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天曲澤笙並沒有表現出過分的喜悅,流光甚至懷疑曲澤笙讓自己沏的這杯玫瑰露到底是做什麽的。


    她端著這杯玫瑰露,望著曲澤笙的背影,淺淺的歎息。


    “你還在哪裏幹什麽,還不趕緊跟過來。”曲澤笙無奈的看了眼磨磨蹭蹭的流光。


    他越來越懷疑自己讓她做自己的女官是極其不明智的選擇。


    說來也好笑,不知道什麽時候,他麵對眼前其貌不揚的流光竟然多了幾分耐心。


    或許是因為,她和自己一樣,不知道自己本身的故事吧,二人有著同樣的悲傷總覺得說什麽話都可以盡快的拉進彼此的距離。


    就像自己和連如霜,除了感激,二人再也沒有任何感情的掛礙,或許時間久了,會變成彼此之間的親情。


    可在麽有血緣關係的基礎上,親顯得有些可笑了,因為你永遠不知道什麽時候,你的付出會被別人當做理所應當的嫌棄。


    “哦……”流光怔了下,擱下玫瑰露,朝著曲澤笙所站的位置跑去。


    她記憶中,曲澤笙永遠冷著一雙眸子,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給自己一絲溫潤,今天的曲澤笙,有些溫婉,正當她以為以後不用麵對冰塊主人的時候。


    曲澤笙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她低下了頭,他看向她的眸子永遠的冰冷,沒有一絲溫潤。


    不知道是什麽心理,她又覺得曲澤笙沒有喝那盞玫瑰露是一件極其幸運的事情。至少在自己看來是的。


    流光也不知道這個東西喝了之後會有什麽樣的效果。


    但是憑借自己的直覺應該不是什麽好的事情,總覺得那盞玫瑰露有些蹊蹺。


    很多時候流光就在想,自己不過是一個奇醜無比的女子,為什麽要在意別人的想法和看法呢?


    還是自己內心深處還有什麽渴望和期盼。


    流光狠狠地掐了下自己的胳膊,從心理上自己還是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她被曲澤笙牽著手走向了麒麟隊裏麵,繡闥千萬層,曲澤笙和流光坐在最富麗堂皇的那個馬車裏麵。


    流光始終低著頭沒有看像曲澤笙,曲澤笙也沒有看向她的意思。


    或許是靜置的時間略微久了,流光倒了一杯茶水遞給曲澤笙,曲澤笙接過去,淺淺的抿了一口,並沒有表示其他的。


    他略微頓了一下,看了眼流光,流光的眼睛依然低低地沉默在厚重的劉海裏。


    他心下略微歎息了一聲,她為什麽會這樣呢,或許她經曆過什麽讓自己靈魂極度卑微的事情。


    曲澤笙竟然對著眼前的流光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那種始於青萍之末的靈魂寂寥,曲澤笙想,這份孤單是屬於她的,不屬於任何人,她在自己的世界裏孤孤單單,沒有任何的色彩。


    曲澤笙看了眼流光迷蒙的小眼神,四周隻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開了口。“你是本尊的女官,卻要做出這樣的事情,你可知罪”


    “尊上……奴婢不知道哪裏錯了”流光記憶中自己是沒有做錯的,所以她說不知道哪裏錯了。


    這句話原本就是實事求是的解答,無所謂最後的答案,世間萬物,很多時候都是沒有是非對錯為什麽……


    隻是大道之行也。


    “還在狡辯,不知道哪裏錯了,就可以在本尊的玫瑰露裏麵下蠱?”


    曲澤笙本來如同融化積雪的眸子,再次染上了一層寒霜。


    他不喜歡隱瞞和欺騙,而且是絕對不能夠容忍身邊人的背叛。例如目前的流光,那杯玫瑰露端出來的時候自己就看出了異常。


    當時不動聲色,正是因為自己知道她是一個凡人,不可能擁有下蠱的傳神本事,再加上她也被迷幻術所迷惑。


    所以他判定,當時下蠱之人並非流光,而是另有其人,能夠在秋冥宮這麽猖狂的人不多,連如霜算上其中的一個。


    “下蠱……尊上,奴婢沒有……”流光略微鄒了下眉頭輕輕說道。


    曲澤笙嘴角勾起一抹奇怪的微笑,他知道,她不敢,也知道,她不會,所以他莫名其妙的覺得心口鬆了一口氣。


    “還狡辯,如果不是本尊知道你下了蠱,那盞玫瑰露本尊斷然不會擱置不飲。”曲澤笙略微戲謔的說道。


    他覺得最可愛的莫過於眼前的流光,她總是出人意料的讓人割舍不掉。


    “玫瑰露……尊上奴婢真的沒有”流光略微鄒了下眉頭,感覺自己滿身都是嘴也說不清楚眼前的是非。


    畢竟那盞玫瑰露是自己親手端給曲澤笙的。


    “你知道你下的是什麽蠱……迷情蠱……別說是本尊,任誰隻要一沾染,此蠱便可以深入骨髓,如想拔除,削骨洗髓都不一定能夠排掉蠱毒。本尊給你一個機會,說出來是誰讓你下的蠱,本尊放你一條生路”


    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看著手足無措的流光,曲澤笙竟然有些許的心疼。


    “尊上,是奴婢自己的主義”


    流光想了下,她不記得是誰下了蠱,隻記得自己遇見過連如霜,自己依照宮中的規矩行了禮,便迴了秋水長天。不可能有誰能夠得空下蠱的。


    “你的主義……隻怕你連自己的記憶都不記得了吧……”曲澤笙的手在流光的眸前揮了下,流光的靈台跟著清明了不少。


    曲澤笙看著手中那團黏糊糊的東西,心下一驚,自己果然沒有猜錯,確實有人動了自己的玫瑰盞。


    不知道是別人看得起自己,還是自己根本就不記得發生了什麽。


    “尊上……你這樣對得起連妃嗎?連妃還沒有老去,就已經成了你的舊人,你可曾想過曾經你也是那麽的愛過她。”流光激動的說道,小臉憋的通紅,可能因為緊張,也可能因為氣惱。


    “哦……本尊猜的果然沒有錯,確實是她。秋冥宮能有這本事做出這樣事情的人,也就隻有她了。”曲澤笙完全沒有在意流光說話的內容,她不關心她說過什麽,也不在意。


    “你根本配不上連妃”流光說出這句話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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