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譚陽搭話,台下一個少年弟子就大聲道:“夏師兄,這就有點太過分了吧?譚陽隻是煉體低層境界,你跟他約鬥,這不分明是以大欺小嗎?”


    說話之人譚陽認識,正是趕來看熱鬧的呂哲。


    “譚陽曾經打敗過聚氣九層的袁天罡,貧道才剛剛聚氣三層,談何以大欺小?”夏青蘆冷笑道,“再說,我可不是僅僅為了自己,那隻野鶴犯了眾怒,貧道是替大家夥打這個抱不平,你摻合什麽?大家夥說是不是?”


    台下眾人轟然一片叫好,這其中有些弟子是被小棄禍害過的苦主,但也有些唯恐天下不亂的好事之徒。


    其實大家心裏都明白,譚陽當時打敗袁天罡,不過是僥幸偷襲得手而已。修真界修為等級差一級,實力就有巨大差別,如果真正動起手來,別說袁天罡,就是夏青蘆也能把譚陽打得找不著北。


    再說,當初看到譚陽天天和第一美人形影不離,許多男弟子心裏早已不是滋味,盼不得今天大大折辱譚陽一番。


    在眾人亂紛紛的慫恿聲裏,夏青蘆得意地道:“譚師弟,既然你不敢跟貧道鬥法,那咱們就折中一下,貧道也不難為你,你自己說過願意為那隻野鶴負責,那就替它在這裏給我的嫦娥磕一個頭,再給諸位同門磕個頭,今日之事就此揭過不提,師弟你看如何?”


    笑容一下子凝固在譚陽的臉上,他原以為自己一再退讓,這些人總會放自己一馬,大不了再給大家賠償一些晶石就是了,沒想到人家卻步步緊逼。


    不對!這裏麵肯定別有蹊蹺,小棄隻不過是騷擾了一下夏青蘆的仙鶴而已,這老雜毛應該不至於如此不依不饒地跟自己死磕,這背後肯定有人指使!


    可是,明知對方是鐵了心要折辱自己,自己現在卻束手無策。


    偷襲?對方現在是有備而來,成功的希望極為渺茫;正大光明打?自己的攻擊手段隻有一式分花拂柳手和那些符籙,一擊不成,必將遭受更大的羞辱。


    此時此刻,譚陽更加深深地體會到了修煉的重要性,光依靠一些投機取巧的小手段是萬萬不行的,必須從根本上增強自己的實力,才能保證不被別人欺辱。


    “譚師弟,你想好了沒有?”夏青蘆不耐煩地催促道,“貧道和大家夥兒可都在等著你的迴話。”


    已經被逼到死角了,寧可站著死,也不跪著生!


    譚陽的額頭突突跳個不停,一股熱血從腳底竄上了腦門,“好吧!在下就來領教一下夏師兄的無上道法……”


    “等一下!大家快看,那不是那隻野鶴嗎?”這時,人群中一位弟子突然大叫道,正是那位在藏經閣前見過小棄的胖道士鮑青風。


    台下眾人一陣騷動,譚陽轉頭一看,隻見試煉場入口方向的上方天空中,一隻雜毛野鶴正在四相鎖靈大陣的光幕外亂衝亂撞,竭力想飛進來卻不得其門而入。


    正是自尋死路的小棄!


    譚陽心裏五味雜陳,急忙放出神識,試圖溝通小棄命令它離開此地,可是競技台離小棄的距離遠遠超出了五十丈,再說四相鎖靈大陣的透明光幕本身就能遮蔽神識,所以這一招徒勞無功。


    還沒等他想出其它對策,早已有弟子打開了入口禁製,將小棄放了進來。


    真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一見到小棄,台下有些受害弟子就開始爆起了粗口,紛紛鼓噪不已。


    小棄卻似乎絲毫不懼,徑直奔著譚陽飛來,直到落在了譚陽身邊,兩隻小眼裏才露出了幾分畏懼之色。


    “譚師弟,你剛才的謊言不攻自破了吧?”夏青蘆譏諷道,“好了,貧道也不跟你計較了,為了給大夥兒節省點時間,咱們這就開始吧!”


    說著,夏青蘆從靈獸環裏喚出了自己的靈獸飛騎。


    譚陽一看,不禁目瞪口呆,憤然道:“姓夏的,你……你這不是耍流氓嗎?”


    夏青蘆喚出來的,並不是那天見到的那隻名叫嫦娥的大白鶴,而是一隻威武雄壯的黑羽大鶴,個頭比小棄足足高一半,兩腿細長,爪如鐵鉤,長長的兩喙又尖又硬,仿佛兩把利劍。


    “譚師弟,你嘴巴最好放幹淨點。”夏青蘆竊笑道。


    譚陽譏諷道:“昨天說好的是小棄和嫦娥比鬥,可你這哪裏是嫦娥,分明是嫦娥她爸吧?”


    “錯,這是嫦娥她弟,而且是嫡親弟弟,如果譚師弟不信,這兩位靈獸園的同門可以作證。”夏青蘆得意道,“貧道的嫦娥冰清玉潔,豈能和一隻野鶴撕拚?這隻野鶴調*戲了姐姐,弟弟替它姐出頭打這個抱不平,也在情理之中。”


    台下眾人轟然大笑,誰都能看得出來,野鶴和黑鶴不在一個重量級,猶如一個壯漢與一個三歲孩童比拚,其實根本算不上比拚,隻能說是欺辱甚至虐殺了。


    一位靈獸園弟子道:“譚師弟,夏師兄說的沒錯,他的嫦娥和這隻大黑鶴都出自本閣靈獸園,的確是一奶同胞的姐弟倆。”


    譚陽張口結舌,想要分辨,卻又不知從何說起,不管怎樣,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小棄送死啊,無奈之下,隻得開口道:“看來夏師兄今天是注定要和在下過不去了。這樣吧,我的小棄退出這場比鬥,如果夏師兄不解氣,那就由我來領教師兄的道法吧!”


    “不行!”夏青蘆笑道,“冤有頭債有主,既然這隻無法無天的野鶴已經來了,貧道就先替天行道殺了它,然後再來陪譚師弟玩兩手也不遲。大家說,是不是這個理?”


    台下眾人大多與譚陽無冤無仇,恨的隻是這隻野鶴,所以紛紛出言附和,能看到大黑鶴將這罪魁禍首撕成碎片,豈不大快人心?


    譚陽實在沒轍了,隻能暗自用心神溝通了小棄的意念,道:“小棄,你聽好了,你的速度應該比敵手快,這是你唯一的優勢,以己之長攻敵之短!反正無論如何,你它瑪今天也得給老子活著迴來!”


    自從小棄來到競技台上後,譚陽一直對它不理不睬,這一溝通意念,小棄眼裏的畏懼之意盡消,歡快地鳴唳一聲,伸出長脖,小腦袋在譚陽腿上挨挨擦擦,顯得分外親熱。


    這可能是這隻小野鶴最後一次和自己親熱了,譚陽歎了口氣,衝桌子後麵那兩位靈獸園弟子點了點頭。


    接下來,一位靈獸園弟子站在了競技台中央,小棄和大黑鶴分別站在了他的身體兩側,相對而立,等候開戰。


    這兩隻仙鶴一亮相,台下就笑成了一片,大黑鶴像一尊黑金剛,威武雄壯,威風凜凜;小棄卻像一個街頭小混混,衣衫不整,瘦弱不堪。比鬥還沒開始,結局卻已經沒有任何懸念了。


    這時,桌子後那位負責博*彩的馮師兄站了起來,朗聲道:“諸位同門,這場鬥獸馬上就要開始了,有沒有要押寶的?願賭服輸,買定離手啊!”


    話音剛落,站在台下的鮑青風就略帶戲謔地大叫道:“我!我押!十萬晶石買大黑鶴贏!”


    眾人轟然大笑,今天的鬥獸實在是沒有博頭了,如果押那隻野鶴贏,無疑是在拿錢打水漂,可如果都押大黑鶴,大家去博誰的錢呢?


    鬥獸**沒有莊*家,而是押對了的人按比例瓜分押錯了的人的錢,如果沒人押小棄,你就是押再多的錢也白搭,因為沒有錢可供瓜分。


    “鮑師弟不許起哄!”馮師兄嗬斥道,“按老規矩,有晶石的押晶石,有寶物的折半抵押,晶石寶物都沒有的就別瞎摻合了,開始吧!”


    “我押!”夏青蘆一邊從自己的乾坤袋裏往外拿晶石,一邊笑道,“五百晶石,押黑子贏!”


    馮師兄收好晶石,拿出一塊青白色玉簡,邊記錄邊喊道:“夏青蘆,五百晶石押黑子!下一位!”


    他連喊了三遍下一位,卻再無一人迴應,押了也白押,誰肯白費勁兒?馮師兄暗叫晦氣,如果沒人押寶,他和靈獸園其他兩位弟子今天也白來了,本來按規矩,他們三人可以從贏者的彩*金裏抽頭做酬勞,現在看來泡湯了。


    “如果沒人押寶,今天的鬥獸博*彩取消,開始鬥獸吧!”


    這時,台下卻突然傳來一聲沙啞的聲音,“且慢!在下也出五百晶石,押那隻小野鶴贏!”


    開玩笑吧?竟然還真有人拿錢打水漂?


    眾人一片嘩然,譚陽循聲一看,隻見說話的是人群中一位白衣少年男弟子,相貌普通,除了聲音沙啞,幾乎沒有任何能讓人記住的特征。


    馮師兄道:“這位師弟麵生的很,不知怎麽稱唿?”


    “在下是今年剛入閣的新弟子,姓胡,至於名字,說了大家也記不住。”那位白衣少年笑道,“再說博*彩博的是晶石,又不是名字,那隻小野鶴叫小棄吧?馮師兄就以那隻野鶴的名字登記吧!”


    “好!”馮師兄道,“不過,我可要提醒胡師弟,這五百晶石可不是小數,開不得玩笑。”


    “這個在下自然曉得,這是五百晶石,請馮師兄收好。”說著,那位白衣少年隨手拋出五塊中品晶石,施展驅物術朝著馮師兄飛去。


    看來這白衣少年也是帶藝投師,能施展驅物術,至少也應該是煉體第四層的十二正經境界了。


    眾人大嘩,大家驚奇的不是白衣少年的驅物術,這種小法術在場的大部分人都會,而是這位新弟子敢拿五百晶石打水漂,沒想到這位白衣少年其貌不揚,居然也是一位身家不菲的豪門闊少!


    馮師兄大為興奮,現在已經有了五百晶石的對*賭彩*金,自己師兄弟三人至少可以有五塊晶石進賬了,他邊登記邊朗聲道:“胡小棄,五百晶石押小棄!下一位!”


    這一下,台下眾人頓時亂了套,爭先恐後地紛紛開始押寶,當然絕大多數弟子押的都是大黑鶴贏。


    甚至有些發財心切的弟子,連自己積攢多年的全部家當都押上了!


    白衣少年這五百晶石簡直是白白送上門來的,誰不想從中分一杯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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