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廢舊工廠裏麵,往日的平靜荒涼倏然被一道慘叫聲打破。


    幾個身穿黑衣的大漢直挺挺的站著不動,冷肅的眼睛盯著被人像是扔垃圾一樣綁起來扔在地上的沈泉橦。


    沈泉橦的手腳都被老老實實的綁著,嘴裏也塞著一條髒的看不出顏色的東西。


    像一灘爛泥一般癱倒在地上掙紮著。


    看著幾個大漢嘴裏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幾個黑衣大漢視若無睹,沈泉橦扭動的更加厲害了。


    他眼神驚恐,難道是被商影知道了?


    不不不,不可能!


    沈泉橦死命的搖頭,他特意找的司機,那人缺錢要為他老媽治病,自己又不想活了,不可能把他泄露出去!


    沈泉橦大口喘著氣,努力睜著眼從下往上看著站著的幾人,“嗚嗚……嗚……”


    過了好一會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躺了不知道多久的沈泉橦終於聽到了有腳步聲漸漸清晰。


    沈泉橦奮力的抬起頭看去,等看清來人的時候瞳孔就是猛地一縮。


    雲疏悠然笑了笑,嘴角漫不經心的勾起,很是有禮貌的和沈泉橦打了個招唿,“好久不見啊!”


    沈泉橦:“!!!”


    沈泉橦意識還沒有反應過來,雲疏便突然上前一步,“彭”的一道巨大聲音響起,沈泉橦被雲疏一腳踢的倒飛撞到了水泥柱子上!


    幾個神色嚴肅的大漢眼神瘋狂交流。


    這位雇主厲害啊!


    雲疏嘴角的輕笑從始至終連弧度都沒變過,她雙手懶懶的插在兜裏,微微一側首,“把人帶過來。”


    一個大漢便立馬拎著半死不活的沈泉橦“彭”的一聲又把他砸到了雲疏麵前。


    “讓他說話。”


    又把堵住沈泉橦的破布取了下來。


    這一取下,便有鮮血從沈泉橦口裏流了出來,他慘叫一聲,神色痛苦不堪。


    剛才雲疏那一腳,直接踢斷了他的肋骨。


    “咳咳……”


    沈泉橦艱難的咳嗽兩聲,沒有求饒,甚至笑了起來,“為你的那個……那個姘頭報仇是吧?他是不是已經死了,哈哈哈!”


    沈泉橦興奮無比。


    他當初被沈父直接送出了國,還找了個管理嚴格的寄宿學校,卡裏麵除了生活必需之外甚至沒有多餘的一分錢。


    更別說國外還有種族歧視,黃種人在國外的日子並沒有那麽好,他經常被人欺負。


    這讓從小就是順風順水嬌生慣養人人都奉承著長大的沈泉橦怎麽受得了?


    沒有人捧著他,沒有人用豔羨畏懼的表情看著他,甚至沒有人把他當一迴事。


    要不是因為商影,他怎麽會落到這個地步!


    越想眼睛越發赤紅,沈泉橦直接想辦法從國外跑了迴來,之後就是認真謀劃,確定了商影絕對會走的路線,然後找人。


    就算那天商影去接雲疏也是一樣的,他早就弄好了,除了死不會有第二個結局。


    沈泉橦快意的哈哈大笑。


    得罪了他,任何人都別想好過。


    沈泉橦染著鮮血的嘴越裂越開,雲疏突然歪頭一笑,“不好意思,他好好的,真是辜負了你的期待呢。”


    “哈哈……什麽!”大笑的表情收的猝不及防,沈泉橦差點岔了氣,大喊道:“不可能!他一定是死了!絕對是死了!”


    他的計劃萬無一失!


    “絕對是你在騙我!”他信誓旦旦。


    雲疏懶得和沈泉橦繼續廢什麽口舌,“好心”提醒道:“別管他是不是還活著,你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沈泉橦不以為然。


    他還當自己是那個沈家高高在上沒人敢動的少爺,就算今天被雲疏抓了過來被踢了一腳,他依然不覺得雲疏能把他怎麽樣,也不敢把他怎麽樣。


    沈泉橦有恃無恐。


    但他顯然想多了。


    兩個大漢直接走了上來。


    沈泉橦這時才感到了不對,他色厲內荏對著雲疏喊,“你要幹嘛!我告訴你,殺人是犯法的!”


    幾個大漢:←_←


    他怕是忘了自己前不久才幹了什麽。


    觸犯法律的人嘴裏喊著別人的行為是犯法的,想要尋求法律的保護?


    這怕不是在搞笑。


    雲疏也被這一句話弄得揚起了嘴角,笑得善良友好,“放心,我是守法好公民,什麽都不會做。”


    沒錯,雲疏確實什麽都沒有做。


    兩個大漢甚至給他解開了綁住他的繩子。


    沈泉橦顫顫巍巍的站起了身,戒備警惕的看著雲疏,然後一步步向著外麵走去。


    沒有人攔著他。


    所有人都冷眼旁觀著他的動作,雲疏甚至還非常有風度的做了個請的姿勢。


    等到雲疏走了,係統三三才不解道:“大佬,就這麽放過他了嗎?”


    雲疏眉梢一挑,邪肆之意湧現,“我是放過他了。”


    但其他人會不會放過他就不一定了。


    幾天之後,連連遭受打擊不知道怎麽迴事的沈家又收到了一封郵件,而這次,沈家沒有再把沈泉橦送出國,而是直接把他送去了精神病院。


    距離都變短了呢(???)


    *


    雲疏沒有對商影說過這件事,商影也從來沒有過問過。


    他的心裏是充滿了對雲疏的野望與渴求,執念之火從未減退絲毫,反倒越燃越烈。


    但同樣的,雲疏也永遠都是自由的。


    商影不會要求雲疏,他願意讓他的女孩隨心所欲,做自由自在的風。


    如此矛盾,如此和諧。


    在經過幾個月的修養,商影的身體終於好的差不多了。


    恢複身體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抱著女孩吻了良久。


    溫軟的唇瓣接觸在一起,令人沉迷。


    又是一天一夜的糾纏。


    等到雲疏醒過來的時候,意識都有些微微恍惚,不知道今夕何夕。


    墮落的日子。


    商影推開房間門進來,剛一進來就黏著人親了又親,然後給雲疏穿好衣服,眼眸饜足,嗓音低啞道:“想去什麽地方玩?”


    高考已經結束,以雲疏的實力自然考了個狀元。


    拒絕了一切記者和訪談。


    最後還是選擇了a大,雲疏個人無所謂,選一個本省的也行,隻不過商影不想雲疏因為他放棄任何事。


    所以最後就選了a大。


    雲疏靠在商影懷裏垂眸懶洋洋道:“隨便。”


    她其實更想在家裏睡覺。


    商影看著雲疏困倦的樣子,低頭在女孩白皙的頸窩處輕柔一吻,低低道:“抱歉,下次我會注意時間的。”


    雲疏眼睫一抬,琉璃似的黑瞳掃了一眼俊美的男人,語氣淡淡,“這話你自己相信嗎?”


    商影:“……”


    男人唇角彎了彎,玫紅色的唇瓣猶如最繁盛的玫瑰,在雲疏耳側低聲笑道:“抱歉,我真的控製不住。”


    不想再跟這個男人說話,雲疏打了個哈欠,在男人懷裏親昵的蹭了蹭,懶懶道:“餓了。”


    修長的手指替女孩整理好衣服,商影沒有率先把雲疏抱起,而是又撫摸著女孩的臉親了下去,低沉性感的嗓音同時溫柔低語道:“抱歉,一會兒就好。”


    雲疏:“……”


    *


    灼烈耀眼的紅色玫瑰、清冷高貴的藍色玫瑰、嬌嫩少女的粉色玫瑰、神秘莫測的黑色玫瑰……


    一眼看去,全是花朵匯聚的海洋。


    美麗盛大的玫瑰花海。


    商影冷白色的手指撫上了一朵黑色玫瑰,白與黑的強烈對比,暈染出逼人的美來。


    美人似花,更勝花。


    這一片玫瑰之海,是商影悄悄種下的,原因就是有一天晚上在雲疏半夢半醒眼眸迷離之時商影悄悄低聲問了雲疏最喜歡什麽花。


    雲疏說出了玫瑰二字。


    商影桃花眼中滿是亮色,如同瀲灩的湖光山色,泛著旖旎風光。


    便是不說話,雲疏也看出了他的期待。


    他期待她喜歡並誇獎他。


    雲疏心想。


    純黑色的眼眸倒映著這一片花海,雲疏伸手摘下了一片玫瑰花瓣,捏在白皙的指尖。


    神色漠然傲慢的朝著商影走了過去。


    女孩站在男人麵前。


    俊美無儔的男人單膝而跪,如同最虔誠的信徒在渴求心中的神明,或是最忠誠的騎士在仰望他的國王。


    女孩捏著玫瑰花瓣的手指抬起,在跪在她麵前的男人唇瓣上放下了那片玫瑰。


    與此同時,俯身一吻。


    神明垂青了她的信徒。


    國王青睞了她的騎士。


    時光凝固,此刻長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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