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軒搖頭:


    “不感興趣!”


    他扭頭對張老實和黃琦說道:


    “喝酒,難道必須在這花樓裏嗎?這是要喝花酒?”


    黃琦尷尬的笑笑,沒有說話。


    張老實解釋了一下。


    楊柳鎮裏,青樓、酒樓、賭坊,都是黃家專營的。


    為了方便,三者緊鄰,說合為一體也不為過。


    丁軒皺眉:


    “你們也是的,良家女子那麽多,娶一個好好過日子不好嗎?卻來這裏尋歡作樂。”


    張老實二人臉現愧色,眾女子卻在一邊偷笑。


    黃琦隻好要了雅間,叫了陳年好酒,還有幾個小菜,三人開喝。


    丁軒拿起酒瓶搖了搖,撇撇嘴,這分量不對,輕了。


    然而,酒瓶卻是封印完整。


    要麽,是灌裝的時候,偷工減料了。


    要麽,是幾年下來,酒封不嚴,飛酒了!


    這兩種情況,都說明了這酒,不咋地。


    以前的山泉村,不可能出這樣的酒。


    翻看瓶底,果然有圓洞製杯坊的字跡。


    老黃家參與了其中,酒質下降,就不奇怪了。


    起封,倒酒,丁軒抿了一口,呸地吐了出來。


    他站起身,就要離開。


    黃琦和張老實趕忙站起,一番勸阻,丁軒才勉強坐下。


    黃琦道歉。


    如今,真正的好酒,難覓。


    做為今天做東的黃琦,也是左右為難。


    沒有大價錢、沒有鐵關係,是沒辦法搞到好酒的。


    於是,丁軒隻是坐下,眯著眼假寐,聽黃琦的各種吐槽和賣慘。


    張老實聞聽黃琦這幾天的遭遇,也隻能略表同情。


    但是,他也沒辦法。


    元莊早就公示,不與黃家人交結。


    黃琦是沒辦法入籍元莊村的。


    況且,也不會這樣做,那是平白無故得罪黃家人。


    丁軒插嘴道:


    “黃兄弟也是倒黴,累遭歹人,斷了數指。


    這傷勢,得趕緊治啊。


    無極坊市,那裏應該有仙家靈物,甚至能生骨長肉,這點小傷不在話下!”


    黃琦苦笑:


    “元英先生說笑了,那類神物即使有,也不可能和我有一絲毫的關係。


    若能夠尋些奇藥,減輕些痛苦,早日愈合傷口,我就謝天謝地了!”


    丁軒點頭:


    “這種藥,世上倒是也有。


    不過,楊柳鎮這樣的小地方,恐怕難尋。


    除非……”


    丁軒的半截話,勾起了黃琦的興致。


    “除非什麽,先生但說無妨!”


    丁軒搖搖頭:


    “我知道,有些大城,明麵上的藥店,也是沒有這種藥的。


    除非是那種江湖門派、世家大族私下裏搞的交流會或拍賣會,才可能有這種奇藥。”


    黃琦聞聽一愣。


    “這個,楊柳鎮似乎也有啊。


    那個所謂的地下黑市,老百姓不知道,但有點身份的人卻都知道。


    裏麵倒是經常有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丁軒哈哈大笑:


    “是嗎?這裏有黑市?


    如果是黑市的話,這種療傷藥定然不缺。”


    黃琦頓時興奮起來,卻又萎靡不振起來。


    “即使有,恐怕也是我買不起的寶物吧。”


    丁軒搖頭,嘿嘿一笑:


    “黃兄弟,你忘了這裏的另一個銷金窟,賭坊了嗎?


    隻要有本錢,翻他個十倍百倍,買什麽寶藥的錢會不夠?”


    黃琦立刻又打了雞血,不過,轉眼間就又蔫了。


    “本錢,哪裏有什麽本錢啊……”


    丁軒不慌不忙的掏出一把碎金。


    “黃兄弟,這些做為本金,應該夠了吧?


    不過,這……”


    黃琦看到這麽多黃金,頓時興奮起來。


    “元英先生,我懂,我懂。


    利息就按通常錢莊的算。


    你手裏的有十兩,我一會兒過把手就還你,還你十一兩。”


    能夠賭錢,黃琦頓時不喝酒了,拉著二人就奔賭坊而去。


    來到賭坊,把門的卻攔住了黃琦:


    “東家,這一個月屬於你的例錢分紅,還沒到時候,你還是先迴吧。”


    黃琦頓時大怒:


    “狗奴才!


    黃太親自許諾的,這賭坊是給我的家底,我是賭坊的老板。


    如今,我卻連進去都不可以了嗎?”


    守門大漢苦笑道:


    “東家,你在賭坊累賭累輸,你已經變成一個小股東了。


    小管下令,不再讓你進去賭錢,以免賠光身價!”


    黃琦不悅道:


    “放屁!她算老幾,一個賣自己的庸脂俗粉而已,也來管我。


    老子這次有賭資,不欠賬!”


    丁軒倒是聽得有趣。


    黃琦嗜賭,黃家甚至投其所好送了個賭坊給他。


    可惜幾年下來,賭坊的老板,在自己的賭坊裏,把身家都輸完了。


    這黃家,倒是夠心機的。


    黃琦也是蠢貨,自己的賭坊,自己輸了,把賬一劃,不就什麽都沒有了嗎?


    竟然還傻乎乎的賭輸了掏自己的腰包填賬。


    黃琦拿出丁軒給的金子,邁步入內。


    張老實剛要跟進去,卻又被攔了下來。


    “張大人,上麵有令,你還欠著賭坊的賬,不能進入再玩。”


    張老實一愣,黃琦聞聽也再次返迴。


    “不是,我那些債,黃琦不是說劃掉不算了嗎?”


    守衛搖頭:


    “東家是不能幹涉賭坊運作的,他的話,黃太說了,不算。”


    張老實和黃琦還要爭辯,丁軒擺擺手,問道:


    “張大人欠你們的錢,不也一直沒要嗎?怎麽這會兒卻提起來了?”


    守衛解釋道:


    “小管說了,張大人是無極宗的老人,黃家不敢怠慢,那些賬就掛著,永不催要。


    不過,卻是不允他再來賭錢了。”


    丁軒皺眉,這話,還真不好反駁。


    黃家這是看在張老實和無極宗的深厚淵源上,才掛賬不提啊。


    怪不得,張老實這些天也這麽老實。


    卻是賭坊不讓他再賭。


    丁軒點頭,算是認可了這筆賬。


    “說吧,張老實欠了多少?”


    守門大漢也不客套:


    “折合黃金的話,本金利息相加,得有九兩九!”


    丁軒嗬嗬一笑:


    “你直接說十兩黃家多省事。”


    丁軒把手裏的黃家攤開手掌,卻並不遞出去。


    守衛欲要撿取,丁軒喝道:


    “你懂不懂規矩?欠條呢?”


    那大漢一拍腦袋,扭頭使了一個眼色。


    立馬有人就找了賬本出來。


    丁軒接過,隨意翻了一下,交給張老實,看他點頭,這才放心,把黃金給了大漢。


    張老實拿著賬本感慨萬千,丁軒下令把它燒了。


    過去的就過去了,有什麽感慨的。


    丁軒看了眼黃琦:


    “黃兄弟,你是不是也有這樣的欠錢賬本?”


    黃琦搖頭。


    他隻是把屬於自己的賭坊輸沒了,倒是沒有再反過來倒欠賭坊的錢。


    丁軒看了一眼守衛:


    “怎麽,是不是還要盤查我的什麽條件,然後才能進去。”


    那人訕訕笑道:


    “不敢,不敢,元英先生是貴客,請裏麵進。”


    丁軒卻是心裏暗自嘀咕,自己現在如此有名了嗎?


    怎麽隨便一個把門的都知道我?


    三人入得賭坊,黃琦頓時興奮起來,拉著二人去賭大小的台子。


    “甭怕,我好歹是這裏的前主人,他們多少都會給我留一點麵皮和尊嚴的。


    通常,第一把我都會贏,從沒例外,手氣好得很。


    不過,我每次都管不住自己的手,後麵都又輸了迴去。


    這次,咱就玩一次,賺一次錢就走。”


    丁軒暗自搖頭,這黃琦莫不是個傻子?


    竟然如今還相信自己運氣好、首把必贏的鬼話?


    那隻是引你上當的伎倆而已。


    黃琦興衝衝當仁不讓的坐下,緊盯著搖骰子的荷官老頭。


    老頭瞄了一眼黃琦,毫無表情。


    丁軒卻是觀察的仔細,已然揣測出了一點端倪。


    霹靂吧啦一通搖,老者放下蓋著骰子的骰盅。


    “押大押小,買定離手!”


    黃琦毫不遲疑的把十兩黃金,都壓到了大上。


    看到如此豪賭,圍觀的人,都震驚了!


    一時之間,都沒有人敢跟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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