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的鐵柵門,隻有陸謹言才能打開,她隻能隔著門收快遞。


    當男子摘下頭盔時,她嚇了一大跳。


    竟然是“時聰”。


    “阿聰,真的是你嗎?”她又驚又喜,從鐵柵門伸出手來,撫了撫他的臉,想確定他是真實的存在,還是自己的幻覺。


    “曉芃,陸謹言那個混蛋把你關起來了?”男子咬牙切齒。


    她垂下了頭,一滴淚水從眼裏滑落下來,“他說是我的丈夫,還說你已經死了,我看到的你隻是幻覺。”


    一道陰鷙的寒光從男子眼裏閃過,“我不是你的幻覺,我沒死。陸謹言是個混蛋,他想方設法的拆散我們,他說的任何話你都不要相信。”


    她的心擰絞了起來,“那他真的是我的丈夫嗎?”


    男子臉上劃過了一道詭譎之色,“他仗著有權有勢,強占了你。還想要殺我,你是為了救我,才被迫答應嫁給他的。”


    花曉芃猶如五雷轟頂,腦袋裏嗡嗡作響,“他一直說你已經死了,我都有點分不清楚,我看到的你到底是真實存在的,還是我的幻覺了。”


    男子露出了一絲悲哀的神色,“對於他和外人而言,我確實已經死了。他雇傭了職業殺手,想要殺死我,我隻能裝死來逃避他的迫害。曉芃,他是個非常可怕的人,不擇手段,無惡不作,你千萬不能告訴他,你見過我。如果他知道我沒有死,一定會再派人來殺我。還有,他的任何話你都不要相信,他是想趁你失憶來誆騙你,讓你心甘情願的跟著他。”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她試圖想要迴憶些什麽,但什麽都想不起來。


    頭又開始疼了,讓她忍不住的彎下腰來,大口大口的喘氣,不讓自己因為疼痛而窒息。


    “你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


    這兩個多月來,她幾乎每天都在被陸謹言強要,無論她多麽抗拒,他都不肯放過她。


    “我好不容易才帶你逃出來,你不想留下這段可怕的記憶,瞞著我偷偷服用藥物,強迫自己忘掉,我怎麽可能再觸動你的傷疤呢?”男子沉重的歎了口氣。


    她抓著門上的鐵欄杆,手指攥緊了,強烈的悲憤從胸腔裏升騰起來。


    陸謹言說她被藥物損害了大腦,原來那藥是她自己服的。


    “那小鈞呢,他是我和陸謹言的孩子嗎?”


    男子擺擺手,“當然不是,他是我們的孩子,陸謹言不知道,以為是他的孩子。這個秘密你千萬不能讓他知道,不然小鈞會有危險。”


    花曉芃驚愕無比,渾身掠過了劇烈的痙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我要怎麽樣才能離開那個魔鬼?”


    男子的手從鐵柵欄裏伸出來,握住了她的手,“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出去的,你要記住我的話,不要相信陸謹言,一個字都不要相信。”


    他很清楚,因為藥物的損害,她的腦子一直渾渾噩噩的,沒有辦法冷靜的、睿智的來思考問題,是他最好糊弄,混淆黑白的時候。


    他要讓她憎恨陸謹言,把他當成仇人一般,這樣才能順利的拆散他們。


    見到裏麵的女保鏢走出來,男子趕緊戴上了頭盔,“我要走了,曉芃,等著我迴來救你。”


    他騎著摩托車,迅速的離開了,以免被保鏢看到。


    凝視著他遠去的背影,花曉芃癱軟在了地上。


    她並沒有懷疑他的話,因為她是時聰,是和他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的戀人,他不可能騙她的。


    而陸謹言,他就是個魔鬼,真真切切,實實在在的魔鬼。


    陸謹言迴來,已經是晚上了。


    推開房門,花曉芃不在裏麵,但看床上淩亂的痕跡,她應該剛剛睡過。


    他正要出去,眼角的餘光瞥見衣櫃在微微的顫動,臉上露出了一絲古怪的苦笑。


    打開衣櫃,花曉芃蜷縮在裏麵,把頭埋在膝蓋裏,就像個鴕鳥,想把自己藏起來。


    “你在這裏幹什麽?”他狂汗。


    她微微抬起頭,望著他的眼神裏充滿了恐懼和敵意,“我就是想躲開你這個魔鬼。”


    陸謹言皺了下眉頭,抓起她的手輕輕一拉,就把她拽了出來。


    “如果我真的是魔鬼,你躲在哪裏都沒用。”


    “你要再敢碰我,我就死在你的麵前,我咬舌自盡。”她抓緊了衣領,帶著一種視死如歸的神情。


    這話惹火了麵前的男子,他一把將她打橫抱起,扔到了床上,欺身而上。


    她的抗拒似乎比之前變本加厲了。


    這說明,她的情況不但沒有好轉,反而更加嚴重了。


    為什麽已經兩個月了,她一點都沒有想起他來,對時聰的事情卻記得很多。


    這是讓他跟個死人pk嗎?


    “你要忘就該忘的徹底一點,把時聰也一起格式化。”


    她惡狠狠的瞪著他,齜牙咧嘴,滿心的憤怒,“阿聰是我最愛的人,我永遠都不會忘了他,而你是我最憎惡,最討厭的魔鬼,我巴不得把你忘得一幹二淨。”


    他額頭上的青筋爆裂的滾動了下,一道無法言喻的受傷之色從臉上一閃而過。


    因為不愛,所以才會忘記吧?


    直到現在,在她的心裏,他還是一點位置都沒有。


    “花曉芃,時聰已經死了,我才是真實存在的,為什麽你寧願去迴憶一個死人,也不願好好的接受我呢?”


    阿聰沒有死,他還活著!


    她在心裏叫喊,但嘴上不敢說一個字,因為阿聰叮囑過她,絕對不能把他還活著的消息告訴陸謹言,否則會再次給他帶來殺生之禍。


    “就算他死了,我也隻愛他。”她說得斬釘截鐵,沒有絲毫的動搖。


    像他這種卑劣、暴虐、可怕的魔鬼,她永遠都不會喜歡的。


    陸謹言深吸了口氣,從床上跳起,衝到了窗前。


    他需要唿吸一點新鮮的空氣,讓冷風吹拂自己發脹發熱的頭腦,讓自己冷靜下來。


    或許事情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糟糕,她隻是因為失憶,把他忘記了,才會如此的固執。


    從美國迴來之後,她幾乎沒有再提到過時聰,在她的心裏,許若宸的位置怕是早就超過了時聰。


    她把許若宸也忘了,很有可能跟感情的深淺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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