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天際一遍遍響起悶雷聲,伴隨而來的還有閃電。


    見得少女似有些害怕閉了閉眼,直到有冰冷的雨水落在臉上,梵隕河才睜眼。


    雙方僵持不下間,雨越下越大。旅途見一幹人注意力全被對麵梵隕河吸引過去,他不動聲色往後退去,一直退到牆根處,一個轉身進了另一條巷道裏。


    有人眼尖立馬發現:“老大,人、人跑了!”


    雷老七迴頭剛要追,腳邊猝不及防落了發子彈,氣得他破口大罵:“死妮子!老子不動你你別不識好歹!”他舉槍怒指,卻怔住。


    “是嘛,可我偏要惹,你奈我何?”少女渾身濕淋淋的,夜色中淺淺笑著,說不上來的詭異美,看得眾人一陣頭皮發麻,銀灰色的淺眸中笑不達眼底。


    萬策才注意到梵隕河赤著的腳,這麽一看更不像人類了。他強忍住電視劇看多了的恐怖幻想,不覺咽了咽口水:“你……你,不是,梵隕河你別亂來啊?你那那……腳邊……袋子裏裝的什麽呢?”


    “你說這個啊。”梵隕河白皙小巧的赤足將腳邊袋子往前踢了踢,悠悠笑著,漫不經心的:“來的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心情不太好,就買了個炸彈想把這街道炸了。”


    話音剛落,雷老七一幹人立馬退散開了,他威脅:“警告你啊丫頭,別亂來,不然迴去我就找上梵星盞那孫子……逮你迴去!”


    梵隕河提起袋子徑直朝他們走來,毫不畏懼。慵懶從容赤著腳走在雨中,仿佛午夜出來狩獵的貓咪:“那你找去吧,少擋我路。”


    眾人忙往不太寬敞的巷道兩邊退著,也不確定她手裏提著的到底是不是真的炸彈,畢竟這邊亂得很,確實能買到。


    但到底都是惜命的主,很快讓梵隕河過去了。


    拐進岔道裏,隻見少年懶洋洋倚著牆勉強站著,半玩笑半認真看著她,問:“真是炸彈啊?”


    “你還真信?”少女瞥他,將袋子遞過去:“炸彈拿著,找個地避避雨。”


    ……


    大雨沒有絲毫要停的意思,梵隕河扶著旅途找到處有屋簷的四合院大門下躲雨。


    她毫不見外掀了少年衣服,有被他簡單粗暴的包紮方式無語到,她抬頭:“你是真不怕死啊?傷口血都沒擦,遲早感染。”她低頭從袋子裏找出酒精和棉簽:“紗布拆了。”


    旅途照做,這個時候還有心思同她開玩笑:“冒著被雷劈的危險找來的?怎麽還摔了一跤呢?”


    “你少汪汪叫。”梵隕河看不太清楚,頭也不抬道:“袋子裏裝有一種黃色的藥,拿一下。”


    旅途翻出來遞給她:“什麽藥?”


    少女拿了棉布倒上酒精給他擦拭傷口:“盤尼西林,將膠囊打開外敷效用更好。”


    旅途注意到她褲子膝蓋處有泥漬和破損,微微一揚眉:“真摔了?”


    “滾。”梵隕河擦淨傷口又上藥:“太丟人了,以前打架輸了都沒這麽丟人過。”


    “真的很怕打雷?”


    梵隕河默然片刻,“嗯”了一聲,沒說什麽。這樣的天氣讓她想起了那一年父母被害現場,她親眼看著父母倒在她麵前而她什麽也做不了。


    梵隕河永遠記得母親在發現父親中槍的第一時間不是去找父親,而是一把抱起她用力往遠處扔去,以及那一聲淒婉的“阿桑快跑”。


    小小的梵隕河狠狠摔了出去,滿身狼狽在雨中懵懵懂懂爬了起來,看著倒在血染的雨水中的父母不知所措,最後也隻知道蹲下身去撿腳邊摔得粉碎的陶塤。


    當晚她被人拐去了緬甸鄉寨的破屋子裏,屋外風雪交加,寒風凜冽灌進屋裏。女孩又冷又怕,隻想爸媽,隻想迴家。


    那之後她遇上了改變她一生命運的人,女孩改名換姓有了新生活,卻永遠在下雨打雷的日子裏思念父母,想著那個人去樓空種滿格桑花的溫馨小家。


    旅途看著少女,大致猜到了點什麽,卻沒多問。他在軍訓時調查過梵隕河身世,這麽一對比旅途覺得自己至少是幸運的……正走神,一抬頭瞥見少女忽然湊了過來攔腰抱住他,抱得旅途一個激靈。


    聽得梵隕河先開口澄清了:“少汪汪叫啊,纏個繃帶而已。”


    旅途揚眉:“這就好了?”


    “好啦。”梵隕河抬頭頗為自豪:“也不看看我是誰。”


    旅途輕笑了下,順著她的話:“是,也不看看我們北姐多大能耐啊,文能包紮武能打架的,偶爾開個掛還能半夜出來扮鬼嚇人。”


    “懶得和你計較,明明就是他們太膽小了。”梵隕河起身:“我們……”頭部忽然一陣眩暈,她眼前黑了一陣子。


    旅途抬頭:“怎麽了?”


    “沒事。”梵隕河定了定神:“我們要不要去醫院找一下傅樂容?我讓苗倫和奈溫留下了。”


    旅途沒事兒人似的站了起來:“那走唄。”


    少女抬腳下台階,卻被叫住:


    “北姐,你鞋給雷劈沒了?”少年語調慵懶,帶著調侃的笑意。


    梵隕河無法說出鞋跌壞了這種社死的解釋,不忒兇他:“要你管!還有,別這麽叫我,難聽死了……”


    少女歎氣,低頭看了眼自己濕漉漉的腳,確實難受。


    旅途下了台階站她身前:“上來,我背你。”


    “你……”梵隕河欲言又止往他腹部掃了眼,沒動。


    旅途迴頭衝她懶痞笑了:“趁我麻醉還沒過,趕緊的。”


    “……”梵隕河歪了歪腦袋,揚眉。她還奇怪方才上藥時這家夥怎麽一聲疼也沒喊還能跟她正常聊天呢,原來提前打了麻醉。


    “上不上啊?不上我可走……”話沒說完,背上突如其來的壓力給他撲得一個踉蹌,差點跪倒。旅途笑了,自己都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被少女幼稚到了:“梵隕河,你一天不整我心裏難受是吧?”


    梵隕河摟了他脖子,笑盈盈晃了晃小腿,有意惡心他:“是的呢,可難受了呢。”


    “……嗬嗬。”旅途無話可說,冷笑一聲往雨裏走去了。


    許久,空無一人的角落裏有說話聲響起:”老易啊,你好歹跟著觀察了這妮子這麽些年,真打算將她也拉進這些是非中?我看她現在這樣,挺好。”


    略顯低沉的男聲響起:“其實我不管,她也遲早自己卷進去,這丫頭雖然不是家族血統,但骨子裏的倔強勁還真是隨了她父親。”


    “你覺得需要多久?”蒼老一些的聲音問。


    男聲淡淡道:“十年。”他頓了頓:“這丫頭能力不能說強,但至少算得上氏族內部這麽多年難得一遇的。”


    便聽那聲音中染了絲笑意:“能讓你吝嗇評價一迴,也是難得。”


    男聲依舊波瀾不驚:“我期待著她強大起來的那一天。”


    ……


    禾橋市公安局。


    “周正!周正!怎麽迴事啊?”林司敬火急火燎一路殺到周正辦公室,怒氣衝天的:“這旅畔涉嫌叛逃我還能承受,上午陳年他們又聯係這邊說楊一落也不見了?!你這些手下一個個是要起飛還是怎麽著?啊?!”


    周正坐那兒頭快給桌子鑽出個洞了,他拿文件半擋著:“這幾個小崽子……”


    “你嘀咕什麽呢?問你呢!”林司敬一口濁氣差點沒上來,他在對麵坐下,一時氣噎。


    周正賠笑:“林局,您老先冷靜冷靜,別氣壞了身子可不好。”他想著措辭:“這個旅畔吧,好歹他剛來那會兒實習都是我帶的,反正這孩子我是怎麽也不相信他會叛逃,你們要定他個涉嫌叛逃罪……”他忽然頓住,他能怎麽樣?旅畔幹不出這事兒他比誰都了解,他也隻能盡力還旅畔一個清白了。


    “那這小楊呢?她爸以前就是幹這行的,更讓人……”林司敬一樣堵住,話到嘴邊怎麽也說不出口。他不信又能怎樣,他們這行講究求一個證據,沒有證據,再多了解也沒用。


    周正自然知道他沒說出口的話是什麽,也清楚原因,不過二人都沒法主觀猜測而已。他想了想,道:“小楊那邊,陳年說她極有可能是追著旅畔去了,我們現在也不好斷定什麽,隻能先查一查了。”


    林司敬冷靜下來:“怎麽個意思?這倆人很熟悉?”


    周正道:“當年的‘611’製毒案還記得吧。”他壓了壓聲音:“二十多年前那起案子出事的不止旅畔的母親,還有一落的父親,您忘了?”


    林司敬頓悟,半晌才搖頭:“年紀大了到底是不中用了,小楊這孩子也是命苦。你不說我還真忘了這茬。”他思索著:“所以旅畔這小子……是調查當年舊案去了?”


    周正苦笑:“我認為是這樣。二十年前的偵察技術什麽的都不完善,那小子一直對當年死了上百人的‘611’製毒案就那麽草草結案心懷芥蒂。最主要他媽媽就因為這個案子沒的啊,如今因為他父親重啟舊案,您覺得他能放過好不容易到手的翻案機會?”


    “那還不是因為……”林司敬意識到自己激動了,忙壓低聲線:“還不是因為他媽媽參與了製毒!”


    “萬一沒有呢?”周正道:“我查了當年的辦案資料,警方在這過程中並沒有深入追究,當年的圍剿計劃甚至隻是在內部線人的幫助下從外麵攻破的,誰知道……”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誰知道警方的線人有沒有問題?”


    “周正!”林司敬忽然嚴肅阻止了他的話:“沒有證據,這話以後不能亂說。”


    懷疑自己人,是警察在辦案過程中最忌諱遇到的問題。


    周正卻搖頭,他懶得避諱什麽了:“林局,您當年還是偵察部組員時也參與了這個案件的調查,放下大局,從私人角度出發,您覺得夏優兒真的會狠心拋下她剛滿六歲的孩子去幹那種有去無迴的事情?”他道:“我當年調查過,夏優兒愛慘了旅莫寒,為了他甚至能不要命。愛屋及烏,她做不出傷害自己孩子的事。”


    “當年那……嘶——不對,合著你小子老早就在查這案子了?”林司敬抄了桌子上文件夾就砸他身上:“那旅畔失蹤你是不是也早有了推測?不跟我說呢?啊?!”


    周正接住文件,笑著安撫他:“我沒有啊!您可少汙蔑我,這不是他父親前段時間也出了事兒,上麵決定暫停了他職務我怕他承受不住才想著安慰安慰,哪知道他玩失蹤了。”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所以你才想到了他母親的案子。”林司敬沒好氣幫他說完了。


    周正笑笑:“您老就是厲害,懂我。”


    林司敬還是擔心,道:“但這到底是公安明文法規定了,他父親涉嫌參與當年的製毒案,他身為公職人員不能參與調查。這孩子……”


    “父母如果都是那種貪汙枉法的人,教出來的孩子再好又能好到什麽地步?”周正道:“這樣,林局,您讓他查,出了事我擔著。”


    林司敬看著他,猶豫了。


    “他也不容易。”周正:“至少得有人支持他,他的堅持不一定是對的,但一樣不是毫無意義的。”


    林司敬問:“你早就知道他在查他母親的案子了?”


    周正點頭。


    “多早?”


    周正同他對視一瞬,道:“八年前,他剛入職那會兒。”


    確實很久了,當年的旅畔年輕氣盛,剛入職很不服管。周正沒少說他,還是在一次任務中,受害人的經曆和旅畔母親很像,周正察覺出不對,借機問出了少年人埋藏心底的事情。


    也是那時,周正才發現這個張揚不羈到骨子裏的少年其實是借著少年人的氣性保護偽裝自己,他也有著不為人知的細膩。再到後來了解了他過去,周正也真正明白自己誤會他了。後來細細想來,旅畔雖然挺混蛋,但至少沒在他堅持的原則邊緣徘徊,沒做出過什麽讓他兩難的事情。


    少年雖輕狂,卻是懂分寸的。


    周正相信,旅畔隻會越來越優秀。


    ……


    與此同時,老撾時間晚上十一點。


    陪著片六兒查了幾天他父母的舊案,旅畔還意外得知這小子認識和旅途混一起的那姑娘,也就是梵隕河。


    “幾年前在果敢被那姑娘揍過,一群大男人幹不過一個小姑娘,說出來都丟人。”片六兒笑笑:“她可光榮了,為此多了個‘北姐’的稱唿,不過不打不相識,相處了段時間發現她心地不壞,就是太敢了些。”


    旅畔坐貨箱上抽著煙,看著眼前平靜的湄公河,又問:“六兒,如果一個人站在你的對立麵,但目的一樣,你會選擇合作嗎?”


    “看情況吧。”片六兒想了想:“利益使然,合作肯定是為了自己,關鍵時候還不是一個散。”


    旅畔點頭表示讚同,他似笑:“看來你沒少吃過虧啊?”


    片六兒笑了:“都是親身經驗。對了文哥,距這兒不遠的一個鎮上有我爸一個朋友請我去參加地下賭場開張宴會,你有沒有興趣。多認識幾個人說不定對你查案子找人有幫助。”


    旅畔挑眉:“違法勾當?”他略一思索,同意了:“也好,一起去唄。”


    “就現在?”片六兒道:“去早一點看看能不能撈著什麽好處。”


    旅畔跳下貨箱:“走著,你帶路,這邊我可不熟。”


    ……


    緬甸這會兒剛過十點,旅途和梵隕河冒雨趕到醫院時,滿大廳的醫生病人一臉詫異看著渾身濕透的男孩背著女孩進來。這會兒早已經到了宵禁時間,眾人不禁紛紛腦補出這倆孩子一定家裏出了什麽大事,他們不得已才冒著被槍殺的危險趕來醫院避難的一萬字劇情……


    旅途將少女放到休息區椅子上:“你打電話問問你朋友傅樂容在哪間病房。”


    “噢。”梵隕河拿出手機。濕漉漉的雙腳懸空甩了甩水,她問:“要不要再掛個號?”


    旅途靠著她麵前的椅背,懶洋洋的:“不用了,我覺得你包紮得挺好。”


    梵隕河撥通了電話,繼續問他:“話說,你這一槍怎麽挨的?”


    “當時雷老七那幾撥人打得熱鬧,我圍觀了一會兒就打算走的,哪知道傅樂容和葉蘿找過來了,著急忙慌喊他時被那個叫萬策的發現了,上來就給我放暗槍。”


    “噢~那個花天鵝啊。”電話剛好接通,梵隕河問:“喂?苗苗,我們到了,哪間病房?”


    另一邊女孩聲音裏透著擔憂:“五樓b區icu,精靈,小弟弟好像挺危險的。”


    “icu?!”少女聲音一下子沒控製住,感受到周圍異樣的目光後忙收斂:“不是,有這麽嚴重嗎?傷的不是右肺葉?”


    苗倫道:“醫生說可能是路上耽誤了,出血嚴重,不過這會兒人已經醒了,放心吧。”


    掛了電話,梵隕河怔了一下,瞥向少年腹部,下一秒跳下椅子拉著他就往掛號窗口走去:“趕快檢查一下你是不是也出血嚴重……”


    旅途好笑,學著少女的語氣道:“你是不是腦子有毛病,我要有事現在還能站這兒跟你說話?”


    “那也不成,萬一下一秒就掛了呢?”


    倆人拉扯間有醫生路過,停下來打量著少女:“梵星盞閨女?”


    “嗯?”梵隕河迴頭,看了半天也沒認出來這是誰:“你誰啊?”


    那人拉下口罩:“怎麽,上次在煙雲湖不挺自來熟的?”


    “你 ……”梵隕河想起來了:“是你啊帥大叔,叫……杭無緒!對吧?”


    杭無緒似笑非笑:“我沒那麽老。”


    “切,你先給我取代號的。”梵隕河漫不經心的:“我也不叫梵星盞的閨女,我叫梵隕河。”


    杭無緒倒是意外:“姓梵?梵星盞這是打算一輩子不娶?都有女兒了。”


    “他訂婚了,和賀冕的姐姐。”梵隕河才想到正事,問他:“你是在這兒工作的對吧?治什麽的?”


    杭無緒:“各方麵都涉及,你要看病?”


    “不是我,是他。”少女一拉旅途,不顧場合就掀了他上衣:“你看他這傷嚴不嚴重,要不要縫合?”


    旅途:“……”


    杭無緒合上手裏文件夾:“處理不錯,跟我過來。”


    “省了排隊,走了。”梵隕河毫不客氣扯著少年衣領跟了上去。


    “哎哎哎……鬆手鬆手!像什麽話……”旅途解救了自己脖子,正好瞥見少女赤足:“你要不要先去買雙鞋?”


    “不急,又不在外麵,淋不著。”少女無所謂道。


    旅途悠哉問她:“這麽擔心我呢?”


    “你死了我找誰合作啊?”梵隕河理所當然道:“而且……”


    “什麽?”


    梵隕河迴頭,淺眸含笑明豔:“而且惹搭你這麽帥,人家舍不得你死呢。”


    旅途感覺有什麽東西掉了一地,嗯……大概是梵隕河的油膩和他的雞皮疙瘩。


    經過一係列檢查後確定了旅途並無大礙,因為梵隕河的處理得當,都免了二次包紮的必要。


    倆人去icu看了傅樂容,男生還吊著一口氣,見到旅途激動到哭,仿佛隔了三輩子沒見,誇張得不行。因擔心他過於激動導致傷口撕裂,旅途毫不意外被護士趕了出去。


    看著四個人隔著玻璃和電話都能聊起來,旅途覺得自己多餘了。正好煙癮上來,離開了醫院一邊在醫院周邊逛著一邊抽煙。


    醫院旁邊就是小型的服裝店,旅途叼著煙走了進去,收銀員小姐正昏昏欲睡,見有客人強打起精神:“您好,隨便看看嗎?”


    旅途問她:“有沒有適合女生穿的運動鞋,大概……”他想了想,問:“身高一米六五左右,腳比較小,穿多大碼的鞋?”


    女店員笑了:“你可真寵女朋友,這麽晚了又是陪住院又是買東西的。”這邊隻有醫院附近可以活動,所以她立馬猜到這少年從旁邊醫院過來的。


    “不是。”旅途懶得解釋,隻道:“再買把傘,謝謝。”


    女店員轉身進去了,沒一會兒出來時手裏多了三隻不同顏色的女版運動鞋:“一六五的身高,腳一般最小也隻會小到三十四了,你看看哪種顏色的適合她吧。”


    白色、粉色和紫色的,旅途目光一眼落到了那隻紫色的鞋上,隻直覺它更符合梵隕河氣質。腦補了一下少女穿這雙鞋的腳,覺得少了什麽,又鬼使神差問了句:“有搭這雙鞋的裙子嗎?”


    女店員笑了,再一次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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