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謹言,我不是你想得那樣,我就隻有過那一次,我不是水性楊花的蕩.婦。”她止不住的抽噎著,淚水浸濕了她的麵龐。


    他的眼睛落在了她依然平坦的小腹上,死死的瞪視著,心裏像烈火一般燒灼著,燒得他頭昏昏目涔涔而五髒翻騰,燒得他每一根神經都在劇烈的疼痛。


    “明天就去做手術。”他一個字一個字咬碎了從牙關裏吐出來,他不想讓這個孽種在她的身體裏多待一天了。


    她驚恐萬分,護住肚子倉皇的後退了好幾步,“不要,我做了親子鑒定,醫生說不能確定是不是親子關係,就是說,他還是有可能是你的孩子。他讓我等到六個月的時候再做一次,你就給孩子一個機會,等到六個月好不好?”


    陸謹言兩道俊朗的濃眉擰絞了起來。


    基因配對率隻有達到99%以上才能確定親子關係,65%,絕對不可能是他的孩子!


    如果可以的話,他恨不得現在就剖開她的肚子,把這個該死的孽種取出來,再剁成肉泥去喂狗,怎麽可能讓他多活三個月?


    “人渣留下的孽種,必須死!”他毫不猶豫的、咬牙切齒的、極為硬冷的丟下話,轉身就往外走。


    “陸謹言——”她狂奔過去,跪到他的麵前,抱住了他的腿,“求你了,你再給他一次機會吧。你知不知道,他活到今天有多麽的不容易,花夢黎和陸錦珊早就知道我懷孕了,她們騙我吃紅花,在薄餅裏麵放米司非酮……他是九死一生。看在他這麽努力想要活下來的份上,你就給他一次機會吧。隻要再等三個月就好了。如果確定不是你的,我就把她打掉,好不好?”


    她苦苦的哀求,隻差給他磕頭作揖了。


    但他沒有一絲的動搖,寒冷的冰層從他的眼睛一直凝結到了五髒六腑,“你能保留子宮已經算是幸運的,別想奢望更多。”


    她失聲痛哭,“如果是你的孩子呢?”


    “就當是誤殺了!”他冷冽的掰開她的手,朝外麵走去,留下一室的深寒之氣。


    他做出的決定,沒有人可以改變,從來都沒有。


    她癱軟在了地上,嚎啕大哭,絕望如同海嘯一般,要把她卷進了黑暗的海底,那麽的無助,那麽的無奈,拚命的掙紮,也抓不到一根救命稻草。


    為什麽要這麽殘忍,為什麽不給她的孩子一次機會?


    她要怎麽辦,要怎麽樣才能救他?


    陸謹言並沒有離開,而是坐在大廳的落地窗前,他需要吹一下冷風,讓自己冷靜一下。


    finn來了,“boss,醫院已經安排好了,龍城第一醫院,明天晚上會讓夫人秘密過去做手術。”


    陸謹言微微頷首,神色陰沉而凝重,“不能對外泄露一個字。”


    “我知道。”finn點點頭,他是唯一的知情人。


    他們說話時,花曉芃就躲在樓梯口偷聽,她躡手躡腳的迴到了房間,在微信上唿叫許若宸。


    “陸謹言知道孩子的事了,明天晚上他要帶我去動手術,救救我,許若宸,不要讓他殺了我的孩子!”


    “別怕,曉芃,我會想辦法的。”許若宸很快就迴了過來。


    半夜裏,陸謹言出去了,似乎不想再多看她一眼。


    她就是一個被嚴重汙染的殘次品,隻等著被扔進垃圾箱,送到廢品迴收站,被碾成碎渣渣。


    整個晚上,她都沒有合眼,第二天也沒有絲毫的睡意。


    看到外麵天黑下來,她就倉皇的躲進了衣櫃裏。


    手術安排在晚上,是為了掩人耳目,悄無聲息的把野種做掉,以免節外生枝。


    她想讓陸謹言以為她逃走了,這樣就能拖延時間,讓許若宸趕過來救她了。


    可是,她太害怕了,身體忍不住的顫抖,抖得連櫃子都跟著在晃動。


    陸謹言進來的時候,看到房間沒人,驚了下,以為她跑了,當瞅見晃動的櫃子時,他又好氣,又好笑。


    真是隻鴕鳥,以為這樣就找不到她了。


    他一把拉開了櫃子的門,花曉芃抱著頭,蜷縮成了一團,就像一隻蝸牛,想鑽進殼裏,把自己保護起來。


    陸謹言大手一伸,抓住她的胳膊,把她硬拽了出來。


    她驚聲尖叫,抬手抓住了掛衣服的杆子,“陸謹言,求求你了,不要殺了我的孩子,再給他一次機會,求求你了。”


    她苦苦的哀求,但他沒有一絲憐憫之色,粗暴的掰開了她的手。


    “不,我不去醫院,不要殺掉我的孩子,如果真的弄錯了呢,如果他是你的孩子呢,你就不能給他一次機會嗎?他不是一隻蟲子,不是一根小草,他是一個人,是一條生命,你不能這麽殘忍!”她撕心裂肺的哭喊,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boss,我覺得夫人說得對,應該再做一次dna鑒定,免得弄錯了。”finn在旁邊勸慰道。


    陸謹言的腦袋裏早就沒有了理智,沒有了思想,隻有憤怒,瘋狂燃燒的、可以毀天滅地的怒火。


    他一分鍾都不想讓一個人渣的孽種待在她的肚子裏,必須拿掉,就算殺錯了,他也認了。


    他拿起繩子,綁住了花曉芃的手腳。


    花曉芃拚命的掙紮,拚命的叫喊,但無濟於事。


    “陸謹言,你殺了我的孩子,我恨你一輩子,到死都恨你!”她聲嘶力竭的哭喊,心裏的怨恨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你盡管恨好了!”他扯開一塊膠布,封住了她的嘴,把她扛起來,大步朝外麵走去。


    從別墅到醫院有半個小時的路程,她的眼淚流了一路,幾乎要流幹了。


    手術室已經準備好了,醫生按住了她的手腳,把她綁在了手術台上。


    “陸謹言,我不要動手術,不要殺我的孩子,求求你,求求你了!”


    她拚命地哭,拚命的叫,把嗓子都叫痛了,叫啞了。


    陸謹言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隻有硬冷,猶如極北的冰山一般。


    陰沉的瞟了她一眼,他轉身,消失在了門外。


    門慢慢的合上了,斷絕了她所有的希望。


    手術台上,擺放著一排排的器具,每一把都殺氣騰騰,在燈光下散發著冰冷的寒光,刺痛了她的眼睛。


    許若宸,你在哪裏,為什麽還不來救我?


    你是不是怕陸謹言,不來了?


    “你們放過我的孩子吧,好不好,不要給我動手術。”她哭著哀求,但是醫生,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自顧自的拿起了手術刀。


    “不要——”她使出了最後的力氣,發出了絕望的、嘶啞的叫喊。


    然後兩眼一黑,就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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