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曼在睡前檢查了黑盤目前可以使用的功能。


    製造窗口和倉庫依舊可以使用。


    夜晚,她本來是打算自己按照老樣子休息的。


    但是看見那個小家夥冷的瑟瑟發抖的樣子,阿爾曼還是將自己的身體靠了過去。


    卸掉一部分白銀盔甲中的武器,熱量從內部緩緩向外散發。


    其實如果是平常,靠著篝火就已經可以給這個小家夥提供足夠的溫度了。


    不過這個世界的夜晚異常的寒冷。


    單靠一個小小的篝火並不能提供充足的熱量。


    阿爾曼沒事,她身上的盔甲有一定的防寒效果。


    但是阿藍不行,這個小丫頭全身上下就穿著一件破布一樣的衣服。


    阿爾曼的體溫溫暖著阿藍的後背,疲憊的小女孩不知不覺的睡去了。


    一個全副武裝的強大半人馬戰士能提供的安全感是肉眼可見的。


    這一覺阿藍睡的很香。


    阿爾曼睡的也還行,雖然需要時不時蘇醒給篝火添柴,但是這對她來說並不是什麽難以忍受的事情。


    作為一個戰士,阿爾曼需要在睡覺時時刻保持警惕。


    這也就導致她的睡眠質量不會很高,再低也低不到哪兒去。


    夜晚很長,這個世界的夜晚比起白天要長的多。


    潛伏在黑暗之中的生物也比白天時的生物多。


    其實在天還沒有亮起的時候阿爾曼就想去探索一下黑暗了。


    但是由於不放心阿藍一個人待著,所以阿爾曼還是沒有離開。


    這個孩子真的累壞了,她一覺睡到了天亮才醒過來。


    粗略估算,她大概睡了十來個小時吧。


    “你醒了,可以站起來嗎?”


    阿藍試了一下,但是很可惜,她那瘦的看不出肌肉的雙腿根本無法站起來。


    她昨天能夠狂奔逃跑的唯一原因就是萬能的腎上腺素。


    但是腎上腺素不能將本沒有的東西變出來。


    在阿爾曼給她提供了一定的庇護後,她的潛意識認為環境相對安全了


    這也就導致腎上腺素過度作用的後果顯現了出來。


    她的身體已經超負荷了。


    即使她是龍族的人,她的身體也已經不堪重負。


    “看起來是不行了。”


    阿爾曼輕輕將阿藍抱到了自己的馬背上。


    半人馬一生隻讓一個人騎,這一條針對的是戰鬥環境和成年智慧生物。


    未成年的智慧生物不在這個討論範圍中。


    “抱穩,我們離開這裏。”


    阿藍懵懵的抱住了阿爾曼的腰。


    但是那被盔甲覆蓋的腰太寬了,阿藍根本抱不住,最後她隻能抓住一些盔甲的邊緣。


    阿爾曼收起之前卸下的武器。


    滿地的武器看著就令人不由自主的咋舌。


    【她的身上是個武器庫嗎?怎麽才能塞下這麽多東西啊?】


    【飛鏢、鞭子、指虎甚至還有好幾把可以伸縮的長矛和小型陷阱?!】


    【昨天她卸下來的時候我就搞不懂了,現在她再裝上去我還是沒看懂。】


    【不是,這盔甲到底是怎麽藏東西的啊!】


    【媽的,之前小瞧她了,這麽多武器,光是砸都能砸死我。】


    提起長槍,阿爾曼左後蹄直接將還在燃燒著的篝火踩滅。


    她們繼續開始探索,但是奇怪的是,這一路上阿藍都很沉默寡言。


    “……你在思考什麽?”


    阿爾曼一邊提問,一邊踩碎了自己腳邊的一個正在爬行的屍體。


    這些幹枯的屍體踩起來就像是枯木一樣。


    沒有血,隻有無盡的惡臭和呻吟。


    “阿藍?”


    見阿藍沒有迴話,阿爾曼有些疑惑的再次發問。


    隻聽見阿藍顫抖著聲線小聲的說道:


    “我的腿…不會壞掉了吧……”


    那聲音顫抖中還帶著哭腔。


    阿爾曼不用迴頭都能想象到這個小姑娘那可憐兮兮的表情。


    真是又可憐又好笑。


    阿爾曼盡量控製自己不要笑出聲。


    “你的腿沒問題,隻是最近幾天超負荷了罷了,休息休息就好了。”


    她昨天晚上趁著阿藍睡著檢查了一下阿藍的身體狀態。


    她不算健康,但肯定不止於無法恢複。


    尤其是她那雙腿最令阿爾曼感到吃驚。


    阿藍的骨骼比起半人馬的骨骼要堅實許多。


    至少,如果是相同狀態下的同歲半人馬絕對是比不過阿藍的。


    除了骨骼,阿藍的肌肉也很誇張。


    雖然看上去瘦的隻剩下一點了,但是阿爾曼可以感受到那肌肉下蘊藏著的能量。


    這個孩子是個很好的戰士苗子。


    不知道她在她的種族中是個什麽樣的水平


    但是和同齡半人馬做對比,她一定是同齡中的佼佼者。


    甚至是最強者也說不定。


    她不會有問題的。


    “真的嗎?”


    “……真的,隻需要幾天時間,你就能像初生的小馬駒一樣活蹦亂跳了。”


    這種小可憐一樣的話語提醒了阿爾曼。


    這個孩子隻是個孩子。


    雖然她昨天麵對一個陌生人的表現的非常的出色,但是她依然是孩子。


    “好了,幫我警惕著背後好嗎?”


    “沒問題。”


    在曾經阿爾曼見到的所有被虐待過的孩子們中,阿藍算是最出色的一個了。


    她知道反抗,沒有封閉自己。


    許多的表現都像是一個小大人一樣成熟,但同時她也保持著自己那孩童般的天真。


    難能可貴。


    ……


    經過了一段時間的徒步後,阿爾曼放棄了在周圍那些廢棄的房屋之中尋找線索。


    根本沒有任何線索,這簡直就是在做無用功!


    “抓緊,我們要去見識見識那群教徒信奉的東西了。”


    阿爾曼提醒自己背上的小姑娘,而阿藍也聽話的抓緊了阿爾曼的盔甲。


    然而就在阿爾曼剛準備踢踏著鋼鐵一般的馬蹄衝向目的地時,一個衣衫襤褸的人從黑暗中走出。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這麽做。】


    那聲音聽上去十分空靈,但是空靈之中卻帶有著濃濃的詭異。


    深灰色的鬥篷破爛不堪,然而阿爾曼就是看不到鬥篷下的那人的身體。


    他\/她就像是漂浮在空中一般。


    “……你是誰?”


    【我是塵埃,是虛無,可以是任何東西,但也可以不是任何東西……】


    阿藍害怕的在阿爾曼的馬背上蜷縮了起來。


    那漂浮著的鬥篷緩緩向阿爾曼飄近。


    阿爾曼立刻舉起長槍打算格擋,但是那鬥篷就像是一團煙霧一般根本無法擊中。


    好在那鬥篷人飄到一定的距離後就不動了。


    【迴頭吧,現在還來得及,再向前走就是深淵了……】


    阿爾曼胸口突然的有些刺痛。


    那刺痛就像是火燒一樣。


    刺痛的位置正好是她的狄俄尼索斯使徒紋身的位置。


    “……啊”


    她不由得被刺痛著發出低沉的呻吟。


    【……每個生物的命運都由選擇決定,不是嗎?】


    說完這句話後,那鬥篷人再次飄入的黑暗。


    來的莫名其妙,離開的也莫名其妙。


    不過在那鬥篷人消失後,阿爾曼的刺痛感也隨之消失不見。


    “……真是莫名其妙。”


    阿爾曼皺眉,低聲說了一句後就扭頭朝著原定的方向離去。


    每個人的選擇造就了每個人不同的命運,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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