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敢,貴妃姐姐的丫鬟可是真性情呢,喜歡還來不及。”果是大些的反應比較快,很快便調整好了臉色,笑著逢迎道。


    “哦,能得妹妹這一番誇讚,是秋珠的榮幸。”朱貴妃微微斜著眼看向秋珠,道:“秋珠,還不快謝謝張貴人。”


    “那我可謝謝張貴人了。”秋珠說話陰陽怪氣的。


    張貴人臉色微變。


    對於丫鬟稱“我”這個字,可不就是赤裸裸的挑釁!可主子又是心狠手辣的莫敢欺辱的朱貴妃,隻得忍氣吞聲。


    她匆匆忙忙找個理由便離去了。


    索性朱貴妃的目的應該就是於此,也並未多過為難地便放了人。


    隻剩下一個涉宮未深的新貴人妹妹。


    要說奉承,她也會,隻是若朱貴妃有故意為難的意思,她打口舌之戰,免不了吃虧。


    女子緊緊攥著手,力道之大,使得指甲陷進了手心中,一張漂亮的臉上有些淒然。


    她今日打扮了兩個時辰,甚至丫鬟都沒帶上一個,就是為了見到陛下。


    張貴人的出現讓她感到危機,可她們的身價差不多,誰都不差誰,誰也攆不走誰,因此她還能夠假裝著同她一起說笑。


    可朱貴妃怎麽也來了?


    她身邊的丫鬟秋珠,可不就是間接地代表了她的態度?


    她還有路可走嗎?


    若是再見不到陛下,得不了聖寵,在後宮中便是舉步維艱,任人欺淩,可以被任何人作為棋子任意擺布,往後都難以翻身,淪為笑柄。


    不!她不能放棄!


    隻要得了聖寵,她就可以揚眉吐氣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沒有像張貴人一樣識趣地打道迴府,而是笑著對上了朱貴妃的眼睛:“貴妃姐姐,這海棠花兒可開的真好看,妹妹陪您轉轉如何?”


    朱貴妃登時嘴角便多了一分冷意。


    又是一個不識趣的。


    “哢。”


    這道聲音很小。


    不知何時朱貴妃湊近了她,海棠枝折斷的聲響小的隻有她們二人能夠聽清。


    她眼睜睜地看著那株鮮豔的海棠在朱貴妃手心中揉碾成碎落的花瓣,一點點地從那雙如瓷般凝白的手指的縫隙中掉下去。


    眨眼間被風吹走,不見了蹤影。


    心髒狠狠一顫:“貴妃姐姐,您……”


    “秋珠,掌嘴!”朱貴妃聲色突然一厲,“罔顧禮法,一個貴人,誰教你的稱謂?”


    秋珠露出得逞的笑意,一步步地靠近她:“您可莫不是忘了規矩了?娘娘允了嗎,就敢胡亂地喊?”


    看著秋珠漸漸地靠近那位貴人,嘴裏說出的話也越來越諷刺時,水竹忍不住瞪大了眼,心中的恐慌越來越盛。強忍著掉淚的衝動,卻還是輕微地嗚咽出聲。


    “誰?”秋珠警惕地往後麵看。


    “繼續。”朱貴妃懶懶地吩咐道,餘光瞥向鍾素二人的藏身之處,“是哪位妹妹呢,在那兒玩捉迷藏?不如站出來讓本宮一見?”


    清脆的巴掌聲接連響起。


    這個時候也無人說話,這便成了唯一的背景音樂。


    隻是讓人心都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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