍,腐朽的身軀凝成故事,嗅出他們身體裏的責任與無奈。


    你突然說出一句話,“別怕,我在你身後。”


    也許說完,你嚇了一跳,看了看周圍,自嘲的笑笑。


    當你眼中的失樂園慢慢變得模糊,北雪寒川的雪化成湖水,人魚遺跡被大火燒毀,朝夕聖殿的鍾聲已永久沉睡……


    恍惚之間,你才發現,這是我們命中注定的劫難。


    five.5


    晨曦在他們背後佇立,將他們的背影鍍上了一重碎金子般的光影。


    風,靜默著,看著他們的背影漸行漸遠。


    於是,世界便沒有了悲傷。


    six.6


    常聚者終散。


    就像那個沉睡了多年的夢境,夢中的少年在無窮的黑夜中踽踽獨行。他在黑夜中掙紮,在黑夜中踉蹌。最終,他在黑夜中哭泣。


    道路的一側猶如巨大的沙漏。


    他在黑夜之中,綻放出了大片大片的悲傷。


    seven.7


    那個冬天的我們都穿著一身黑色的衣裳,仿若葬送亡者的祭司。蒼茫的夜色中,哀歌響起,歌聲仿佛彷徨在歲月裏,彷徨在遙遠的舊故裏。


    我無聲地看著你們被夜模糊了的麵孔,看著被我們葬送了的曾經,淚水肆意。


    那是塵封多年的記憶。


    那是多少年前死去的曾經。


    那是多少年前死去的自己。


    曾經過往的歲月迴旋在記憶的山穀之中,終將死去。


    偉大的,平凡的,須臾的,龐大的,卑微的,榮耀的,蹉跎的……


    這些已都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他們背負著曾經的榮耀,尋找著自己的天堂。


    從此,再無荊棘,鮮花遍地。


    st.尾句


    也許,多年以後,我們還會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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