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聰明人,所以並不想要幫西宋王朝自己腦癱的行為買單。至少,也要等到這些商會認清楚自己,將自己商會的價值看清楚以後,他才會出手收購一些股份。


    鬆石有些無奈,他又何嚐不清楚,但是如果現在秦越這個土財主不出手,那麽現在城內的那些商號估計又要死上幾個了。


    雖然大家平日裏麵都是競爭對手,但是鬆石還是想要幫一下。


    現在西宋的這種良好商業環境可不是一家兩家商號就可以創造出來的,而是那麽多商號在持之以恆,不斷努力造就的結果。


    不過秦越要是不想救,那麽他也沒有辦法,他不可能把自己家的錢掏出來給同行救命的。


    秦越倒也不是不肯救西宋,西宋肯定是要救的,就算是他不救,其他西秦,南唐的商會也會救。


    畢竟大家的合作夥伴都有不少在西宋,要是這些合作夥伴倒台了,那麽接下去的活動將會變得很難展開。


    這點認知,那些商會高層還是有的。當然,他們的腦子,也僅僅隻有這點認知了。這次就算是他們想要出手幫助,也隻是在確保自己利益的情況下,獲取更大的利益。


    不過秦越對於這些家夥是不是會出手,根本就無所謂。


    因為,本質上麵,他和這些商人也是差不多的,就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而活動的。


    相反的是,他這次可不是為了一些普通商品的利益,而是為了一些糧食,鹽業之類的利益。


    平時的時候,那些商號都是把這些東西當作看家寶貝,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會出手的。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西宋這場浪潮一旦起來,一些商號寧願出手一部分渠道,也要保住自己商號的信譽。


    對於這些商號來說,信譽這東西就是根本,其他的東西可以丟失,但是唯獨信譽這個東西,是絕對不可以丟失的,除非是你不想玩了。


    “對了,聽說你們西宋最近出了很大的信譽危機,以前那些商號,都是想要乘著這個機會,將自己手中抵押的貨單變現?”秦越無所謂地問道


    “是的,其實當初有很多的人家都是選擇一份貨單,多重抵押,獲得大量的資金。還有大量的商號選擇了直接開放票號給民間,民間的票號現在還沒有問題,一旦民間知道這些事情,都拿著票號來即兌的話……”鬆石有些擔憂。


    這倒不是說他是一個憂國憂民的大好人,而是真的要是發生了這種事情,說不定他們這些商號的人會被憤怒的民眾給直接槍斃了。


    秦越倒是無所謂,“對了,有沒有海運,不是說海運,就是專門從事造遠洋大船的商號。或者說,有準備出售造船行業的商號?”


    “這個,我們這邊尚且是屬於內陸,但是我倒是知道這邊有一家商號,是有一些關係,而且目前,可以說是被催債催的最狠的。”鬆石說道。


    這次的催債風波是他發起的,所以對於這裏麵的事情,他也是極為理解的。


    現在可以說是商號越大,所收到的催債人的催債也就越大。幾個和海商有往來的傷害可以說都是巨商,財富多的同時,平日裏麵積累的債務也就越多。


    現在一下子壓上來,就算是是鯨魚,估計都要被這些刀子劃到流血而亡。


    而且那些針對小商號的,隻是想要要迴自己的債務,那些針對大商會的,可不是針對那些錢,而是針對那些股份。


    這些股份可以說是那些大商會高層的心頭肉,不到萬不得已,是絕對不會出手的。


    “哪家?”秦越立刻問道。


    他暫時不準備動糧食的份額,那些糧商,如果要動的話,絕對是動渠道。想要從他們手中獲得渠道最好的方法就是獲得股份。


    能成為糧商的,那個不是大商號?這些商號說不定還有官府的關係在裏麵,單純的銀彈攻勢,現在還未必行得通。


    所以秦越現在先準備從海運下手,海運這個東西,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


    現在西秦就可以發展海運,西秦的海運隻要發展處一個港口,就算是盤活了。到時候,隻要手裏有船,那麽海運發展起來不是問題。


    最關鍵的是西秦那些老不死的官員,現在還在為了海防的事情,爭論不休。


    到時候直接讓玄鳥衛出麵,宣布這個港口是玄鳥衛私有的港口。


    隻要第一年,海商豐厚的利潤裏麵支出一小部分,作為稅收,上繳到內庫和玄鳥衛的府庫之中,那麽那些老不死的就會放下臉皮,跑到這個與西宋爭奪利益的行當裏麵來了。


    現在之所以還會有海防的爭論,無非就是近海的那些邪道宗門當海盜。


    對於這些海盜,朝廷剿滅也不是,不剿滅也不是。


    一旦對海盜發起圍剿,那麽這些海盜就會往遠海逃。朝廷的水師是絕對不可能追到遠海去的,那樣靡費的錢糧不算,就是艦隊本身的後勤補給,對於西秦的朝廷和水師就是一個重大的考驗。


    西宋和西秦也是麵臨一樣的問題,但是西宋的海商自己很好地解決了這個問題,就是上供。


    海商每年給海盜上供“巨額”的財富,說是“巨額”數目的確是很大,但是秦越知道,這些很有可能隻是海貿獲利的很小一部分。


    西秦和西宋最大的區別就是西秦人天生好戰,要他們委曲求全上供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是西秦的商人,也不可能會去做。


    秦越可沒有那麽多的顧忌,上供就上供,既然入了這一行,就要按這一行的規矩來。


    但是他估計自己也用不著上供多少時間,一旦鬼族將近海的那些宗門打擊完畢。到時候,陰影商會,這個唯一和鬼族有貿易往來關係的商會,在近海還不是暢通無阻?


    到時候陰影商會每次出海,都損失幾條船的貨物,根本就不是事情。


    “會長,你是想要收購海商的股份?”鬆石一愣,隨即臉色大變,“那些海商的股份可都是當傳家寶貝一樣供著的。”


    “我什麽時候要那些海商的股份了,我還沒有窮到這個地步。”秦越無奈地說道。


    “那會長你要什麽東西?”


    鬆石表示自己已經有點看不懂自己這個少東家了,現在這個馬上要來的金融危機,明明是一個很好的爭奪股份的機會,就算是用資本拚個頭破血流,事後的迴報,也絕對是值得的。


    “我要的是海船,至於港口,我們可以自己造一個。我在西秦還是有些關係的,近海的那些海盜,反正都是賺錢,他賺他們的,我賺我們的。”秦越笑著說道。


    鬆石是徹底沒話說了,這都是一些什麽人啊……


    能夠說出在西秦有點關係,而且港口自己造一個的,真的不是什麽正常人。


    這基本上和宣布劃地為王沒有區別了,就算是在西秦,那個王爺這麽說了,估計都會被玄鳥衛第二天請去喝茶。


    沒看見現在河間郡王就算是想要謀反,也隻有憋著嗎?都快憋成一隻老烏龜了,還在憋呢,真不怕把自己憋死。


    “會長,我能夠問一下,這個關係到底說的是什麽嗎?”鬆石有些膽顫地問道。


    “和玄鳥衛的副都統有些關係,上層的都統裏麵,也有幾個交好的。他們的大都統有求於我,琅琊都尉那邊,鐵軍裏麵,我和現在的少軍主關係也算是不錯。”秦越思考了一下說道,“有他們一起,開一個港口應該不是什麽難事。”


    鬆石已經沒話說了,玄鳥衛,那是西秦王上的鷹犬,也就是說,這個海貿裏麵,有西秦王一份,這在西秦已經沒有人會反對。


    就算是那些士大夫敢說幾句,也就是說幾句的事情。


    再加上一個琅琊都尉府,可以說是西秦兩個最大的軍事勢力已經點頭了。


    鬆石這些西宋的商人對於其他的東西不是很了解,但是對於其他國家的軍事實力還是很了解的,對於政局這種東西更是了解了。


    對於時政最為敏感的,很有可能不是那些官員,而是商人。


    畢竟時政這種東西,官員隻要執行就可以了,至於會造成什麽後果,完全就是上位者的事情。


    對於商人來說,時政的變動,很有可能會導致他們錢袋子的縮減,所以由不得他們不重視。而且對於這些時政,就算是商人自己不懂,他們還有一大堆幕僚。


    鬆石可是知道西秦的軍事勢力可以說是有三個半,廣林軍,鐵軍,禁軍三分天下,還有半個就是現在的河間郡王。


    “會長,可是現在在西秦發展海貿,是不是有些不合適,我們這邊可是有傳言,河間郡王早就打進我們西宋的商會裏麵,這些年一直都在收集糧食。”鬆石盡量是把話說的隱晦一點。


    “河間郡王謀反隻是在這兩個月的時間,很有可能等到王朝之戰結束,就要開始進行他的謀反事業。他的這場謀反,敗落的速度也會很快,我們用不著擔心。”


    鬆石直接傻眼了,他沒有想到,這個秦越的消息竟然是如此準確。


    之前他說的河間郡王收購糧食,還是無意中聽一個海商巨賈說的,而且那個巨賈也是一副不確定地樣子。


    不過對方好像本來就是西秦人,在這場消息戰收集消息這一方麵上,自己這邊可以說是完敗的。


    “好了,我能夠這麽說,自然是得到了相當準確地消息。”秦越咳嗽了一聲說道,“帶我去見你們那家有製造海船的商號吧。”


    很快,秦越就來到了一個名字叫做榮盛號的商號前麵。


    “你們這邊是不是不流行商會的製度,我怎麽看,你們這裏都是一些商號?”秦越有些無奈地問道。


    一路上麵過來,基本上是沒有看到什麽商會,清一色地全部都是商號。


    “這個我們西宋這邊,比較相信老字號,要是說是某個商會,信譽上麵就要打折扣了。信譽上麵打折扣,那麽就代表沒人買你票號的賬,你就借不到錢。”鬆石有些無奈地說道,“我們匯鬆商號雖然說隻有不到百年曆史,但是對外麵宣稱的是有四百多年的曆史。”


    秦越終於是知道為什麽藍湛河在收購了匯鬆商號以後,直接就使用了匯鬆商號原來的名字,而不是更名為陰影商會。


    “其實這次我們匯鬆商號將借款全部償還幹淨以後,在西關城裏麵也算是名聲大振,這些西關城的百姓也是更加相信我們的票號,短短半個月的時間,我們發行的票號就有四十五萬兩。”鬆石極為自豪的說道。


    “四十五萬兩?你很高興嗎?”秦越有些發愣。


    要是自己沒有記錯的話,自己留在自己空間戒指裏麵,等著備用的黃金也有八百萬兩了。要是換算成白銀的話,就是八億兩,比起四十五萬兩來說,真的就是完全碾壓。


    “我說少東家,你可就真別嫌少,四十五萬兩,都快要比得上西關城糧商一年收入的一半了。”鬆石對於秦越這種輕視的態度很不滿。


    秦越在聽到西關城這麽繁華的地方,一年的糧食利潤不足百萬兩,第一反應就是自己應該放棄糧商的布局。


    這個糧商的布局給他看見的就是投入大,產出少,但是他很快就明白了一個道理,糧商的這筆錢是一直存在的,無論自己怎麽變動,這筆錢始終都是存在,甚至可以說,就像是收租一樣。


    其他的布匹,陶瓷生意,雖然是獲取利潤巨大,但是人們離開了這些東西又不會死。


    想到這裏,他反而是鬆了一口氣,也就是這個時候,他們到了榮盛號的門口。此刻的榮盛號門口已經是站著兩個門童了,這兩個門童對於那些催債的人置若罔聞,直接忽視了。


    “如果是催債的,我家掌櫃沒空。”門童甲直接就說道。


    “小子,就和你家掌櫃說一聲,匯鬆商號的鬆石前來拜訪。”鬆石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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