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毅陷入了矛盾之中。如果不解除祭壇對衝將軍的束縛,那麽就得不到他的屍魄來強化自己;可如果設法解放了這隻八重境黑僵的話,對方反悔一旦不交屍魄,那麽錦毅非但沒辦法強奪,甚至還可能淪為它的食物。


    保守的做法是放棄行動離開忠烈穀,這樣可以保全性命,等到將來實力足夠強之後再打這家夥的主意。但是現在珞州的威脅迫在眉睫,如果他的實力不足以對抗道萬子的話,不光是小命,他辛辛苦苦得來的地盤和手下也都難以保全。


    這樣一想,做選擇就很容易了。因為錦毅自從穿越到這個世界以來,所麵臨的每一次抉擇都幾乎是差不多一樣的:要麽糟,要麽更糟。


    而每次他所做出的決定也一樣: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放手一搏。想清楚之後,錦毅問道:


    “那個祭壇在哪裏?”


    “就在……我的下麵……”


    “你的下麵?”


    錦毅低頭向衝將軍巨大的身體下方看去,果然在那四條粗壯的腿中央發現了一個散發著幽綠光芒的區域,比起那龐大的身軀來,這塊地方簡直小到可以忽略不計。錦毅皺了皺眉問道:


    “那個……可不可以請你挪挪地方?”


    “我做不到……這祭壇牢牢綁住了我,多年來我就一直站在這裏,無法移動半步。”


    “好家夥……感情你一直就這麽被拴著啊……那不跟條……”


    那不跟條狗一樣。錦毅差一點就把這句話說出口,最後才勉強咽了迴去。既然是這樣的話,他也隻能無奈地鑽到衝將軍的胯下去研究那個祭壇了。


    “那你別亂動啊,我這就鑽進去看看。”


    錦毅邊說邊飛到衝將軍的身下,追隨著那個光芒向深處飛去。


    雖然身處胯下,但其實這裏的空間非常廣闊,錦毅飛到祭壇上空時發現那塊地方其實並不算小,可以容納上百人,也算是一個中型的祭祀場所了。


    這個祭壇是由黑色的石頭堆砌而成,而且這些黑石並不是如煤炭一樣的純黑,而是一種類似玻璃的透明材質,黑中還反射出光芒,似乎有什麽東西隱藏在裏麵看著你,給人的感覺十分詭異。


    這個圓形的祭壇分為兩層,外圈散落著許多人骨,似乎是作為獻祭之用,而中央的高台上豎著四根木棒,上麵各鑲嵌著一顆圓形的無色寶石,因為被地麵的映照而呈現黑色。此外那高台上還擺著一張桌子,上麵還堆放著已經風幹的祭品和破碎的符紙。


    這裏應該就是祭司負責舉行儀式的地方。


    錦毅跳上了那個高台,站在桌前仔細觀察,但許久都一無所獲。他既不懂咒語也不知道該如何啟動這個祭壇,也更加不知道該如何才能將其關閉。於是他抬頭看著衝將軍的肚子問道:


    “你還記得當初錦玉朗是如何作法的嗎?”


    “不知道……我完全不懂……”


    “那咒語……?”


    “不記得……那些語言我完全聽不懂,更加不可能記住。”


    這家夥一問三不知,錦毅也沒有什麽辦法。於是他重新開始觀察祭壇,想要在上麵找到什麽新的線索。結果就在他低頭的瞬間,他突然發現麵前桌子上的符咒堆下麵似乎蓋著什麽東西。


    他小心翼翼地使用陰縛術將那些一碰就化為粉末的符紙,結果在下麵發現了一本殘破的書。他再度小心地翻起那本書,結果卻既驚喜又意外——那竟然是《官靈異道》殘餘的後半本!


    錦毅二話不說趕緊翻閱起那本書起來。這後半本書和前麵不同,其中所介紹的新法術並不多,不過卻在裏麵介紹了一些進階的技巧,那就是可以將之前學過的法術進行融合,創造出符合自身特點的新法術來。


    其實錦毅之前也進行了一些嚐試,不過大多都是將白僵的法術進行簡單的組合利用,並沒有進行更深層次的改造升級。現在有了書中的指引,他覺得可以玩出更多的新鮮花樣。


    不過此時錦毅的腦子裏還有一個疑問,陳官靈的書怎麽會出現在這種地方?這祭壇的年齡絕對要比他大上很多,那個傳說中的遠古祭祀怎麽想也不可能是他。


    這時錦毅突然想到,以陳官靈的修為,這山穀中的那些綠僵鱗僵甚至是遁僵都不會是他的對手,他不可能死在這些家夥的手裏。


    那他在那封信中所寫的煉化失敗,很有可能是遭遇到了強大的對手。


    於是錦毅又抬頭問道:


    “除了我和錦玉朗之外,還有其他人來過這個祭壇嗎?”


    “大多數人見到我之後就會趴在地上無法動彈,然後被我和我的部下吃掉……在錦玉朗之後和你之前,隻有一個人成功到達過這裏……”


    “真的有?大約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我不知道……時間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了意義……可能是十年前……也可能是五年前……總之是在你到來之前。”


    “那個人做了些什麽?”


    “他用符咒護身,還妄圖用符咒吸引我的注意力。我沒有理會他的掙紮,看著他來到那個祭壇上,用大量的符咒企圖對一口棺材進行奇怪的儀式……”


    看來這就是陳官靈沒錯了,他的儀式無疑是要煉屍。


    “那他最後成功了嗎?”


    “沒有……那棺材爆炸了,然後他被打成了重傷……”


    “原本這其中沒有你的參與啊,我還以為他不知死活前去挑戰你,結果自討苦吃……”


    “並沒有,我對能夠在我麵前堅持住的人都會留有餘地,除非他們主動來攻擊我……”


    看來這才是錦毅能活到現在的主要原因。如果剛剛他不知死活貿然嚐試進攻的話,現在可能早就涼涼了。


    現在陳官靈的問題大致上搞清楚了。他想用祭壇舉行儀式結果失敗,最後身負重傷逃往之前錦毅到過的那個山洞,然後死在了那裏,死前他寫了一封信,後來被錦毅看到,救了他重生後的僵屍命。


    這個時候衝將軍卻突然說道:


    “我……想起來了……那口棺材裏的屍體……很像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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