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


    簡約單調的房間留了一盞微亮的台燈,在黑暗中尤為顯眼。


    床上的人似乎睡得並不安穩,幾息來迴間已翻身無數次,輾轉反側,一秒不停歇。


    最終她動作極大坐起身,雙目空茫縹緲,顯然思緒已飄遠。


    須臾,沈白璃抹了一把臉,幽幽歎了口氣,輕喃:“沒有辦法可以救他了嗎?”


    清水從被窩中探出頭來,沮喪道:“宿主大人,我很抱歉,若是其他係統或許還有功能可以救他,但我除了智商與常人無異,能用的功能幾乎等於沒有。”


    沈白璃已經沒心情調侃清水變相地承認自己不如低級係統,她垂下眼目,心中酸楚。


    雙唇苦澀蠕動:“他隻有三個月生命了。”


    是的,沈然隻有三個月生命了,沈白璃從看過劇本的那一刻開始就知道他得了重病,當時的沈然對自己來說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路人,應該說和自己走的劇情無關的人,但人心都是肉長的,相處這麽多年下來早已將他當做最親最親的親人。


    她現在無比懊悔,如果、如果她能夠早點讓沈然好好休息,對他更好一點的話……


    更好一點的話怎麽樣?


    沈白璃有些茫然。


    就算是這樣沈然還是會死,她阻止不了,也沒辦法救他。


    “這個位麵的醫療技術太過落後,宿主大人,即便你改變了很多劇情,但沈然的死是不可違逆的。”雖然很殘酷,但清水還是說了出來。


    “我知道了。”她眨了幾眼,眼眶的濕潤感瞬間逝去。


    沈白璃掀開被子,赤『裸』的雙腳貼在冰冷的地麵。


    清水眼疾手快坐在她肩上:“宿主大人,這麽晚了,你要去哪?”


    “睡不著,我想出去走走。”隻要一想到她的爸爸會死,她一點睡意也無。


    拿過遙控器一按,房間亮起,角落的灰暗爭先退散。


    她想著睡不著或許在屋子裏走一圈就有困意了。


    自從家裏人知道沈白璃懼怕黑暗後,不光是走廊還是客廳都會留一道光亮,所以她走出房門,看著亮澄澄的走廊並無畏懼感。


    倒是看到對麵大開的門頓了頓腳步,遲疑了會,沈白璃探進頭,輕喚:“哥。”


    意料之中的沒人迴應。


    忽視了心中有些失落的微妙情緒,沈白璃想,這麽晚了,果然是睡著了。


    即便走廊有燈光,但隻堪堪照到他門檻,屋裏是一片漆黑,仿佛會將人吞噬。


    心髒跳了跳,她將視線移到燈光處,想著還有個清水陪著她,稍稍冷靜了下來。


    走著走著,不知不覺間她就上了三樓,也不知怎麽想的,她直直站在沈然房間門口。


    盯著赤『裸』的雙腳,發呆。


    她在想,沈然會不會等不到三個月呢。


    如此一想,她心一慌。


    隨即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她拍拍自己臉頰,暗罵幾聲白癡,盡想些壞的。


    又直直立了片刻,沈白璃輕抬眼皮,順了順打了幾個結『亂』糟糟的雞窩頭,而後『露』出大大輕鬆的笑容。


    好了,恢複狀態了,迴屋睡覺去。


    她路過沈爸書房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


    有兩道熟悉的聲音從裏邊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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