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一樁心頭大事,楚時心情不錯的刷了一晚上英語卷子,最近忙歸忙,但是總體的學習進度沒有落下,韓琛給的卷子是他從特意托人從四九城弄迴來競賽題的,對於普通同學來說很有難度,但是對楚時來說還好。


    畢竟成績已經到了劉來娣這個高度,想要再有提升,就要多做點難題了。


    韓琛等楚時做完後順手就給她批改了,正確率很高,韓琛滿意點頭。


    “你們郝老師應該告訴你了,”韓琛想了想,開口,“這次咱們學校的第一名可以去四九城參加南大的冬令營。”


    正在轉筆的楚時頓了頓,“嗯”了一聲。


    “既然想考南大,那提前去熟悉一下專業和老師也不錯,”韓琛單手托腮,“正好我寒假的時候也要迴公司,可以給你當個地陪。”


    楚時抱著胳膊向後一靠,抿唇莞爾,“好啊。”


    不過在此之前,她要把劉家夫婦料理完了。


    隔天她就迴了一趟家。


    劉母斷了條腿,但是沒錢去醫院治,劉父也傷的不輕,兩人一副劫後餘生的樣子縮在家裏瑟瑟發抖。


    然而劉父已經隱隱有些開始嫌棄劉母,看腿費錢,不看腿又是個沒有行動能力的累贅,難不成還得自己伺候她?


    更何況這次高利貸的事,要不是劉母上趕著要借,他哪能讓人打成這樣。


    這會報紙上已經刊登出了張老大被逮捕的消息,劉父不清楚背後的彎彎繞繞,隻覺得自己命好,房子保住了不說,還不用還錢,不然真要被劉母坑慘了。


    楚時進門的時候劉母正抱著斷腿在床上疼的直哼哼,去不起醫院,她隻能找赤腳醫生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聽說接骨頭還要不少錢,嚇得兜比臉幹淨的劉父跑都來不及。


    楚時忽略上來攔她的劉父,溜溜達達來到床邊,對著劉母假惺惺道:“呀,怎麽搞成這個樣子了?”


    劉母行動不便上廁所都成問題,劉父不當人,嫌伺候她上廁所麻煩,再加上又要省口糧,自從劉母躺在床上了以後就在吃的和喝的上苛待她,劉母又饑又渴還要被斷腿折磨,瘦的早就沒人形了。


    這會她看見劉來娣,簡直就像是看見了救命的活菩薩,劉父不管她,劉來娣一定會管的!畢竟是自己女兒,伺候自己和給自己掏錢治腿可就指望她了。


    於是她急切的伸出那隻動輒打的劉來娣沒一塊好肉的手就要抓她,“來娣,幫媽倒點水,媽渴……”


    一旁的劉父立馬破口大罵:“喝什麽喝!一會憋不住又得尿床上!”


    劉母嚇得一哆嗦,楚時好笑抽迴了被劉母抓住的手。


    戲謔看著一改從前囂張跋扈的劉母,楚時慢條斯理:“您也看見了,爸不讓我管你呢。


    都說貧賤夫妻百事哀,劉家夫婦簡直把大難臨頭各自飛展現的淋漓盡致。


    “來娣啊。”劉父搓了搓臉,他借高利貸的事已經在周圍傳開了,就連之前打工的黑煤礦都嫌他麻煩事多開除了他,就是不管劉母,他也得自己吃飯,更何況少管所裏還有個劉耀祖。


    “咱家現在出了這麽大的亂子,你不能不管吧,”劉父有求於劉來娣,也知道她不像以前一樣好說話了,口氣都放軟了不少,“你看你媽現在這腿,不治也不行。”


    楚時倚在沙發上淡淡點頭,“確實。”


    劉父心中一喜,“你那裏有沒有錢——”


    “沒有,”楚時幹脆利索打斷了他,見劉父還要再說話,她慢悠悠繼續,“不過咱們家確實困難,我倒是有個來錢的法子,你和媽這種情況,幹這個很合適。”


    劉父滿眼希冀看她。


    楚時別有深意勾起唇角,“你別著急,我去安排一下,時間到了就讓你去幹。”


    ……


    幾日後,隨著幾個“租客”上門,劉家夫婦連帶著他們的行李,一股腦都被扔了出來。


    劉母腿腳不便,在樓道裏哀嚎不斷,劉父震驚過後,就對著裏麵各個有紋身的青年破口大罵:“你們私闖民宅!我要報警抓你們!”


    領頭的那個顯然被他逗笑了,走上前去戲謔拍了拍劉父的臉,然後他直接拿出一張租賃合同來在劉父麵前晃了晃,“看見沒有,我們交了租金的。”


    “你們、你們就是強盜!這合同也是假的!”劉父目瞪口呆,“誰告訴你們房子我要租了!”


    他本來還在慶幸自己在高利貸那邊保住了房子,不論再困難,好歹有個落腳的地方,現在這是怎麽迴事!


    然後就在此時,深邃老舊的樓道裏響起一道悠閑的腳步聲。


    由遠及近,一下一下踩在了劉父的心髒上。


    “我租我的房子,”楚時停下腳步,抬頭,“你有什麽問題嗎?”


    劉父看見她的一瞬間,瞳孔驟然放大。


    很快派出所的人在接到報警以後也趕來了,楚時拿出了自己隨身攜帶的房產證,戶主是她,那幾個“租客”也是從她手上租的房子,任何手續都沒有問題,派出所的民警就冷著臉對劉父劉母道:“你們最好還是搬出去。”


    劉父神情大震,忙不迭搶過房產證一看,上麵戶主那一欄隻有“劉來娣”三個字,看他的目瞪口呆,緊接著他轉頭就對著楚時怒吼:“這房子怎麽會到你手上?!”


    派出所的民警也知道前段時間那樁張老大的案子,再加上有鄭書記提前打了招唿,他們並不懷疑房產證的真實性,領頭的民警想要上前給劉父解釋,但是卻被楚時抬手攔下了。


    她微微歎出一口氣來,蹲在了劉父麵前,“你就沒有想過,為什麽明明你從高利貸那裏拿了一萬塊錢,現在卻不用還嗎?”


    劉父驚疑看他。


    “因為那是我的錢啊,”楚時好笑搖頭,“拿房子抵債,剛、剛、好。”


    劉父忍無可忍,惱怒咆哮:“劉來娣——!!!”


    楚時站起身來,交代了幾個“租客”幾句後,從家裏拿了個鐵缽子扔在了劉父麵前。


    “記得我那天跟你說的,很適合你的工作嗎?”楚時臉上依舊是笑著的,“你得罪了暖瓶廠廠長,再加上借高利貸的黑曆史,沒有哪個地方肯要你的,所以……”


    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帶著你的瘸腿老婆去要飯吧。”


    說完之後,在劉父破口大罵“不孝女”的聲音中,她轉身離開。


    租客不是真租客,是遊戲房那邊的混子,領頭那個對楚時一口一個“來娣姐”,楚時掏出幾張紙幣來塞到幾人手中,“請弟兄們喝酒的,今天辛苦了。”


    對方撓頭嘿嘿直笑。


    樓道裏還有不少鄰居在看笑話,一直到劉父拖著瘸腿的劉母提著破舊行李狼狽的離開家屬樓,都沒有一個人同情他們。


    各種譏諷嘲笑都在耳邊,從前他們是怎麽欺負劉來娣的,這些人都看在眼中,如今被劉來娣從房子裏趕出去,簡直罪有應得。


    今天下了今年冬天最大的一場雪,楚時在所有鬧劇結束後鎖上了房子的門,在這套房拆遷以前,她是不會再迴來了。


    這裏麵對劉來娣而言,是前麵十八年滿腔的心酸往事,如今隨著門被鎖上,也象征著往事被塵封,前方的路光明燦爛,再也沒必要拘泥其中了。


    大雪洋洋散散,劉父幾次扔下劉母這個累贅要走,都被對方抱住腿哭嚷著不撒手,路上行人匆匆趕路,兩個人一點體麵都不顧在大街上仿佛兩個瘋子,這還隻是個開始,沒有住處沒有食物裹腹的兩人能不能熬過這個寒冷的冬天都是未知數。


    楚時隔得遠遠的望了兩人一眼,轉身離開。


    劉來娣的san值慢慢升到了60,這就是最好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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