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長須老者的麵目陌生至極,譚陽卻從他的聲音裏一下子聽了出來,正是餘小魚!大感好玩之下,譚陽哈哈大笑,伸手朝著他的胡子抓去。


    “別鬧,此處不是說話之地。”餘小魚笑著閃過,“跟我來。”


    後院不大卻比較整潔,靠後牆坐落著兩間新建的茅屋,餘小魚領著譚陽走進了其中一間,屋裏家具俱全,當中的堂桌前,坐著一位十八九歲模樣的陌生青年。


    “青陽宗弟子!這……”


    那位陌生青年的衣袍上,繡著一個太陽圖案,正是青陽宗的標誌!


    還沒等譚陽反應過來,餘小魚就連忙道:“別慌,自己人。譚老弟,你再仔細看看,還認識這個人嗎?”


    這時,那位陌生青年站起身來,抱拳道:“譚陽,你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啊!在下吳籌,你不認識我,我可知道你,當年在碧竹飛舟上,你還贏過我的銀子呢!”


    譚陽這才依稀辨認了出來,這位叫吳籌的青年似乎是和自己一起被招選入青陽宗的,當時那同一批新弟子中,有三位雙靈源資質以上的少年和另外三位女孩子被留在了總舵觀雲峰上,而其餘人則被直接送去了葫蘆穀。


    這位姓吳的青年,身聚金、土、木三靈源,也是自己那批弟子中資質最好的一位,因此給自己留下的印象頗為深刻,隻是這麽多年不見,人家已經從弱冠少年長成了青年,所以恍然一見之下,自然認不出來了。


    “原來是吳兄!”譚陽抱拳還禮道,“多年不見,久違了。”


    餘小魚道:“都是自家兄弟。你們就別客套了,還是坐下來說話吧。”


    三人分別落座,餘小魚開始給譚陽介紹起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他來了雙溪鎮以後,看到有青陽宗弟子經常來這個聚賓樓大酒店就餐歇腳。為了隱藏身份並便於行事,就花了五百兩銀子盤下了它並當起老板來。


    就在前不久,在一群來就餐的青陽宗弟子中,餘小魚認出了吳籌,當初汪正言等人遴選弟子時,其中那幫富家子弟們都圍繞在唐戈身邊走得很近,他和吳籌都是其中之一,所以盡管時隔多年。他還是幾乎一眼就將吳籌認了出來。


    譚陽聽完後,半開玩笑地笑道:“眼下吳兄已是青陽宗內門弟子,你就不怕他出賣你去邀功求賞嗎?”


    吳籌憤然道:“當年我和餘小魚就已經是朋友,怎會幹出如此不恥之事?再說譚老弟有所不知,家母和唐戈的母親是一奶同胞的親生姐妹,我和唐戈也是從小一起玩大的,自從他被殘害之後,我就一直圖謀為他報仇雪恨,隻是我現在修為淺薄,心有餘而力不足而已。”


    餘小魚道:“也正是因為我了解吳籌和唐戈之間的關係。才敢冒險與他相認。咱們要誅殺劉義氣等人,他應該會幫上大忙。”


    “幫大忙談不上。”吳籌看了一眼譚陽,表情複雜地道。“我是先天三靈源,到現在也隻不過是煉體第七層境界,譚老弟是單靈源,如今卻已突破到聚氣五層,簡直是天壤之別,甚至餘老弟現在都是煉體第八層了,實實令我慚愧無地啊!”


    餘小魚雖然是單靈源,但天天都有築脈丹輔助修煉,而吳籌即使家境尚可。每月也最多隻有兩三粒築脈丹,自然也就不可同日而語了。


    “吳兄誤會了。”餘小魚笑道。“殺人一事用不著你動手,這裏有譚大殺神足夠了。你隻需做個內應提供消息即可。譚老弟,現在吳籌正好被劉義氣招入了搜捕行動隊。”


    譚陽大喜道:“哦?這可真是天助我也!吳兄,你將情況說來聽聽。”


    吳籌道:“汪叔齡和劉義氣等人從千龍門迴山以後,沒幾天的功夫,關於你的事情就傳開了,現在青陽宗上上下下,都知道本宗葫蘆穀一個小礦奴一躍變成了淩海閣的天才弟子,而且越傳越玄乎,幾乎將你傳成了傳奇人物。又過了沒幾天,汪叔齡便令劉義氣組成了一隊人馬,專門負責緝捕追殺你們這幫人和你們的家人,因為我認識你們,所以也被招進了隊伍。”


    譚陽心裏一沉,當時隻考慮到劉義氣和葫蘆穀的礦衛,沒想到還有吳籌這幫人也認識這幫兄弟們,“吳兄,劉義氣這支隊伍總共有多少人?你詳細說說。”


    吳籌道:“你也知道,當年咱們那幫人中,除了我,還有兩位雙靈源弟子及三位女孩子被留在了觀雲峰,現在我和這些人因為認識你們,都被招進了隊伍。另外,當年青陽宗除了我們,還有另外幾批新弟子,這些弟子中也有十一位雙靈源以上資質的或女孩子,這次都被招了進來,不過他們不是和咱們一條船來的,再加上劉義氣和六名葫蘆穀礦衛,總共有二十四人。其中我們這幫新弟子都是煉體境界,劉義氣是禦靈境界,那六名礦衛除了一個是聚氣四層,其他都是是聚氣三層以下。”


    餘小魚道:“那十一個新弟子應該是和卓勁他們同來的,估計是負責辨認卓勁那幫人。”


    譚陽點了點頭,皺眉道:“看來事情比我們想象得複雜多了,這些新弟子和咱們無冤無仇,難不成將他們全殺掉?”


    “無毒不丈夫,你不必心懷不忍。”餘小魚道,“既然他們能為虎作倀,殺了也就殺了。”


    譚陽道:“吳兄,你們這支隊伍應該成立不短時間了,逮到人了沒有?”


    吳籌道:“已經逮住了一個,一家五口盡皆被殺,他本人已被關押起來,等待汪素素前來處置。”


    譚陽不解道:“人海茫茫,你們是怎麽找到他的?”


    吳籌道:“青陽宗的弟子幾乎全部來自青州郡,所以我們就以聚雲嶺為中心,一個縣一個縣地拉網式排查,隻要有人居住的地方就絕不漏過,準備先搜遍整個青州郡。那個兄弟就是在排查中被認出來的。按劉義氣的計劃,我們每出去兩個月,就會迴山休整半個月。現在正好是休整期,再過兩天就會再度出發。”


    餘小魚咂舌道:“青州郡幅員遼闊人口眾多。你們這樣查法,豈不等於大海撈針?”


    吳籌道:“事情沒你想象得那麽麻煩,青州郡是千龍門的地盤,絕大部分縣的官府衙門明著是朝廷命官,其實都與千龍門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所以我們每到一個縣,就先從縣衙調出戶籍簿子,查看一下近幾年新遷入的人口。然後每兩三人一組,由劉義氣和礦衛們分別帶隊前去各鄉鎮村落重點調查辨認,這樣一個月下來能查遍四五個縣,查遍整個青州郡也用不了多長時間的。”


    餘小魚道:“那如果我們那幫兄弟們已逃出了青州郡,你們怎麽查?”


    吳籌道:“凡人百姓拖家帶口又不會飛行,也不可能一直不停地逃亡,所以他們雖然已舉家逃離,但絕大多數應該還在青州郡內,即使有少數人逃出青州郡,大部分也會在附近幾個州郡落腳。所以他們最終還是會落在青陽宗手裏的。”


    餘小魚悻悻道:“看來,汪正珮那老娘們和汪素素這臭丫頭是真下血本了。”


    譚陽道:“她們倆隻是動動嘴,青陽宗卻要跑斷腿。不管了。先斬殺劉義氣這批人再說。吳兄,你們這次準備去什麽地方?”


    吳籌道:“上次我們搜尋的是聚雲嶺西北方向的沂水縣、廣源縣等四個縣,這次就不太清楚了,估計要等到臨出發時,劉義氣才會告訴我們。”


    譚陽思忖片刻,道:“餘兄,將你那片傳信玉簡交給吳兄,這樣一有消息,他就能立刻通知我們。”


    餘小魚答應一聲。摸出傳信玉簡交給了吳籌,並將如何運用之法教給了他。


    三人又敘談了一會兒。直到譚陽將所有情況摸了個差不多時,吳籌才起身告辭。臨走時,譚陽將一張中品金剛符和兩枚罡雷彈交給了他,以備不時之需。


    送走了吳籌,譚陽道:“餘兄,能否想辦法搞一張青州郡的地圖來?”


    “應該問題不大。”餘小魚站起身道,“你在這裏稍等片刻,我去店裏找那些正在就餐的青陽宗弟子試試看。”


    過了沒多一會兒,餘小魚帶著一張畫在牛皮紙上的簡易地圖迴來了,“詳細地圖玉簡沒找到,先用這個湊合一下,你看行不行?”


    譚陽接過地圖,隻見上麵山脈河流城鎮湖泊俱全,隻是做工比較粗陋,這就足夠用了。


    當天,譚陽就在這裏住了下來,一邊足不出戶地修煉著,一邊等待著吳籌的消息。


    第二天下午,傳信玉簡亮了起來,上麵浮現出吳籌的字跡,大意是說去向已定,這次劉義氣準備越過沂水縣和廣源縣,繼續朝西北方向搜查,目標是沾化、海興等四五個縣,明天一早出發。


    譚陽摸出地圖,仔細研看了一會兒,指著廣源縣和沾化縣接壤的扶蔭山山區道:“這裏地廣人稀,周圍都是大片鹽堿地,而且是他們的必經之地,應該是下手的最好地點。”


    然後,他在廣源縣城和沾化縣城之間畫了一條直線,在直線經過扶蔭山區中央處的一座山峰上一點,“就是這裏了!”


    餘小魚點了點頭,道:“好,聽你的,我和你一起去。”


    譚陽搖頭道:“不,你在這裏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收拾一下迴去吧,剩下的事,就交給我一個人了。”


    “可是……”餘小魚猶豫道,“對方可是有二十多人,你單槍匹馬……”


    譚陽微微一笑,淡然道:“敵在明我在暗,況且除了劉義氣,其他人還放不在我眼裏,你放心,這二十四個人除了吳籌,一個也別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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