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墮胎那件事,陸謹言捂得嚴嚴實實的,陸家和名流圈裏沒有人知道,但他還是想辦法挖掘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是他狠心的強迫她墮胎,才讓她痛苦而絕望的離開。


    他活該失去她!


    陸謹言像被針狠狠的刺了下,臉上一塊肌肉在微微的抽搐,“你過來,是想奚落我嗎?”


    秦如琛沒有迴答,隻是幽幽的說道:“你看許若宸多疼愛自己的妻子,這樣的男人才會讓女人死心塌地的愛。如果當初我堅決一點,果斷一點,把曉芃帶走,她現在一定也會很幸福。”


    他咽了下口水,咽下心頭的遺憾,“曉芃其實是一個很簡單的女人,你對她好,她就會百般的對你好。我記得,你從來都沒有帶她參加過宴會,你總是帶著你的情人安安。你讓她成為全場的笑柄,讓所有的人在背後嘲弄她、譏笑她。你從來都沒有把她當成妻子看待,隻是當成一個玩物隨意的踐踏。你不配擁有她,所以老天要把她從你身邊奪走,讓你永永遠遠的失去她。”


    他的聲音陰鷙而憤怒,每個字都像一把匕首,狠狠的捅進陸謹言的心窩裏,再不停的戳刺、攪動,攪得他血肉模糊,鮮血淋漓。


    劇烈的痛楚從他的胸腔裏蔓延出來,把他整張俊美的麵龐都扭曲了。


    他抓住了麵前的杯子,手指猛力的收緊,好讓自己度過這陣艱難的、如淩遲般的疼痛。


    在那三個月裏,他確實沒有真正去在意過花曉芃,也沒有想過要了解她。


    從一開始,他就討厭她,她總是在觸碰他的逆鱗,讓他煩躁、厭惡。


    他一直以為自己可以把她牢牢的掌控在手裏。


    無論他在不在意。


    無論他如何對待她。


    她都會乖乖的站在原地,當他的傀儡。


    他也一直認為她是可有可無的。


    她在或者不在。


    喜歡他或者不喜歡


    對他而言都無所謂。


    直到失去她的那一刻,他才發現花曉芃早已以他厭惡的方式,無聲無息的鑽進了他的心裏。


    或許從一開始,她就是與眾不同的。


    女人對他而言就如同一杯水,無色無味,不能激蕩起他一絲的情緒。


    而花曉芃卻能時時刻刻的讓他失控,讓他憤怒,讓他煩躁。


    他不知道這樣的情感也能稱之為愛。


    因為他從來都沒有愛過。


    他抓起杯子,猛灌了一口,那裏麵是水,不是酒,絲毫緩解不了他的痛楚,隻是緩解了他喉頭的痙攣,讓他可以發出聲音來。


    “秦如琛,我早就看出來了,你也喜歡花曉芃。”


    “不是喜歡,我愛她。如果她能幸福、快樂,我就滿足了。”秦如琛低低的說。


    陸謹言嗤笑了一聲,“她本來就不屬於你。”


    “彼此彼此。”秦如琛毫不客氣的迴敬他一句,憤憤的開了。


    不遠處,許若宸拿了兩杯雞尾酒,一杯遞給花曉芃,“走,去跟老熟人打個招唿。”他的聲音極低,控製在兩個人的範圍內。


    花曉芃輕輕的顫抖了下,“真的要過去嗎?”她不想過去,不想麵對陸謹言。


    “有我在,別怕。”許若宸摟起了她的肩,低聲的安慰,她才鼓起了勇氣,和他一起走了過去。


    “陸少,好久不見。”許若宸淡淡一笑,眼睛裏卻沒有絲毫的笑意。


    陸謹言微微眯起眼,一點陰鷙的火光悄然閃過,“許若宸,你是不是暗戀我的老婆很久了,所以才會從哪個不知名的角落裏挖出了一個跟她長相酷似的女人?”


    花曉芃在心裏暗暗吸了口氣,不太明白陸謹言唱的這是哪出戲?


    許若宸十分的淡定,“陸少本來也不喜歡花曉芃,應該不會思妻成狂,把我的妻子當成她吧?”


    陸謹言嗤鼻一笑,滿眼的嘲弄,“我原本還覺得是,不過現在看來,差得遠了,花曉芃從來不會一身珠光寶氣,打扮得如此俗氣,渾身還充滿了令人討厭的香水味。你找到得,不過就是她的低配版。”


    花曉芃噎了下,深深覺得陸謹言這是在拐彎抹角的罵她。


    許若宸聳了聳肩,抬手摟住了她纖細的腰肢,“我從來都沒有把自己的妻子跟其他人比較,在我眼裏,她是獨一無二的,是最好的。”


    說完,他俯首,吻住了花曉芃的唇。


    陸謹言額頭上的青筋暴烈的滾動了下,心裏像黃石火山爆發一般噴湧著滾滾的岩漿,恨不得毀天滅地,把眼前的男人焚燒成灰燼。


    他從牙縫裏深深的吸了口氣,強迫自己保持冷靜。


    許若晨想玩,他就慢慢陪他玩,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花曉芃有幾分尷尬,還有幾分忐忑,她知道許若宸是故意的,想要刺激陸謹言。


    陸謹言可是修羅魔王,冷酷無情,惹怒了他,迴頭肯定找她秋後算賬,把所有的怒氣都發泄到她的身上。


    她用著一種嬌羞的姿態,輕輕的推了一下麵前的男人,“這裏不少單身人士,我們撒這麽多的狗糧不太好。”


    這個表現拿捏的掐到好處,既結束了親密的舉動,又不至於顯得自己是有意避開,惹得許若宸不痛快。


    許若宸寵溺的點點頭,摟住了她的肩,“迴去再好好疼你。”


    陸謹言麵無表情,深寒的冰層背後隱藏著嗜血的殺意。


    一想到她和許若宸翻雲覆雨的畫麵,他的五髒六腑裏的就像打翻了一鍋烙鐵,燒得每根神經,每個細胞都在尖銳的疼痛。


    “許若宸,你不是出櫃了,喜歡男人嗎?不會是迫於家庭壓力,娶她迴來當成個擺設吧?”他故意說道。


    許若宸倒把這事給忘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遇到她之後,我就被掰直了。”


    陸謹言咬了咬牙,“聽許太太說你們認識八年了,可你是在四年前宣布出櫃的,時間上似乎不符合呀?”他用著漫不經心的語氣,仿佛隻是隨口一問,實際上暗藏質問的鋒芒。


    許若宸竭力保持著平靜,“我們確實認識了八年,但是在四年前才開始交往的,也隻有她有能力讓我改變取向。”


    “哦?”陸謹言挑眉,“我還以為你是別有用心,故意裝gay呢?”


    這話說的毫不客氣,一針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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