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重?哈哈哈哈......那是因為我對他有用,我們兄弟能為他戰死殺敵,能為他攻占城池,他當然要器重,那些年我為他做了多少事,哪次我不是衝在最前麵,我身上的傷並不比你少,可是昱霖,我隻不過是喜歡上了一個女子,我隻不過想娶她為妻,和她長相廝守,我去求他成全,你知道他是怎麽做的嗎?他不但沒有成全,還打了我三十大棍,更加可笑的是他居然醉酒後淩辱了她,我知道後當然要去質問他,我想問問他這個父親為何對我那樣殘忍.......”


    薑姨娘聽到他提當年的事情,早已捂著嘴泣不成聲,仇昱霖這才反應過來,他口中心愛的女子,就是薑姨娘.


    仇昱霖從未往這上麵想過,原來當初他們同時看上的女子竟然是同一個人.


    仇雲霆笑道:“他不但不覺得羞恥,還當著我的麵承認這一切都是他做的,隻因為素素貌美,他就要占為己有,絲毫不顧念那原本是我的心愛之人,那原本是我的妻.我求他放過素素,放我們遠去,可他卻動了怒,覺得我不在為他所用,留著也是禍患,他準備殺了我,是素素及時趕到才製止了這一切,他惱我忤逆他,開槍打傷了我的腿,那兩顆子彈落在我這條腿上,從此以後我就成了一個廢人,這就是他口中輕描淡寫的懲罰.”


    仇昱霖渾身抖的像篩子,從小到大,他的父親雖對他們兄弟嚴厲,甚少親近,可他一直敬仰著他,不敢忤逆半句,這些年他更是處處爭氣,上場殺敵,統管仇家軍,事事做到最好,隻想得到他父親的肯定,沒想到到頭來他的父親竟是這般卑劣之人,利用他們兄弟打下江山,無用則棄.


    一瞬間美好的形象在他心中崩塌,仇昱霖捂著頭痛苦不堪.


    仇雲霆伸手擦掉眼角的濕意,歎了口氣:“我頹廢過一段日子,從那以後軍中凡事我都不再關心,我原本以為他會對素素好,可是我卻見過幾次他一有不順就毆打素素,人前卻裝著一副恩愛的模樣,真是讓人惡心,你知道他為何去何地都要帶著素素嗎,因為他在防著我,可笑吧.”


    “他甚至酒後在素素麵前直言不諱等攻占江州和晉州後,若我還是這般不聽話,便要除掉我這個廢人,從那時起我就在計劃殺他,後來聽說他想得到江州,我獻計獻策得到他的信任,仇家軍一直順利攻到江州城下,趁著你帶兵入城,我騙他去了江州和晉州交接的地方,說是在那裏發現陸謙的蹤跡,他那時正得意,趁機想一鼓作氣拿下晉州,我卻早早派人將他的藏身之處轉而告知給陸謙,隻想著他們鬥得兩敗俱傷時,我再一舉拿下.”


    仇雲霆邊說邊看了眼雲夢:“我沒想到的是雲會長那晚也會來,將這一切計劃打破.”


    “張副官通知我雲會長到的時候,我擔心傷及無辜,趕緊去了父親的大帳,躲在一旁聽到他們之間的對話,原來他此次攻占江州,一是為了搶占地盤,二是為了雲小姐,父親早前見過雲小姐一次,對她驚為天人,想要娶進門,雲會長隻這一個女兒當然不肯,二人發生爭論,迴去之後雲會長準備了十萬銀元特意趁他未進江州前交給他,隻求他放過自己女兒,父親拿著那些錢開心的不行,想著如今你早已進城控製一切,江州盡在掌握之中,既然雲會長不願隨他心意,想來以後再也用不到他的地方,接著我聽到兩聲槍響,我想阻止的時候已經晚了.”


    雲夢聽到此處眼角濕意湧現,沒想到他的父親居然是為了她才會涉險.就這樣死的不明不白,雙唇抖的不像話.


    “他就這樣殺了這些年一直幫助他的人,還要奪他女兒,我親眼看到雲會長在我麵前倒下,衝進去時他握著我的手,卻說不出一句話,我親眼看著雲會長心有不甘的咽氣,父親當時怒斥我多管閑事,甚至想對我出手,還好有張副官在,想起了父親做的惡事,我一時沒忍住出手傷了他.正巧那時陸謙帶人趕到,我和張副官帶著雲會長和他隨從先撤離了,最後的事你都知道了,他死在陸謙手裏,未免你起疑,我開槍打傷了自己.”


    仇雲霆走過去扶起仇昱霖,將這些掩埋在心中許久的秘密和盤托出.


    看了眼發愣的雲夢,伸手取下仇昱霖腰間的配槍,艱難的走了過去,將配槍放在雲夢的掌心沉聲道:“弟妹,雲會長雖不是死在我手裏,卻也和我拖不了幹係,我隻求一件事,這一切昱霖都被蒙在鼓裏,你別恨他別怪他,我父親所做的一切惡事,身為長子,這一切自有我來承擔,今日你可以開槍射殺我,為雲會長報仇,我保證,整個江州無人敢為難你.”


    雲夢顫抖著手握著短槍,一雙眸子通紅,驟然得知真相,她心裏慢慢被擊潰.


    此事因仇崢而起,他卻死在自己親生兒子的謀算之中,父親的死雖是意外,可仇崢殺了他這是鐵打的事實,父債子償天經地義,雲夢雙手緊緊握住槍,慢慢抵上仇雲霆的心口.


    “淺淺.....”


    “雲小姐.......”


    仇昱霖和薑素素不約而同開口,薑素素更是直接將仇雲霆護在身後.


    薑姨娘一臉決絕:“此事因我而起,我可以代他去死,你別傷他,他這輩子已經夠苦了.”


    仇雲霆瞬間紅了眼眶,將薑素素扣在懷中:“素素,今生無緣生在一起,但願死後能在一處.”


    薑素素紅了眼眸,狠狠的點了點頭.


    仇雲霆知道雲夢狠不下心,伸手來奪她手中短槍,仇昱霖眼疾手快,迅速取下彈夾,仇雲霆就這樣落了空.


    “你們做什麽......”仇昱霖有些後怕,若是他遲了一步,剛剛他的大哥就會死在他們麵前.


    仇雲霆卻道:“昱霖,我們父親做錯了事,自然要得到懲罰,把槍給我.”


    雲夢覺得頭暈腦脹,胃裏翻江倒海般難受,曾經她和仇昱霖之間所有的一切頃刻間將她覆滅,那些美好和不愉快通通朝她襲來,救命之恩,強取豪奪,殺父之仇,雲夢覺得雙耳開始耳鳴起來,嗡嗡作響,她隻看到仇昱霖朝她奔來,嘴巴一張一合卻根本聽不清他在說什麽.


    身子緩緩倒了下去,仇昱霖瞧見她的不對勁,趕緊將她一把護住,朝著門外大聲嘶吼:“叫醫生,快去叫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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