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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高煦一曲吹罷,長籲了一口氣,抬頭看向天邊的月亮,淡淡地道:“今日父皇敕封有功將士,征西前將軍勇破敵寇,殺敵過萬,勇冠三軍,得封武安侯。其餘將士俱個有賞。唯獨我,他連一個字都沒提!我沒上陣殺敵嗎?!我沒拚死搏殺嗎?!我不是貪圖他獎賞我什麽,可他為什麽連提都不提我一個字!當初若不是我在白河溝將他拚死力敵瞿能父子,將他們父子倆都斬於馬下,將他救出來,哪裏會有他今天的皇位?!那日後他答應我,待得了天下之後,就會立我為太子。還有那次他在東昌兵敗,張玉都戰死了,隻剩下他一人縱馬逃跑。如不是我領番騎趕到,隻怕他還是得死上一迴。他曾經許多次都跟我說:你大哥懦弱肥胖,不是能當皇帝的材料。隻有我英勇過人最是肖似他年輕時的模樣,所以會立我為太子。誰知道他做了皇帝以後就變了!他聽解縉那東西的話,立長不立幼,立了大哥為太子。既然說到做不到,他還騙我做什麽!”


    寒櫟翻了翻白眼,這貨還真心實:”誰說過說過的話就一定要兌現?您不也是有說話不作數的時候麽?再說了,你爹也不是尋常的爹,他還是這天下的皇上呢,他說什麽話、做什麽事哪能由得自己做主?俗話說,天家無父子,你還拿他當個普通的父親來要求,當然會傷心。“


    朱高煦聞言沉默了半晌,才道:”我小時候,他經常把我抱在馬上,帶著我,親手教我騎射,他怎麽就不是個普通的爹?“


    不過他想了想,終於惻然承認:”你說的對,那時候他還不是皇帝。“


    他沉默了一會兒,想起今天的事,又氣得連連喘氣:“如今就因為老大那條狗說‘漢王位已至尊,賞無可賞。況且殺敵衛國,原屬皇子分內事,不應再過褒獎。’我操他的奶奶!這個狗日的顧佐!什麽是至尊?我上頭還有太子和皇帝呢!怎麽就是至尊了?他娘的,本王拚死的功勞,他輕飄飄的一句話就給我抹煞了!偏偏父皇還就是信他的狗屁!他已經不在把我當他的兒子了,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我隻是他的一個臣子!一個連家裏的狗都可以隨意欺負的臣子!”


    “顧佐?”寒櫟揚了揚眉,又是顧佐啊。


    她在心裏算了算時間,大概也就快了吧,隻是她如今困在這裏,若是再遞不出消息,隻怕這步棋就走不了了,怪可惜的,唉,說不得要送個人情給漢王了。


    她側著頭看著朱高煦,伸手拿過他放在膝上的那隻鐵簫,打量一番,好奇地問道:“你為什麽要用隻鐵簫?”


    朱高煦悶悶道:“小時候皇子皇孫們都要習音律,我的琴彈得師傅恨不得要殺了我,男人嗎,又不能跟娘們兒似的,去學琵琶什麽的,我就選了這個家夥,它倒是對了我的胃口。從此,我就走哪兒都帶著它,久而久之,也就吹出個調調來了。”


    寒櫟發笑,她想象著朱高煦滿臉兇惡地彈琴的畫麵就覺得十分可笑。他這樣性格的人,能彈出高山流水的琴聲才叫有鬼。


    她側過頭對朱高煦道:“你想不想把顧佐扳倒?”


    朱高煦悶悶地道:“如何不想,他已經壞了我幾次事兒了,上次居然將劉觀都給除了!可是他官聲太好,父皇信任他比我這個兒子都甚,我想找他的茬子都沒處下手,真是恨人!”


    寒櫟道:“我若是有法子將他整下去,你可放我走?”


    朱高煦撓了撓下巴,道:“你死了這條心吧,我寧可讓顧佐活蹦亂跳地禍害我,也不會放走你的。黎涵,你說說我有什麽不好?我有權有勢,你跟了我我保證不讓你受一點委屈!”


    他有些扭捏地道:“嗯,年齡上我是比你大了些,可是我不比那些青瓜蛋子對你好嗎?黎涵,你別走了,留在我身邊,等我以後拿了這江山,我一定讓你成為這世間最尊貴的女人!”


    寒櫟嗤笑:“漢王爺,您如今還隻是被貶到這兒守國門來的,距離您的夢想還太遠,至於地位,我真的不稀罕,我隻想當個自由自在的人,可以將滿天下的美景都走遍。這世上那麽多奇妙的風景都沒有看過,怎麽算是來這個世上一遭?我可不想將餘生都困在那高高的宮牆中,與你的嬪妃妻妾勾心鬥角,”


    她歎了口氣對朱高煦道:“這樣吧,咱們打個商量,我幫你把顧佐給整倒,你既不放我走,那我就在你身邊待三年吧。這三年我不做你的女人,我給你當謀士,你我賓主相交,不涉私情,如何?”


    朱高煦思索了半天,終於鬆了口:“好吧,你說這樣就是這樣吧。”


    寒櫟瞥一眼他道:“王爺,您不會再想剃一次胡子充數吧?”


    朱高煦老臉一紅,道:“你放心,這次絕對不會食言,否則我......”


    寒櫟伸手止住他繼續發誓:“得,您甭再發誓了,您的信用在我這兒已經破產了,我信不過您。咱們還是白紙黑字寫清楚,省得日後您再賴賬。”


    朱高煦雖然不知道什麽是“破產”,但想來也不會是什麽好話,但他對寒櫟的話還偏偏反駁不了,想了想好歹還有三年的時間不是?這三年自己死纏爛打還不能拿下她一個小女子不成?漢王爺對自己的魅力還是很有信心的。


    北京城,大時雍坊的一條小胡同裏,就是左都禦史顧佐的家。一座三間正房兩間倒座的貓屁股大小的小院裏,就住著顧佐和老仆兩人,非但不覺得擁擠,還讓人覺得很寬敞。無他,東西太少了而已。顧佐的房裏,也隻是一張床榻,上鋪著薄薄的一床青布被褥,隔壁的房間被顧佐當做了書房,也不過就是幾函書,一張八仙桌充當書桌而已,壁間倒是掛了一張琴,滿室雪洞一般幹淨,連一張字畫都沒有。也不知道顧佐是不擅長這些還是壓根兒就不喜歡這些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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