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大城市生活的許多人來說都是極為奢侈的東西。


    就算是他這種不為房子生活迷茫奔波的人,也不見得就輕鬆多少,也不見得就可以好好享受生活。


    他們享受生活的方式,可能大部分都是醉生夢死一晚,然後醒來,繼續這樣活著。


    好像沒有什麽不對的活著。


    生活太奢侈了,大部分人隻配活著。


    隻配叫做活著,好好活著。


    但同樣的,不是沒有好處,便利的科技通訊,繁多的信息娛樂。


    有時候,陸寒峙會分不清這些到底是利還是弊。


    或許人就是這樣貪婪的生物。


    在小地方的時候向往大城市的便利與開放包容,在大城市的時候又向往小地方的靜謐悠閑。


    但人們不知道的是,很多時候,大城市也並不是那麽便利與開放,小地方也沒有那麽悠閑自在。


    不管在什麽地方,總歸都是要生活,都要活著。


    而活著,本身就不是一件簡單輕鬆的事,別更談想好好活著了。


    沒有錢,也不過就是換個地方繼續奔波勞碌一生罷了,什麽都改變不了。


    而就算有錢,在大城市那種地方,還要有權。


    壓迫爭鬥無處不在。


    誰都不輕鬆。


    陸寒峙曾想過,也不需要想,自己的一生本來就一眼可以看到尾。


    上學,學習,畢業,然後進入陸氏,當陸氏的總裁,再就是永無止境的工作。


    或許他幹的好一點,還能聽到對他的誇獎,陸氏後繼有人,年輕總裁手段驚人這些話。


    再之後,就什麽都沒有了。


    等時間一到,找一個合適的女人商業結婚,生下自己的孩子,然後孩子呢,繼續重複和他一樣的生活。


    他從前隻是冷眼看著,對此毫無情緒波動,好像是已經接受了這種未來。


    畢竟他不是不會,相反,他對商業上的那些東西猶如信手拈來,那些數據報表算計對他來說簡單無比,他仿佛天生就會這些。


    但他為什麽又會開了工作室呢?


    為什麽又會不顧家人反對出來做了一個攝影師?


    陸寒峙以前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現在想想,可能自己也是不願意的,不想看不想經曆那一眼就可以看到尾的未來,不想那樣按部就班猶如機器的活著。


    但他的反抗也是極其微弱的,最起碼沒有踩在家人的線上。


    他們都堅信,他隻是玩玩。


    時間到了自然就迴來了。


    他自己仿佛也是這樣想的。


    但現在,想法好像改變了。


    陸寒峙冷白的手指放到了自己跳動的心髒上,那裏不久前曾激烈的動過,到了他自己都驚異的程度。


    因為他看到了另一種生活。


    另一種擺在他麵前的。


    看到了與他之前見過的截然不同的生命。


    那樣鮮活而肆意,渾身都是自由放肆的瀟灑恣意,沒有任何束縛,像是一陣無拘無束的清風。


    那樣令人神往不已。


    她的身上好像永遠都沒有死寂與麻木這樣的形容詞,她的生命永遠都是灑脫自由的。


    鮮活的像是刺穿黑暗的那一抹朝陽,靈動的像是永不停歇的一縷清風。


    便是用一切最美好的詞匯去形容都不為過。


    就算是再懶散不已的時候,她也是鮮活明亮的,那雙眼眸,就算沉黑如深淵,最底下也有光照著。


    不是什麽光明之類的意思。


    而是她整個生命本身,就代表了無拘無束的自由灑脫。


    死寂和絕望麻木永遠和她沒有關係。


    陸寒峙不可能不為之觸動,亦不可能不為之心動。


    他現在倒是理解了為什麽許多技能高超的攝影師放著賺錢多安全的工作不做,會去做危險又艱辛的野生攝影師。


    因為看過了這樣肆意恣意的生命之後,誰會願意再迴到那猶如牢籠一般的地方一輩子奔波勞累然後碌碌無為一生?


    連靈魂都會黯淡無光的。


    陸寒峙漆黑的眼眸倒映出了頭頂的璀璨星空。


    那些想法已經唿之欲出了。


    甚至之後該怎麽做,所有的步驟全都在他的腦海裏了。


    這是他自己的選擇,早在他觸動的那一刻開始。


    陸寒峙閉上了眼睛。


    *


    雲疏和奧斯丁在公豹的領地待了不久,不過也有好幾天了。


    天天在人家領地裏白吃白住,吃的雲疏這個教導奧斯丁特殊情況要厚臉皮的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總之就是不能再繼續在人家的地盤待下去了,畢竟和人家公豹無親無故的,沒有理由。


    打了幾天秋風的雲疏決定要離開公豹的領地,自己再尋找一個地盤。


    不過在走之前,她要謝謝公豹,送一份謝禮給人家。


    她還是很講理很講感情的。


    所以,雲疏難得花大力捕獵了一頭鹿,比較大的雄鹿,以她現在未成年的體型重量,這個獵物難度還算是比較高的。


    畢竟花豹又不是獅子,就算是獅子想要成功捕獵一頭雄鹿也是不容易的。


    雲疏很自豪。


    咳咳,低調低調。


    不過鑒於這一大頭雄鹿,公豹一個豹也吃不完,所以雲疏勉為其難的和奧斯丁一起幫它解決了些。


    沒錯。


    雲疏就是捕獵了人家地盤裏的獵物,然後自己吃飽之後把剩下的給了人家,當做給人家的謝禮。


    這行為……


    咳咳,不可說。


    她就是這麽無吃一chi……咳咳,嗯,就是這麽聰明。


    沒辦法,她現在隻是隻豹,還是隻要養崽的未成年豹,生活太過艱難,不能一聲令下把自己私庫打開讓豹挑禮物。


    唉,都是生活這個小妖精的錯啊。


    係統三三心虛的待在小黑屋裏不出來。


    顏值爆表的花豹頂著一張在豹界也可愛精致的豹臉,一臉無辜的表情,然後淡定的舔了下自己的爪子。


    花豹朝著身邊的小獅子吼了聲,然後一大一小兩隻邁著慵懶優雅的步伐又踏上了未知的旅程。


    而樹上掛著的公豹看著被放在自己樹下那大半頭新鮮的雄鹿,甩了下尾巴,天生的冷血殺手花豹那雙獸瞳默默看了眼已經快要走出自己領地的兩隻,身形一動,從樹上跳了下來,吃起了雲疏的這份謝禮。


    而追蹤兩隻的黃朗看著大貓離開的身影,有些遺憾的道:“唉,其實大貓完全可以和這隻脾氣超好的大貓在一起的啊,畢竟大貓就快要到成熟期了,多麽好的對象啊,也不需要再自己一隻貓辛苦養崽。”


    說音剛落,黃朗就感覺自己被一道鋒利可怖的視線盯上了。


    他悚然一驚,朝著身旁看去,就見陸寒峙正在看著攝影機,看都沒有看他一眼,隻是那周身的氣場怎麽看怎麽可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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