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黃二牛被發現摔在了村外主路旁邊的水溝裏。


    這水溝不算是太深,大概也就是三四米,但是巧的是這溝裏有石頭,黃二牛被人發現的時候,他的一條腿就擔在一塊石頭上。


    大隊長立馬安排人將黃二牛救上來,這才發現腿斷了,就是公社醫院也看不了,得往縣裏送。


    黃二牛被救上來之後才清醒過來的,昨晚上喝了幾杯酒,後來耍錢贏了,再是後來的事情就記得不是很清楚了,好像是有人打了他一頓?


    但是又被人告知他是在村外的水溝裏發現的,而且水溝旁邊的楊樹上,還有一處掛著他的衣服布條。


    所以,現場很清楚,黃二牛應該是自己喝醉後滾下了水溝,然後又好巧不巧地撞到石頭上,這才導致斷了腿。


    公社醫院的醫生倒是會安慰人:“你這也算是萬幸,萬一磕到石頭上的是你的腦袋,那你可能當場就沒命了。”


    所以,隻是斷了一條腿,慶幸吧!


    黃二牛總覺得事實不是這樣的,但他沒有辦法證明。


    而且他昨晚上也的的確確是喝了不少酒,再加上他身上雖然有些青紫的痕跡,但是誰能證明這是被人打的,而不是自己摔的?


    黃二牛的臉上也有一塊青紫,半邊臉還腫著。


    大隊長說的倒是很有道理:“那水溝坡上什麽髒東西都有,還有些石子兒和樹枝子,你這臉最有可能就是從上麵滾下去的時候劃的或者是撞的。”


    這話黃二牛沒辦法反駁,因為他自己的衣服都被掛破了,手上和胳膊上都有一些劃痕,完全可以證明是他在邊上滾下去的。


    黃二牛受傷了,送到縣裏去之後,就被告知需要手術,要不然以後就瘸了。


    黃二牛被嚇得不輕,他才多大歲數,可不能現在就瘸了,所以忙喊著爹娘給他湊錢,一定要手術。


    最終,這錢還是給他湊出來了,不過黃二牛家的幾個兄弟卻是對他有了意見。


    好好的日子不過,非得出去喝酒耍錢,現在出事了吧?


    黃二牛可以做手術,可他兄弟們也跟爹娘提了條件,那就是之後必須要分家。


    這迴是黃二牛自己理虧,而且一下子要花費家裏頭兩百多塊錢,之後三個月還不能幹活,可不就是讓人拿了短處!


    許如意和方晴他們一行人返校後,澡堂子裏就擠滿了人。


    許如意和方晴端著水盆往外走,兩人的頭發都是濕漉漉的,好在夏天了,所以也不擔驚會受涼。


    一迴到宿舍,許如意還是找出吹風機把頭發吹幹了,要不然沒辦法躺著。


    累了這麽多天,兩人快速地收拾好,利落上床,誰也不動彈了。


    差不多過了有十來分鍾,孫麗麗才迴來了。


    不過孫麗麗是從鄉下迴來,整個人都灰頭土臉的。


    原本就不算白的人,現在瞧著更黑了兩分。


    “你們迴來的倒是早。”


    許如意歪頭看她:“湊和吧。現在澡堂子的人可能不是太多,你還是趕緊去吧。還有好多人沒迴來呢,要不然指定更擠。”


    “行,我先去洗澡。”


    孫麗麗前腳出門,方晴就從廚櫃裏拿出來一把雞蛋餅幹,給上鋪的許如意分了一半。


    “哇,我太想念這個味道了!”


    許如意的商城裏也有這個東西,但是總覺得在商城裏買的,沒有在供銷社買的這個好吃。


    而且一口下去,滿滿的都是雞蛋香。


    兩人分了一把餅幹,又各自喝了一缸子水,就打算睡覺了。


    在鄉下的的時候,因為是大通鋪,動靜太大,而且那鋪也硬,所以許如意一直沒睡好。


    總算是迴到自己的床上了,還是這種軟軟彈彈的睡著舒服。


    黃瑩在服裝廠上班,因為現在的通信條件差,所以她並不知道黃二牛出事了,還在等著許如意被迫休學,然後嫁給一個鄉下懶漢的消息。


    結果,等了一整天,也沒有她的信,更沒有電話。


    黃瑩有些坐不住了,如果沒記錯的話,今天就是京北大學生們返校的時間了,難不成是黃二牛沒把事情辦好?


    黃瑩有些惱火,拿了自己的錢和東西,卻不好好辦事,以後說什麽也不能再幫他!


    顧九東這邊則是帶著鍾愛民一起來到服裝廠,開門見山,要找黃瑩了解一些情況。


    黃瑩見到顧九東時,心跳迅速加快,眼底裏的那種傾慕,可真地是再明顯不過。


    她以前可不敢這樣,畢竟有一個馮佳佳在她頭上壓著,她不敢惹馮佳佳,但是現在隻有她自己,那就無所顧忌了。


    “九哥,你找我有事?”


    顧九東沒理她,轉身看向外麵。


    這樣的迴應,讓黃瑩的臉上閃過一抹難堪。


    鍾愛民則是上前一步:“黃瑩同誌,我們現在有一個案子需要找你了解一下具體情況,希望你能配合。”


    黃瑩瞪大眼睛:“找我?我可是老老實實的工廠職工,你們想要幹什麽?”


    “黃同誌,你如果配合,那咱們就先在這裏談,如果不配合,那就隻能請你去所裏坐一坐了。”


    黃瑩一噎,隻好服軟道:“您請問。”


    現在這間辦公室裏就隻有他們三個人,顧九東和鍾愛民都商量過了,既然是沒有實證,那也不好真地就直接抓人,但是嚇嚇她總還是可以的。


    畢竟鍾愛民這身警服是真的,而劉大頭的供詞也是真的。


    黃瑩迴答了幾個問題之後,才察覺到不對。


    “你們說的那個女學生是誰?”


    “這正是接下來我要問的,黃瑩,你認識許如意嗎?”


    黃瑩心中一緊,但還是如實迴答:“認識。”


    她要說不認識,這兩人也不會信,尤其是鍾愛民,上次自己陪著馮佳佳去敬酒時,他就在現場呢。


    “那你們之間有什麽私怨嗎?”


    黃瑩這迴是真怕了。


    鍾愛民之所以這麽問,顯然就是掌握了一定的情況,但她不敢輕易承認,但是又心虛,於是這小運作就多起來了。


    兩隻手一會兒捏捏自己的衣角,一會又撥一下頭發,頭也低著,不敢直視鍾愛民了。


    “黃瑩同誌,請迴答我,你們有私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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