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嘴一笑,生死難料。


    刺耳的聲音,像是閻王的催命貼,下發到了幾人的手中,也同時宣告了他們生命的結束。


    六個壯漢,根本來不及反應,他們聽到江仙的話後,便見江仙五指一握。


    然後。


    嘭嘭嘭——


    一連六響,六個壯漢就炸開了。


    沒錯就是炸開了,殘肢斷壁飛的到處都是,血肉濺了一地。


    如六朵鮮紅的花在此刻綻放,卻終究隻是一刹那的芳華。


    兵器紛紛掉落地麵,還有一塊染血的黃金。


    富貴險中求,也在險中丟,命也丟了。


    眼前的一幕,不止血腥,還慘不忍睹,任誰看了,都會不適難受,覺得殘忍。


    可是江仙卻是依舊如常,眼神裏滿是漠視,淡然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他見過太多比這更血腥的戰場。


    對於他來講,這根本算不得什麽,輕輕挑眉,呢喃道:


    “何必呢。”


    殺幾個凡人,不過是如同踩死幾隻螻蟻一樣。


    江仙並沒有走,而是用餘光看了身側不遠處的樹林一眼,隨後指尖一勾。


    “出來。”


    一道凝成實體化的劍氣,便朝著密林深處唿嘯而去,眨眼間,一個身影便被江仙生生給拽了出來,重重的砸在了地麵上。


    發出了“砰”地一聲,順帶著的還有一聲哀嚎。


    “啊!”


    這是一個青年,一身白衣的青年,此刻正捂著屁股,從地上狼狽的坐起身來。


    “哎呦,疼死我了。”


    江仙居高臨下,冷冷的望著他,麵無表情道:


    “好看嗎?”


    從一開始,剛出小鎮,這少年就一直跟隨著江仙和小草了,他出現的時間,比這幾個大漢還要早一些。


    起初,江仙並沒有在意,愛跟著就跟著唄,他剛好也看看,他到底想幹嘛。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他反正殺人了,殺六個,和殺七個,都是殺,沒什麽區別。


    不如一次解決了。


    白衣青年趕忙起身,整理衣冠,對著江仙深深一輯到地,恭敬道:


    “江師兄恕罪,我絕無惡意。”


    江仙輕輕擰眉,“天劍宗的?”


    白衣青年恭敬迴道:“迴江師兄的話,我叫許澈,禦劍峰第二十三代弟子。”


    “許澈?”


    江仙在心中暗道,想了想,卻是毫無印象,想來應該就是一尋常弟子罷了,故此沒被自己記住。


    “你認識我?”


    “弟子幾年前去送東西,有幸見過江師兄一麵。”


    江仙似信非信點頭,不過卻已收起了殺心,轉過身將地上的小草抱起來,淡然離去。


    “別在叫我師兄了,我和天劍宗,一年前就兩清了,你走吧,別在跟著我了。”


    見江仙並未責怪自己。


    許澈直起身,擦了擦額間的汗水,鬆了一口氣,方才那一切,發生的太突兀了,無論是一息間絞殺五人,還是瞬息間,將自己拽了出來。


    對於現在的許澈來講,都可謂是驚為天人。


    露出劫後餘生的慶幸,又見江仙離去,連忙不甘的追上,說道:


    “江師兄,跟我迴家吧,老祖宗一直在找你呢,宗中弟子也在等著你。”


    江仙沒有停下,隻是覺得可笑。


    家。


    這天下之大,何處有家?


    人啊,終究不過是人世間的一片浮萍罷了,隨著歲月的長流隨波逐流的可憐人。


    又何處來的家呢?


    “嗬!”


    “江師兄,迴去吧,大家都很想你,我們都知道,當初是你受委屈了....”


    聽著耳畔許澈的絮絮叨叨,江仙有些不耐煩,腳下一踏,便是一陣猛烈的劍氣向四周激蕩。


    許澈隻是一個碰麵,就被掀飛了足足數十米遠。


    再次摔在了地麵上,這次與方才不同,這一次,他不僅摔了,神識還受到了來自江仙的攻擊。


    整個胸腔中,氣息紊亂,靈能翻湧,爬起身來的那一刻,一口鮮血隨之噴出。


    重傷。


    江仙緩緩擰過頭,冷漠的望著他,警告道:


    “在跟著我,就殺了你。”


    說完一個縱身,沒入密林,消失的無影無蹤。


    許澈攤坐地上,一臉的生無可戀,也再生不出半點跟上去的想法。


    “好強,好可怕。”


    ——————


    江仙走了,在一年前就走了,迴去,是不可能的,天劍宗的生滅他同樣不感興趣。


    愛怎麽樣怎麽樣,他現在就是江仙,和任何的宗門勢力無關。


    隻想安靜的待著。


    彌補曾經的遺憾,好好修行,僅此而已。


    小草睡著後,江仙的速度很快......


    等小草醒來的時候,天色已黑,聽著河邊水聲,看著眼前篝火,聞著肉香,小草整個人是迷茫的。


    她怎麽會在這裏?


    劫匪呢?


    像是做了一場夢,可夢醒以後,又什麽都不知道。


    追著江仙便就開始問個不停,問怎麽迴事啊,劫匪去哪裏了,有沒有受傷啊等等等。


    碎碎叨叨。


    江仙則是隨便編了個理由糊弄了過去,說是小草太緊張,昏死了過去,後來來了幾個劍客,慷慨相救,打敗了土匪。


    他們安然無恙。


    很合理。


    至少在小草看來是嚴謹的,完全可以接受。


    高興的說,他們運氣好。


    難過的說 ,可惜了不能親自看看那救人的劍客。


    江仙對此,隻是搖頭笑笑。


    不再繼續糾結這個話題。


    言多必失。


    謊言最好的狀態,就是少說或者不說。


    幾日後。


    小草和江仙迴到了落霞村,再次與爺爺團聚,小草高興的跟爺爺展示著此行的戰利品,並講述著在小鎮裏聽到的奇聞趣事。


    重點提及了那劍仙江仙的故事。


    不過,對於遭遇了土匪的事,她卻隻字不提。


    畢竟事情已經過去了,提了也沒有太多的意義,還有,說了以後,爺爺肯定會擔心,下次,可能就不讓她去了。


    所以,小家夥也有屬於她的小心思。


    日子依舊。


    平平淡淡,閑時修煉,忙時打獵,很是充實,絕不悠閑,各有各的忙碌,一天又一天,年複又一年。


    江仙對月高歌,時而感慨。


    “我問青山何時老,青山問我何時閑。”


    而江仙現身的消息也從許澈的口中傳迴了天劍宗,傳入了李雲嵐的耳中。


    “果然沒走,我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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