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麵為王,北麵為臣,這麽多年過去了,早就心照不宣的事情,也沒人再想挑明了。


    總有人說,南方的姑娘是小家碧玉,而北方的姑娘是女王。這不能說錯,隻是在你身上是錯,你從未做過小女兒姿態,甚至連裙子也很少穿,所以我們在一起的每一次都記得很清晰。我記得那次甩筆太過用力,在你的裙邊留下墨跡,後來又親自挑了一條全新的送給你。記得那次你一身素裙,恬靜的向我走來時,驚豔的絕不僅僅是時光而已。最後悔那個夏天沒有選擇逃學送你迴家,未曾料到此一別便是永別,年年盼君歸,偏偏是年年人不迴。叛逆的性子在那以後逐漸頑固,聽別人的隻會令我後悔,我一直在等著,我們都是知道的。


    能被利用是一種認可,連利用的價值都沒有的人才是真正的“廢物”。我要做你手中最鋒利的劍,我應是你手中最堅固的盾,我給你如信仰一般的忠誠,是最忠的裙下之臣。你隻需稱孤道寡,臣下自然應之不暇。


    他們說愛是尊重和平等,不是驅使和操縱,他們說情愛可以乞求得,可以購買得,可以受饋得,也可以在陋巷中尋得,唯獨不能搶奪得。我知道他們說的或許是對的,我曾因你的慷慨饋贈得,我曾因我的卑微乞求得,也曾在陋巷中尋覓得,可是還卻未曾搶奪得。然而這重要嗎?能否搶奪得的標準首先要有搶奪吧。如果王上都被人擄走了,臣下卻還在自我麻痹著王的恩寵不可以搶奪得,豈不是笑話嗎?這應當是臣下的恥辱。


    然而北麵的終究是臣,君憂臣辱的臣,君辱臣死的臣。我永遠無法扭轉王的意願,隻能作為一個提線木偶,按照王的心意行事,像是一出滑稽戲。我披著名譽的外衣,隻為博君一笑。奈何你非褒姒,我也不是什麽周幽,我無國可亡,隻有無用的一具皮囊可拋。你的笑容終歸像春風,昨日吸引我的,明日也徜徉在別的池塘。


    聽說你最近變了好多,再也不複從前模樣。有了新的生活圈子,有了新的紅藍知己,於是過去的我們都被塵封在了時間的深處,不知道多久才會被翻出來曬曬太陽。他們說成熟的人分開總不是大吵大鬧,而是默契的不再言語。可我不願如此,不願我的白月光要照耀在別人頭上,不願意一直是甜言蜜語音都已過期還舍不得刪去,不願最後的最後,我們的聯係隻有一首曾經合唱過的歌曲。別人願意放棄的,我卻偏偏要計較,別人不願麻煩的,我就是不想忘掉。


    我們都不擅長被人闖進心裏的門,怪物和怪物的感情總是會令人難以理喻。山不動,雲不動,心中卻起了風。前些日子有人問起我們的事,他的眸中是看得出的遺憾,哭的最傷心的一夜不一定成長最大,但一定最痛。


    你看那個人坐在台階上,真得好像一條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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