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府亂作一團,家丁手拿繩子圍著張惠寶,女眷將她壓製住,沒一會便被她甩了出去。


    張夫人像第一次來張府那般無力的依靠在丫鬟身上,看著昔日寵愛的女兒變得瘋瘋癲癲心如刀割:“你們小心點兒,別傷到寶兒了。”


    再畏畏縮縮束縛,別說抓人了,碰都碰不到,張惠寶如同泥鰍般靈活避開人,嘻嘻哈哈的瘋笑。


    主廳被搞得烏煙瘴氣。


    “不顧一切抓住小姐!”張重昃又何嚐不心疼女兒,


    沈白璃剛踏進門檻,就見原本在發瘋的張惠寶猛然轉頭,直直對上她的眼睛。


    下一秒以驚人的速度向她衝來。


    沈白璃驚愕。


    倒不是覺得她多厲害,而是她驚人的爆發力。


    還有她忽然豎起來的眼瞳。


    像貓一樣。


    “沈師兄!”


    在別人看來張惠寶速度很快,而沈白璃還沒反應過來。


    沈白璃怎麽也想不通,她明明待在所有人的身後,最最最最不起眼的位置。


    張惠寶是怎麽一眼看到她的。


    甚至主動發起攻擊。


    想了想幾天前出現在窗戶的那隻詭異的黑貓,沈白璃伸手抓住張惠寶朝伸來的爪子。


    “喵?”


    “喵!”張惠寶跟著叫了一聲。


    隨即她惱羞成怒對著沈白璃又嘶又咬,咬到的都是空氣,根本碰不到沈白璃。


    萬劍宗的弟子早就目瞪口呆。


    他們剛剛聽到了什麽?


    沈師兄在學貓叫?


    他們一定是幻聽了。


    “愣著做什麽?都過來。”讓她安安靜靜的當個小透明不好嗎,非要來招惹她。


    薛良當即從家丁手裏拿過繩子,首當其衝。


    三做兩下就將她綁了起來,張惠寶還在對著沈白璃嘶吼,脖子隱約可見青筋,可見吼得多麽用力。


    沈白璃思索著自己也沒得罪人。


    誰對自己恨意這麽深?竟然控製張惠寶來襲擊。


    “這可怎麽辦啊仙人,您要救救我閨女啊!我就這麽一個寶貝閨女,不能讓她出事。”張夫人身為一家之母居然要下跪。


    被薛良眼疾手快攔住。


    張惠寶還在衝著沈白璃張牙利爪。


    張重昃悄悄抹眼淚,未成阻止張夫人的舉止,若不是在下人麵前他要撐起臉麵,他也會跟著張夫人下跪。


    任誰見到都會為所動容。


    沈白璃自然也不列外,不過她對這種事情不擅長,除非是找到那隻黑貓。


    他懷疑控製張惠寶的是那隻黑貓,當時沒注意,現在細細想來那隻怕是一隻妖。


    沈白璃能做的隻是將她暫時恢複清醒。


    張惠寶慢慢闔上了眸,半刻鍾後再次睜開。


    疑惑得看著突然多出來的許多人,最後她將目光停在沈白璃身上,愣了愣。


    奇怪,她怎麽有種想要將麵前人殺死的衝動。


    張惠寶隻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姐,突然冒出的念頭令她心驚。


    她慌忙將視線移向她親近的人身上:“爹,娘。”


    張夫人捏著帕子早就泣不成聲,一聽她的聲音激動地將她抱住。“娘的寶貝閨女。”


    看著娘兩,張重昃紅了眼睛背過身去。


    “爹娘你們是怎麽了?”張惠寶茫然。


    “你不記得了?”張夫人細細觀察著女兒的模樣,之後又將她緊緊抱住。“不記得也好,不記得也好。”


    “多謝仙人。”張重昃朝沈白璃彎腰拱手。


    沈白璃站著受了他的禮。


    “張小姐隻是暫時的清醒,看來他不止被鬼氣入侵,還被有心人利用。”


    “那可如何是好?”


    “交給我……”沈白璃一頓,看向不知什麽時候溜到她身後的師弟師妹們:“剩下的交給我的師弟師妹們。”


    忽然被點名,身後的熊孩子們站直身子。


    既然是出來曆練的,沈白璃可不會讓他們閑著。


    張惠寶埋在張夫人的懷裏,像是想到了什麽恐懼的事,她直冒冷汗,臉色蒼白,緊緊攥著張夫人的衣角。


    察覺到她的異樣,張夫人不動聲色反握住她的手。


    無人發現張惠寶在張夫人的懷裏微微顫抖,卻緊緊地靠在她身上,似依賴又似對她的恐懼。


    趁著張重昃和沈白璃眾人在說話的時間,張夫人將張惠寶攙扶迴了閨房。


    隔絕外麵的人談話,張夫人緊抓住張惠寶的雙臂。


    “聽娘親的,什麽都不要說。”


    張惠寶捂著嘴巴,隻顧著搖頭,眼淚順著臉頰滑下:“娘親,你怎麽這般糊塗啊!”


    “小聲一點!”張夫人壓低聲音道,事情鬧成這樣,也是她所不願看到的,她慈愛的摸著女兒的小臉。


    “是娘親連累了你,若不是為娘,你也不會變成這樣。”


    “娘!女兒不想讓你變成這樣,你去跟爹坦白吧,事情還有挽迴的餘地。爹那麽疼愛娘,絕對會原諒你的。”


    “既然女兒能在井裏看到她,可能其他人也見過她,娘你殺了她的事遲早會敗光的,娘,你去坦白吧,算是女兒求求你了,娘……”


    “寶兒!”張夫人的一聲喝斥打斷她的話,隨即反應過來看著一臉愣住的張惠寶。


    “你爹光明磊落,辦案起來鐵麵無私,是個好清官,可你知道如若你爹知道了你娘身上有一條人命,你說今後你的生活中還會有娘的影子嗎?”


    張惠寶不可思議的看著娘親,曾經記憶中那個賢淑善良的娘親越來越模糊。


    “如果你坦白曾經做過的事情,認識到自己錯誤的話,她或許會放過我們,放過我們張家。”張惠寶往後退了兩步,仿佛第一次認識張夫人般。


    “這是她和我說的。”


    “寶兒,你在說什麽?”張夫人想去拉她的手,卻被張惠寶躲開。


    臉上還掛著淚痕,平靜看著張夫人:“娘。我在瘋癲的時候,其實一直都在跟她‘見麵’,每到晚上她都會到我的夢裏。”


    “寶兒,寶兒。”張夫人焦急的叫喚了兩聲,以為張惠寶此刻的模樣又被附身了。


    “我一直以為,她是迷惑爹的狐狸精,可在和她相處中我才發現,她真的很好很溫柔,甚至是天真,她什麽都不懂。原本她已經想過要離開張府,可是娘!”


    “你為什麽要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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