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利亞指尖聚集起光明之力,眼見著就要朝著自己身上下手。


    被剛進來的雲疏眼明手快的抓住了。


    “烏利亞,你在幹嘛?”


    右手抓著天使的指尖,左手一環,直接抱住了坐起來的天使。


    烏利亞看見雲疏一驚,隨即立馬把被子往身上蓋了蓋,想要遮住身上的痕跡。


    金眸在看著雲疏時變得幹淨,但轉而在看著自己身上時卻又晦暗了起來。


    他這時候神思不屬,都沒有注意到他們此時的姿勢,低垂著眉眼道:“雲,我髒了。”


    雲疏:“……?”


    她看向低著頭抱著自己膝蓋的天使,再聽著這句話,感覺此刻天使像是被登徒子占了便宜的良家少女一樣。


    還是因為清白被毀心存死誌的那種。


    而這個登徒子,就是她。。。


    雲疏緩了下,不動聲色試探,“烏利亞,為什麽這麽說?”


    單純的小天使絲毫不知道惡魔的試探,他嗓音黯淡低啞,“因為我和別人做了那種事,破了色戒。”


    烏利亞這話話落,雲疏良久沒有說話。


    烏利亞捏著被子的指尖更加用力,眼眸中晦暗不明,雲真的厭惡他了嗎?


    他抬起頭看向雲疏,眼神小心而期冀,如同森林中的鹿。


    卻看到雲疏微微含笑的眼眸,“烏利亞,你知道是誰同你做了那種事嗎?”


    烏利亞怔愣了下,然後乖乖搖頭,他不知道,若是他知道,他一定要殺了對方!


    天使璀璨如陽的金眸裏閃過殺意。


    雲疏更是想笑了。


    果然她的寶貝根本沒有意識到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還記得幻境裏的事嗎?”


    “幻境?”烏利亞疑惑的問,“我什麽時候進了幻境?”


    片刻後,他皺起眉,“是那個小女孩的原因嗎?”


    雲疏點頭,“對,你進了她的幻境。”


    “然後,我進去找你……”


    烏利亞莫名屏住了唿吸,他直覺接下來的話會超出他的接受能力。


    雲疏俯身逼近天使的白皙臉龐,低著嗓音,語氣曖昧,“幻境裏就隻有我們兩個。”


    她用極輕極淡的語氣道:“現在你知道你是和誰做了那種事了嗎?”


    天使徹底僵硬了起來。


    不單是因為雲疏的話,還是因為她這離他極其近的距離和態度。


    天使呆呆的眨了下眼睫,他像是還沒有反應過來雲疏話裏的意思。


    隨即,他低下頭,抱住了自己的膝蓋,把自己整個人都埋了進去。


    不知道過了多少,他才抬起頭。


    清澈的金眸泛著濕意,眼尾亦是有著淡淡的紅痕,他看向嘴角勾著漫不經心笑容的雲疏,尤自不敢置信,“真的嗎?”


    雲疏輕笑,“不是真的,難道是假的?”


    極具穿透力的目光落在烏利亞的身上,仿佛透過單薄的被子看到了那裏麵的身體,雲疏意味深長道:“不相信我,你總該相信你身上的痕跡吧?”


    小天使的身體抖了抖,複又低下頭把自己埋了進去。


    要不是天使沒有人類的體溫,恐怕現在烏利亞全身上下都要紅了。


    他緊緊的抱著自己。


    這是真的嗎?


    他這樣問著。


    但其實他的潛意識早就已經接受了,也相信雲的話。


    所以,他真的和她……


    奇怪的是,之前他以為是別人的時候,他會憤怒會厭惡,但剛才聽到是雲的時候,那些感覺卻全部都沒有了。


    甚至,心裏有淡淡的歡喜蔓延。


    至於其他複雜的情緒,天使並不知道那分別代表著什麽,隻覺得自己心裏現在好像是打翻了顏料盒。


    所有顏色的顏料全都混在了一起,看不清原本的底色是什麽。


    天使茫然無措。


    他該怎麽辦呢?


    倏然之間他“唰”的一下抬起自己的頭,銀發已經淩亂,像隻小動物一樣的望著雲疏,“雲,對不起。”


    他滿是歉意和愧疚。


    如果不是他一時大意陷入了幻境,那麽雲就不會因為救他而……


    天使很是難過抱歉。


    都是他連累了雲。


    豈料雲疏微微挑眉,神色莫名,“為什麽說對不起?”


    她看著呆呆的天使,惡劣不已的再加了一句,“是我自願的。”


    然後滿意的看到了天使幾乎失去了表情的臉,輕笑一聲,捏了一下白皙好看的臉,“行了,別想了,把衣服穿好。”


    “啊……”天使愣愣的,這半天裏,他一直是這樣呆呆傻傻的樣子。


    眼見著雲疏起身就要走,烏利亞下意識拉住了雲疏的衣角。


    順著那微弱的力道轉過頭,雲疏似笑非笑道:“怎麽,想要我幫你穿?”


    沒等烏利亞說話,她懶散一笑,笑得惑然,“倒也不是不可以。”


    雲疏就要動手,“唰”的一下,拉著她衣角的力道立馬鬆開了。


    她看去,就見小天使又把自己埋入了膝蓋裏,看不清任何表情。


    無聲的挑眉一笑,雲疏沒有再說什麽,轉身出了宮殿。


    聽到腳步聲漸漸遠去,變成了一個鴕鳥的天使才把自己放了出來,他偷偷看了眼臥室外,沒有人影。


    然後就連忙把放在床邊的衣服拿在了手裏,鑽進了被子裏。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被子裏傳出來窸窸窣窣的輕微聲音。


    等烏利亞穿好衣服出去時,就看見雲疏正依靠在椅子上,懶洋洋的看著外麵。


    地獄的景色十數年如一日,確實沒有什麽好看的。


    但無聊的她也確實不知道該做什麽了。


    聽到腳步聲,雲疏轉過頭,“好了嗎?”


    烏利亞點頭,在她身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抿了下唇角,“雲……”


    “我知道你要說什麽,不用說了。”雲疏打斷了他的話,然後閉上了眼睛。


    說再多也沒有意義。


    要靠他自己想明白,雲疏不想去逼他,以她的傲慢,更不屑幾次三番的去做什麽。


    就算這個位麵,他永遠都想不明白,那對她來說,也沒有什麽。


    雲疏不是會為這種事情煩心的人。


    她永遠逍遙。


    烏利亞沒有再開口。


    他也看向了窗外,地獄的天空是暗沉無光的,沒有任何明亮的顏色。


    這整個地獄,隻有他身邊的惡魔是唯一的亮色,雖然她可能不這麽認為。


    烏利亞眨了眨淺金色的眼睫。


    他需要認真仔細的思考一些事,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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