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漸漸地,金眼神雕身上的冰碴開始融化,周身上下都冒出了氤氳的白色蒸汽,金眼神雕碩大的軀體就像變成了一鍋煮沸的開水,熱氣騰騰。


    又過了片刻,金眼神雕身上和傷口裏的白氣漸漸減少,最終消失不見。他的傷口四周開始有鮮血汩汩流出,寒毒已經拔淨。


    無嗔禪師左手變幻了一個印訣,從乾坤戒中摸出了五六粒金黃色靈丹,屈指一彈,彈入了金眼神雕的口中,接下來,隻見金眼神雕那個巨大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燦燦佛光裏慢慢開始愈合了起來。


    “恭喜風檀越渡過一劫,請返本歸真吧!”


    無嗔禪師右手托起風萬雨的本命元神,輕輕一送,微笑道。


    那隻小神雕撲棱著雙翅,飛向了自己的軀體,從雪白的雕頭上透體而入,匍匐在地上的金眼神雕身子一震,一聲清唳,睜開了車輪般的黃金巨眼……


    ******


    韓魚童隻覺得那一聲冷哼,如一隻毒弩,射到了自己的本命元相上,體內法力如決堤的洪水般翻滾沸騰,幾欲破體而出,不禁失聲驚唿道:“神雕音針!”


    身形一頓之下,他竭力忍住剜骨噬髓的疼痛和恐懼,繼續著山洞口飛馳,眼看就要逃出生天了。


    突然,韓魚童硬生生頓住了自己的身形,近在咫尺的洞口中,竟然驀地泛出了一片寒光閃閃的劍幕,擋住了去路,無數道劍光密布。劍尖朝外,寒氣逼人!


    “劍陣!”


    韓魚童驚叫一聲。虹光轉身斜飛,可惜已經晚了。他的上下左右四麵八方竟然全是風萬裏的身影!


    “風影千變!”


    譚陽一眼就認出了風萬裏施展的神通,不過這位千年老妖施展的風影千變簡直已入化境,比起自己甚至胡眉兒都強了不知多少倍。


    就連韓魚童堂堂元相境界的修為,竟然也分辨不出眼前這無數一模一樣的身影裏,哪些是幻影哪個是真身,每個身影都栩栩如生,每個身影上都有法力波動。


    韓魚童駭得六神無主,無奈地歎了口氣,左手一掐訣。正準備拋棄肉*體脫出元相,用瞬移**逃出魔掌,他的耳邊卻傳來了一聲冷得如冰似雪的譏笑聲:“如果你的本命元相不怕老夫的五昧天風,盡管施為。”


    幾乎與此同時,一個羽衣星冠、英俊瀟灑的青年道人,從虛空中現出身來,站在了韓魚童的麵前,微笑道:“韓道友,你還是隨緣吧。交出一縷血魂,也許風老前輩能放你一個輪迴轉世的機會。”


    韓魚童徹底死心了,臉色慘白,顫聲問道:“前輩是何方高人?為何會用東土淩海閣的天陵劍陣?”


    那個英俊青年文質彬彬地稽首道:“韓道友好眼力。貧道淩海閣鍾乘笈。”


    ******


    韓魚童所在的山洞,是黑風嶺守衛總部,由侵占星淵的各派掌門或族長親自輪值看守。今天恰恰是韓魚童當值。


    交出血魂和身上的乾坤戒後,韓魚童徹底放棄了抵抗之心。乖乖地破開了山洞禁製,領著風萬裏和鍾天師進入了山洞。


    山洞裏寬敞整潔。四壁嵌著月瑩石,照得通明豁亮。


    走過幾間石室後,來到了山洞盡頭最大的一間石室,韓魚童不等吩咐,主動打開了石室的禁製。


    石室高大敞亮,中間有一個三丈方圓的圓形白玉祭壇,祭壇上鐫刻著一個巨大的禁魂咒陣。咒陣的中央立著一塊黑綠色的玉碑,陰霧繚繞,正是禁製神雕部族的血魂碑籙。


    韓魚童小心翼翼地解釋道:“晚輩的雪蓮穀不善此道,這個血魂碑籙是六道陰陽門的門主荊思道所製,晚輩並不知破解之法。”


    風萬裏朗聲衝著山洞外喊道:“雨兄,大和尚,你們來一下。”


    鍾天師心思縝密,問道:“這麽重要的東西,為何不放到星淵裏去?豈不更加安全?”


    韓魚童躬身道:“前輩有所不知,現在占據星淵的總共有六個大大小小的門派家族,以逍遙派和六道陰陽門為主。這六個門派家族之間也各懷戒心時有爭鬥,而這黑風嶺是大家共有之地,由各門派家族的掌門或族長親自輪值管理,各派均派弟子參與守衛,再加上禁製重重,量外人也很難破解。還有這裏離星淵很近,一旦出事,星淵很快可以增援,所以大家共同決議將血魂碑籙放在這裏。今天是在下輪值當班,沒想到遭遇前輩們雷霆一擊,連報警也沒來得及就全軍覆沒了。”


    這時,風萬雨、無嗔禪師帶著譚陽、鍾鴻影和胡眉兒三人從洞外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四位彪形大漢,白發金眼,都是六劫神雕族眾,一個個衣衫襤褸,形容枯槁,麵有菜色。


    四位大漢分別過來和眾人見禮,分別是風驚雪、風驚霧、風驚霜和風驚冰,和風萬裏之子風驚雲一樣都是驚字輩。


    風驚雪跪倒在風萬裏麵前,叩首道:“小侄風驚雪,見過叔父。”


    風萬雨重傷初愈,強撐著解釋道:“萬裏,驚雪是愚兄之子。”


    風萬裏受了風驚雪三叩首,哈哈笑道:“好好好!驚雪已是六劫中期境界了吧?大可和人族的元相修士一拚,後生可畏!”


    一番介紹寒暄過後,風萬裏指著血魂碑籙道:“乘笈,大和尚,老夫對這些鬼玩意所知不多,你們來看看這個鬼東西,可有破解之法?”


    鍾天師和無嗔禪師仔細打量著血魂碑籙,片刻後,兩人均搖了搖頭,鍾天師苦笑道:“慚愧慚愧,這種血魂類禁製,隻有當初布陣之人才有破解之法,如要強行破除,恐怕會傷及神雕族眾的元神甚至性命,貧道自愧無力破解。”


    無嗔禪師也麵帶愧色道:“剛才這位韓道友說,血魂碑籙是六道陰陽門的門主荊思道所製,看來隻有擒到此人,才有法可想了。”


    “不必。我有辦法。”


    正在這時,石室裏響起了一聲銀鈴般的輕笑聲,說話之人正是胡眉兒。


    “嗬嗬,老夫倒把你這個鬼丫頭給忘了。”風萬裏嗬嗬笑道,“丫頭,總算老夫沒白疼你一場,有什麽法子趕緊說吧!”


    除了譚陽,在場眾人的目光全都充滿了驚異,集中到了胡眉兒身上。


    胡眉兒信心滿滿地道:“這個禁魂咒陣看似神秘莫測,但其實中看不中用,隻要將咒陣逆行運轉,即可輕易破解。”


    說著,左手結印,右手一指,一道法訣打到了祭壇上鐫刻的禁魂咒陣的陣眼中。


    隻見黑光泛起,咒陣上的各種符文仿佛流動了起來,繚繞在血魂碑籙上的陰霧一絲一縷地被吸入了咒陣中,原本黑綠色的玉碑周身上冒出了絲絲黑氣。


    片刻後,玉碑的顏色漸漸變淡,隻見近乎透明的碑身裏,無數道或紅或綠的血魂細若蛛絲,密密麻麻,纏結盤繞,如一團亂麻。


    胡眉兒道:“無嗔禪師,佛法無邊,正是這些邪法鬼道的剋星。接下來還得借用禪師之力,否則憑我這點修為,要破除禁製恐怕還得好幾天時間。”


    說著,她櫻唇翕動,衝無嗔禪師微微開始靈氣傳音起來,似乎正在解釋如何破解血魂碑籙。


    無嗔禪師仔細聆聽完畢後,微微點了點頭,讚賞道:“眉兒姑娘小小年紀,陣法禁製之術的造詣竟然如此之高,佩服佩服。”


    說完,無嗔禪師袍袖一拂,血魂碑籙就從祭壇上飛到了他的手中。


    他高宣一聲佛號道:“阿彌陀佛,風道友,接下來老衲破除禁製時,你們可能要受點小小的苦楚,得罪了。”


    說著,無嗔禪師右手掌心佛光大盛,隱隱仿佛有梵唱之音,然後在玉碑上抹了幾抹,玉碑裏蛛絲般的血魂俱都消失了,暗綠色的玉碑重新變成了晶瑩剔透的翠綠色,跟譚陽的元晶靈柩祭發後的顏色幾乎一模一樣。


    原本三尺大小的玉碑也隨之縮小,變成了一個四寸大小的玉牌。


    風萬雨在玉碑裏血魂消失的那一刻,身子劇烈一顫,然後激動地大叫道:“破了!我的血魂禁製破了!多謝眉兒姑娘和禪師的大德,我神雕部族永銘肺腑。”


    說著,向無嗔禪師和胡眉兒拜了下去,那四個彪形大漢也麵帶感激,跟著紛紛拜倒。


    “風道友,不可不可,老衲實在消受不起,再說這全是眉兒姑娘一人之功,老衲隻是順手而為罷了。”


    無嗔禪師連忙伸手攙扶,胡眉兒則不敢受此大禮,晃身躲到了風萬裏的身後。


    這時,從洞外傳來了一片神雕的鳴叫聲,嘎嘎呀呀,透著驚喜和興奮,顯然是眾神雕都感應到了血魂禁製的破解。多年的苦楚,一朝解除,可以想見他們的欣喜和快慰之情。


    這種歡欣快樂的氣氛也感染了譚陽,剛才接二連三的血腥殺戮,給他帶來了莫大的震撼。一向瀟灑平和的鍾天師,偶爾露出的猙獰,讓他毛骨悚然;風萬裏叱吒風雲的雄姿,在他心裏幾乎幻化成了天神般的存在,讓他頂禮膜拜。


    這時,鍾天師左手一晃,一滴紅綠相間的圓形液滴浮現在半空中,然後,他從無嗔禪師手裏要過禁魂碑籙的玉牌遞給了風萬裏,並衝著風萬裏笑著擠了個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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