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昱霖馬不停蹄帶著人去接應自己的父兄,一路趕到晉州與江州相交的地界,正當他準備率大軍突襲晉州之時,暗夜中他看到仇雲霆的副官張延背著一個人朝他們靠近.


    李副官趕緊上前接應,等看清背上之人時,李副官朝著仇昱霖大喊:“是大少,他好像傷的很重.”


    “先送大哥去醫院.”仇昱霖吩咐李副官帶著仇雲霆先走,接著大步上前一把抓過他的衣領厲聲詢問張副官:“發生了什麽事,大哥怎麽傷的這麽重,大帥呢?”


    “二少,我們被埋伏了,大帥讓大少帶兵先撤,他被晉州陸謙給……”


    張副官嚇得渾身顫抖,一雙眼根本不敢看他,說話也吞吞吐吐.


    “繼續說!”仇昱霖一對眸子透著一股無法遏製的怒火.


    “我看到陸謙開槍打中了大帥,當時我隻能先送大少爺先走,二少,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張副官說完一番話,已經汗如雨下.


    “為什麽會中埋伏,是誰走漏了風聲?我們這次進攻江州這樣謹慎,怎麽會…….”


    “大帥出發前說是要去見雲會長,可我們趕到時,並沒有見到雲會長,我們還來不及撤退,陸謙就帶人趕到了.”


    “雲知遠他人呢?給我找,掘地三尺也要給我找出來.”仇昱霖雙手捏的哢哢做響,敢背叛他的父親,自古以來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他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隨州和江州兩州主帥還在陸謙手裏,仇昱霖連夜集合大軍圍困晉州.晉州城內慌成一片.


    晉州督軍府內不少陸謙的部下正焦頭爛額.


    “督軍,仇昱霖這小子剛剛拿下江州,眼下他手裏握著隨州和江州一共三十八鎮,人力物力財力遠勝我們晉州軍,如今士氣正高漲,他的父親剛剛被您槍殺,仇雲霆也重傷,現在他正在氣頭上,不如先委婉求和休戰方為上策,不然晉州恐怕將免不了一場災禍.”屋內有將領提出建議.


    “我們這次也是有人通風報信算是誤打誤撞才殺了仇崢,隻要好好解釋,他應該不會對我們怎麽樣吧.”


    “他仇昱霖又不是傻子,怎麽我們說什麽他就信什麽,你說這次報信之人的目的是什麽?”


    “管他什麽目的,仇崢這幾年勢力飛漲早成了我們晉州心腹大患,現在一舉除掉他,總歸是了卻一樁大事,你們一個個怕什麽,大不了打開城門好好打一場.”


    “你是不知道他那兩個兒子,一文一武這幾年輔佐仇崢迅速從隨州一個不成氣候的小兵團成為一方主帥,他的小兒子戰場上更是勇猛無比,我們不少軍長都被他打怕了,這些年我們多少人折在他手裏,還是不要掉以輕心的好.”


    一群大男人圍著陸謙開始竊竊私語,有提議求和的,有提議開打的.


    “怎麽?一個毛頭小子這幾年打了一些勝仗就把你們這些老家夥嚇唬到了,他老子死在我手裏這是事實,仇崢,老子想殺他很久了,何況現在他們剛剛攻下江州,主力部隊又被我們偷襲,傷亡慘重,他敢和我硬碰硬嗎?至於仇昱霖他若不是不退軍,就將他老子屍體當著他的麵大卸八塊,他不是一向最孝順嗎?老子倒要看看,他究竟會拿晉州如何.”


    陸謙(陸遠之)靠在木椅上摸著八字胡,一臉不屑,同為一方軍閥,論到辦事狠辣他可算是榜上有名.仇昱霖這樣的晚輩他沒有害怕的道理.


    當天夜裏陸謙就派人書信一封交給仇昱霖,上麵明明白白寫著要是想拿迴自己父親的屍體就趕緊退軍迴江州,若是第二天仍不退仇崢的屍體就會被暴屍荒野.


    仇昱霖收到信時簡直就要氣炸,幾位軍長副官攔著才將他怒火稍稍壓下.


    “都滾開,陸謙欺人太甚,是覺得我隨州無人嗎,都跟我殺進晉州城,我就不信我拿不下它.”


    仇昱霖紅著一雙眼怒吼著,他的父親此刻還在晉州城內,身為人子他居然要受他人威脅,恥辱,這是莫大的恥辱.


    “二少,大帥遇難我知道你心中報仇心切,可眼下不該意氣用事,我和老陳的部隊都已遭重創,隨州軍損失慘重,大少又受傷昏迷不醒.還是先迴江州吧.”身邊說話的是顧世安軍長,與陳遠是仇崢的左膀右臂.


    “是啊二少,眼下不少意氣用事的時候,我們大部隊才從隨州趕來,攻下江州傷亡不小,大帥遇難,大少重傷不醒,薑姨娘剛剛小產,三小姐還在隨州城等著您去接,江州城所有事情還在等您迴去裁決,現在不是好時機,我們主力部隊遭受埋伏損失慘重,晉州軍以逸待勞,若是我們貿然前進衝進晉州,恐怕…..恐怕會全軍覆沒,二少,現在要冷靜,隨州和江州還指望著您拿主意呢.”陳遠見狀趕緊上前阻攔.一番苦口婆心.


    他的副官李朝昊死死抱住他的一雙腿,不讓他前進一步.


    仇昱霖何嚐不知現在不是進攻晉州的好時機,可他忍不了這口氣.


    正猶豫著,仇雲霆的副官騎著馬趕來,連滾帶爬的滾向他:“二少,大少爺他……性命垂危.”


    “先撤軍,先撤迴江州.”


    仇昱霖自小跟隨大哥,與他感情甚篤,他大哥有難,他不能坐視不管,翻身上馬趕著迴江州,身後大部隊也緊隨著他迴了江州.


    他一路趕迴督軍府,仇雲霆手臂有兩處刀傷,胸前中了一槍,失血過多,在醫生極力搶救下他才暫時脫離了危險.


    “我大哥怎麽樣?”一進門仇昱霖就迫不及待想知道他大哥的情況.


    “所幸送迴來很及時,失血過多,後麵要好好養著,大少爺原本腿就不好,以後離戰場還是遠一些.”醫生背著醫藥箱叮囑一番轉身出了房間.


    “謝謝醫生,辛苦了.”仇昱霖道過謝,李副官領著醫生先出去了.


    他一個人坐在仇雲霆的床前,祈禱著上天能對他大哥公平些,他已經再也經不起任何磨難了.


    第二天一大早仇雲霆醒來時才發現仇昱霖躺在他床沿邊正睡著.


    他準備伸手去叫他,可手臂有傷動彈不得,一動就扯的他渾身都疼.


    “嘶…..”仇雲霆輕輕發出一絲聲響.


    軍人的本能對聲音格外敏感,仇昱霖立馬就醒了.


    “大哥,覺得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仇昱霖最近睡得不好,一雙眼布滿紅血絲.很是駭人.


    “我很好,你怎麽睡這裏了,看你眼睛都紅了,快迴房休息吧,最近幾天還有更多的事情需要你操心,父帥怎麽樣?有消息了嗎?”


    仇雲霆掙紮著起身,他趕緊拿著枕頭墊在他身後.


    仇昱霖還沒有想好怎麽迴答,門外就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二少,晉州來人了,大帥的遺體被送迴來了.”


    仇昱霖趕緊跟了上去.


    他下樓時就看到他的父親死氣沉沉的躺在一個棺材裏,白布遮身.


    身旁站著幾位從晉州來的軍官.


    見仇昱霖親自來接,陸謙的副官馮翊上前給他行了個軍禮:“少帥,按照我們督軍的吩咐已經將仇大帥完好無損的送迴來,也請少帥遵守約定,這一年內江隨二州與晉州休戰,互不幹擾,少帥,我們先走了.您節哀.”


    “滾!”仇昱霖壓著心中的怒氣連正眼也不瞧他,他居然好意思說完好無損,這個樣子便叫完好無損嗎?


    馮副官知道他在氣頭上,此事畢竟是晉州理虧,轉身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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