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像柯楠的弟弟住進我家的第一天起,老哥便與他結下粱子,一天到晚吵個不停,有時候半夜去上wc,都可以聽到老哥房間裏傳出的兩人做夢對罵的聲音。

    “那個可惡的小南瓜頭!氣死我了!”好不容易有一天小鬼頭與小姨出去逛街了,老哥召集大批人馬到家裏來訴苦。(說是說大批,其實也隻有卞韓和小天)

    “是你弟弟你就讓著點嘛。”小天靠在沙發上懶洋洋地道。

    “我還不夠讓他嗎?讓他好吃好住好玩。”

    “你那叫好吃好住好玩啊?逼一個小孩子睡地板,自己卻睡床,真是的。”我直潑老哥冷水。

    “什麽啊,是他嫌我的床單不幹淨不肯睡好不好?”老哥直翻白眼。

    “你把我叫來不會隻聽你說你和你弟弟發生過什麽事吧?”卞韓斜靠在沙發上,冷冷地插了句話進來。

    “哎~~我隻是想找人吐個痛快嗎。”

    “對了,卞韓,你下個星期要過口岸去參加籃球賽對吧?”小天轉移話題。

    “嗯。”

    “要不要我送啊?”我一臉陽光燦爛。

    “送什麽?我又不是找不到路?”

    “這和你找不找得到路是兩碼事好不好?送你是表示我們倆感情深厚啊。”

    “房冰冰,你不要自作多情好不好?”老哥在一邊嚷嚷著。

    “你就妒忌我吧。”

    “誰妒忌你呀。”

    “你們兩個不要吵了。”小天做了個“stop”的手勢。

    “哼!”我向老哥拋著衛生球。

    接下來的時間我像打坐一樣盤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隻差沒拿隻木魚一邊敲一邊念“阿彌陀佛”了。

    “我們的家鄉,在希望的田野上……”

    手機響了起來。

    是司徒瑞打來的。

    他告訴我,他會在星期天下午四點迴香港,然後搭乘第二天最早一班去法國的飛機。

    終於,離別的日子還是來臨了。

    星期天一大早,我便整理好衣著,準備去找司徒瑞。

    今天是最後一天了,說什麽都要陪著他一直到口岸為止。

    打開門,書子家的門也打開了,和她一起的是上次在kfc裏的男生。

    瞟了他們一眼,我快步走向電梯。

    “今天司徒瑞會迴香港,我想你和我一樣都是去他那兒吧?”書子走到我身邊,抱著胸看著電梯門。

    我沒理她,對於她叫那個男的推我的事情我還耿耿於懷呢。

    “他馬上就要走了,你把他讓給我,我讓卡拉做你的男朋友怎麽樣?”

    “恩?”我轉過頭。“什麽?”

    “讓他做你的男朋友吧,他很好的。”

    “好?”我把這個字加重了音。

    “他會時時刻刻對我微笑嗎?會在我喝醉酒時送我迴家嗎?會背著我從學校一直走到家裏吧?會在下雨天怕我著涼給我披外衣嗎?會讓許多小孩子喜歡他嗎?會從不對我發火不對我大叫嗎?這些他都會嗎?”

    “……”書子被我的話弄得語塞,咬著唇半天不說話。

    電梯到達樓層,我一個鍵步走了進去。

    我們沉默著,一直走到樓外不遠處廢舊的橋上,書子突然停了下來。

    “房冰冰。”她叫住我。

    “幹嗎?”

    “為什麽我妹妹為了讓我與司徒瑞在一起而自殺,而你卻不肯放棄?”

    “你認為他是因為你自殺的嗎?你太自作多情了吧?”

    “閉嘴啊!”書子開始使勁地推我。“我恨你!恨琪子!你給我去死吧!”說著用力將我從橋上推了下去。

    “啊——!”

    我驚恐地在空中亂抓著,身體不住地往下沉。

    橋上傳來書子和卡拉的笑聲尖銳刺耳,與水一齊灌進我耳朵裏,無比難受。

    更多的水灌進我的眼裏、嘴裏、鼻子和耳朵裏。漸漸地,意識離我越來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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