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雨被驅逐出了星寰宗。


    沒有人對此有意見。


    她隻是一個剛入門的小弟子,就算天資不錯,但也遠遠達不到天才的程度,也並未對宗門做出什麽貢獻。


    現今作為星寰宗的太上長老清塵開口驅逐她,自然隻是一句話的事情,甚至有許多人並不知道申雨是何人。


    寒華聽到這個消息沉默了會兒。


    他也想過是否要跟著申雨一起走,最後想了想,還是跟著申雨一起走了。


    對此,清塵沒有意見,本來就是隨便收的甚至並不是自己自願收的弟子,走了就走了,幹脆利落的放走了他。


    申雨被清塵驅逐出去,可謂是滿心怨氣憤怒,整個人都快爆炸了。


    她是真的沒想到,清塵竟然會這麽對待她,他不應該愛她愛的死去活來嗎?


    “渣男!去死!”申雨怒罵。


    “渣男是什麽意思?”寒華問道。


    “就是薄情寡義的卑鄙小人的意思。”申雨一翻白眼,解釋著。


    寒華看了看身後的星寰宗宗門,對著申雨道:“你想報仇嗎?”


    申雨抬起頭,“報仇?”隨後嗤笑,“開什麽玩笑?你是打得過清塵還是打得過星寰宗的那些人?”


    她再蠢也知道在這個世界強者為尊,誰都打不過能報什麽仇?


    寒華目光微閃,唇角揚起,“誰說一定要打得過才能報仇?”


    “還有什麽辦法?”申雨有些興趣了。


    清塵他不仁,就別怪她不義,她對他那麽好,為他放棄了那麽多的東西,他竟然就那麽讓惡毒女配雲疏羞辱她,踐踏她的愛情,她一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等他們成為眾矢之的,被全世界圍攻,就算是天下第一人也逃不出去。”


    寒華目光晦暗,眼底深沉。


    他麵對那個三師姐的時候總是有一種莫名的危險預感,有時候甚至嚴重到了自己會葬身在她手下的感覺。


    對於修仙之人來說,直覺是非常可靠的,有時候修為高的人甚至可以感知到世界因果天道,由不得寒華不信。


    既然可以解決,那就借此一並解決了。


    “所以,到底是什麽辦法?”


    *


    “大佬,您打算什麽時候動手?”在這個位麵也待了不算短的時間。


    雲疏修長手指中夾著白玉酒杯,杯身傾斜倒入唇瓣之中,有一點酒液從淡色唇瓣邊流下,流入衣襟裏,染濕了精致鎖骨。


    “等我可以碾壓他們的時候。”


    喚出重劍,雲疏斜躺在軟榻上,把重劍橫亙於腿上,指尖緩緩撫摸過重劍劍身。


    然後笑了笑,把一杯酒倒在了重劍上,勾唇道:“你也嚐一嚐。”


    係統三三詫異道:“大佬,您不會是喝醉了吧?”


    “我千杯不醉。”


    說著千杯不醉的人眨了眨純黑色的眼眸,眼前似乎出現了重重幻影,然後搖了下頭,不知為何幻影更多了。


    雲疏迷蒙了幾下,身體一斜,直接倒在了軟榻上,重劍被她的手指一帶,劍柄落在了她的鎖骨處,碰上了她的一點下頜。


    雲疏感覺自己有點熱。


    係統三三看著焦急的不行,“大佬?大佬?您沒事吧?”


    “煩。”纖長濃密的眼睫一眨,雲疏皺皺眉,一揮手直接把三三收到了小黑屋裏去,關了它禁閉。


    係統三三:“……看來大佬真的喝醉了。”


    大佬竟然也會喝醉嗎?


    長見識了啊!


    被關起來的三三沒有辦法,想著大佬在竹清峰,還有便宜師尊在呢,應該不會有什麽事,就安安心心的打開了小電視看電影去了。


    而係統三三不知道的是,確實是發生了一些事。


    雲疏也沒想到新釀的酒竟然這麽醉人,一不小心又喝的有點多,導致她現在整個人都是迷迷糊糊的。


    眼前一片小星星,烈酒入喉,化為灼燙的熱意,雲疏不耐煩的扯了一下衣服,精致白皙的鎖骨更明顯的顯露出來。


    還是熱。


    動了下身體,下頜碰上了冰冷的劍柄,雲疏下意識握上了劍柄往上一抱,然後把臉頰貼在了黑色的劍身之上。


    劍刃並不鋒利,相反有一種鈍感。


    雲疏也是忘了。


    她現在的身體並不是自己那千杯不醉的身體,又加上現在在竹清峰上很安全,便難得又喝多了一點。


    歸根到底還是因為這次新釀的酒太好喝了,果然用修真界天材地寶釀出來的酒就是不一樣。


    少女白皙細膩的皮膚貼在了純黑色的冰冷劍上,黑與白的對比很是鮮明。


    雲疏一個翻身,徹底把重劍抱在了懷裏,重劍本就比她都長,冰冰涼涼的觸感讓雲疏的精神恢複了一點。


    但不過一會兒,就更加迷蒙了。


    又渴又熱。


    下意識伸出猩紅舌尖在劍身上舔了舔。


    劍身一顫。


    那劍尖微微發抖蜷縮。


    實在難以想象,不知道用什麽材質製造出的冷兵器竟然也會做出像人一般的舉動。


    但卻真實發生了。


    而雲疏並不知道。


    她隻是遵從身體的下意識更抱緊了一點劍身,閉上了眼眸。


    下一秒,黑色重劍發生了變化。


    一道人影突兀的出現在了雲疏的懷裏,那人身形頎長,說是雲疏抱著他,不如說是那人抱著雲疏。


    深黑色如同夜幕的長發迤邐的落在軟榻上,一些甚至被雲疏壓在了身下。


    膚色冷白,恍若從未見過陽光,在深淵下被壓了幾千年一樣。


    同樣冷白的手指扣在雲疏腰間,身上是一件簡單樣式的黑衣,不是廣袖般的飄飄,反而像是武者,便於殺人。


    眉目淡淡,並不是如何出眾的長相,看起來沒有任何侵略性和鋒利的攻擊力,似是一片安靜的湖泊。


    清淡幹淨而沉默。


    隻有左眼眼角下一顆小巧的血紅色淚痣為他增添了幾分顏色,但還是非常淡。


    整個人便像是水墨畫一般。


    清淡,留白甚多。


    沒有什麽濃墨重彩,一眼望去,並不如何起眼,但認真細細看去,才能發現那簡單幹淨的線條之下的古老東方韻味。


    清淡到極致,便是另一種美。


    他靜靜的躺著,和雲疏極近,甚至那張臉便和雲疏的貼在一起。


    然後,睜開了眼睛。


    同樣淡然沉靜的一雙眼睛。


    似是夜幕下靜默安然的湖水,倒映著滿天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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