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言,錦珊是家裏的長姐,不過她做錯了什麽,你都不能這樣對她。她要真做錯了事,你可以告訴我,我會訓斥她的。但是今天的事,她並沒有很大的錯誤,隻是教訓一下不聽話的弟媳而已,身為長姐教訓弟媳也是應該的。”陸夫人皺著眉頭說道。


    “媽,這話要是叔叔嬸嬸們聽到了,您這個主母的地位怕是要不保了。在陸家,執掌人和繼承人的地位是淩駕在長幼之上的。作為繼承人。我有權利處理任何違反了家規的平輩。而作為我的妻子,是未來的主母,陸錦珊對她要向對待主母一樣的恭敬。挑釁繼承人的妻子和挑釁主母同罪。按照她的行為,至少要抽十鞭子,我隻抽了她三鞭,她應該感恩戴德了。”


    陸謹言慢條斯理的一句話,就像一記無形的巴掌,狠狠的扇在陸夫人的臉上,讓她整張臉都在抽動。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陸家的家規是爭對整個陸氏家族的,不是陸宇晗一家,雖然其他人並不住在一起,但都要遵守家規。陸氏家族的凝聚力之所以極強,所有的子孫各安其職,就是因為擁有極為完善的家規製度。


    陸宇晗幽幽的瞟了她一眼,目光極冷,“你要連家規都忘了,這個主母就不用做了。”


    陸夫人的拳頭暗中攥緊了,心裏更有了一種不安,因為花曉芃知道了家規的事,以後她肯定會動不動就拿家規說事,欺壓以珊。


    花曉芃不是傻子,陸謹言的話讓她眼前一亮。


    原來還有家規這麽一個好東西。那她以後豈不是有武器保護自己了。


    “父親,我可以了解一下家規嗎?”


    陸宇晗狠狠的震動了下,“你不知道家規?”


    “不知道……我沒見過。”花曉芃抿了抿唇。


    陸宇晗夾在指尖的棋子“砰”的扔進了玉石盒子裏,表情的變得極為凝肅,目光變得極為淩冽,“阿楚,你這個主母是怎麽當的?”他的眼睛裏一道寒光閃過,嚇得陸夫人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噤。


    陸家的孩子還沒開始念書,就要先記牢家規,而新媳婦進門的第一件事就是學習家規。


    陸宇晗幾乎不管家族內務,都是由陸夫人在處理。司馬鈺兒跟在他身邊,大部分也是處理集團的事,家裏的事,她不會過問,也避免了和陸夫人發生爭執。但誰都沒有想過,陸夫人連家規都沒有給花曉芃看過。


    陸夫人幽幽的瞟了花曉芃一眼,滿心的惱怒。


    下等的賤胚,果然是心計滿滿的,一點就通,立馬就拿家規來說事了。


    “我是看曉芃剛進門不久,和謹言的婚禮也還沒舉行,就想等婚禮之後再讓她學習。”


    她呐呐的解釋道。


    剛開始,她是故意不讓花曉芃知道家規的,因為沒指望她能待很久,像這種下等的賤胚有什麽權利在陸家指手畫腳,有什麽權利淩駕在她們這些尊貴的金枝玉葉之上。


    而在之後,她跟女兒發生衝突,就更不想讓她知道了。女兒是長姐,對她唿來喝去是應該的,她隻能卑躬屈膝,言聽計從,別指望能在女兒麵前翻身。


    “進了陸家的門,就是陸家的兒媳婦,婚禮隻是儀式,影響不了她的地位。你馬上讓她學家規。”陸宇晗嚴厲的說。


    “知道了。”陸夫人暗中咬緊了牙關。


    花曉芃在心裏暗中偷笑,一拿到家規,就開始認真的學習。


    她原本以為家規就是一張紙,幾條禁令,以前在家裏,爸爸也會跟她和小鋒訂家規。比如晚上放學就要迴家,不準在外麵玩,看電視不能超過兩個小時……


    但沒想到陸家的家規竟然是一本厚厚的書。


    書的裝訂非常華麗,簡直就是一本黃金版的法典。


    “家規竟然這麽多,簡直就跟皇帝的宮規一樣了。”


    “陸家算上旁支人口眾多,相當於一個小王國了,有家規,才方便管理。”梅姨說道。


    “還有負責執行、監督和修訂家規的家族委員會啊?”花曉芃張大了眼睛,果然是豪門大家族,跟他們這些市井小民的家庭完全不能比。


    “豪門家族講究顏麵和凝聚力,都是親戚,不可能有糾紛就對薄公堂。一般家族成員發生糾紛,就會來找主母申請調解,由主母和家族委員會成員一起討論處理方案。”梅姨解釋道。


    “也是。”花曉芃點點頭,這叫家醜不可外揚。


    她決定了,一定要牢記家規,這就是家族內部的法律武器,要用來保護自己。


    迴到房間裏,陸謹言正靠在沙發上,懶洋洋的看著一本商業雜誌,他沒抬眼皮子,隻是漫不經心的吐了一句,“家規學的怎麽樣?”


    “我會把重點都記住的,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家規這是個好東西。”她狡獪一笑,露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


    “你最該記住的,是我的規矩。”他濃眉微挑,一副唯我獨尊的霸道表情。


    “我知道,要做一個安安靜靜的傀儡。”她吐舌。


    他怎麽風流快活,左擁右抱,準備造出多少個私生子來,她是不會過問的,也沒有資格過問。


    “還有呢?”他幽幽的瞟了她一眼,目光冰冷如風,沒有一點暖意。


    花曉芃很清晰的感覺到,常溫又迴來了。零下180度,是他的四季常溫,偶爾上浮是極為罕見的現象。


    “還有就是對你言聽計從,不能反抗你命令,不能幹涉你的事情,不能給你丟臉。”她濃密的長睫毛閃動了下,一邊一迴想一邊說。


    陸謹言放下雜誌,端起茶幾上的咖啡,小啜了一口,聲音慢悠悠的傳來:“最後一句話抄寫一千遍。”


    她劇烈的震動了下,“為什麽?”


    “你從來沒有做到過。”他批判的、嘲弄的目光猶如刀風一般,從她臉上冰冷的劃過,讓她隱隱作痛。


    確實,她是一個低劣的傀儡,總是在給他丟臉,時時丟臉,處處丟臉。


    “我這麽差,你怎麽不休掉我,找不給你丟臉的花夢黎呢?”她嘀咕了句,聲音很低,完全是自言自語。


    但陸謹言還是聽到了,大手一伸,扣住了她的下巴尖,“被我休掉,你也迴不了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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