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杜遠和喪屍僵持的時候,他後方的車隊速度突然加快,對講機裏傳來了蔡營長的聲音:“杜遠,打穿了。”


    杜遠聞言,立刻向前方傾瀉了四五十枚手雷,扭頭就跑。


    前方沒了阻礙,十一輛車奔馳起來,喪屍沒有一絲追上的可能。


    現在喪屍擺明了要去泉鎮,眾人也就沒有耗費時間繞圈,直接順著大路來到了泉鎮前。


    泉鎮前方和杜遠走的時候有了許多不同。


    圍著鎮子呈半圓形堆起了一道沙袋牆,上麵架設著各式機槍,火箭筒,手持步槍的現役士兵和退伍軍人混雜在一起,站在牆後。


    他們後方不遠的地方,杜遠看到了一架雙聯平高兩用機關炮。


    傅文聲已經迎了上來,看到杜遠對機炮感興趣,說道:“還有一部分大炮,布置在了鎮子後麵,你辛苦了。”


    “我沒事,趕緊看看後麵的戰士們吧。”


    杜遠拍了一下傅文聲的手臂,就轉身和他一起來來到卡車前。


    卡車上的士兵紛紛跳下了車,另有幾名司機跳上卡車,他們要將這些車繞路開到鎮裏,以後用得著。


    “列隊。”


    蔡營長喊道。


    車上下來的士兵立刻以蔡營長基準列成五隊。


    “阻擊小隊集合完畢,應到一百人,實到八十七人,阻擊任務完成,請指示。”


    蔡營長抬手敬禮,然後匯報道。


    阻擊小隊一直用放風箏戰術消磨敵人,但這並不代表他們能完好無損的迴來。


    路況糟糕時候在顛簸中掉下車的,近距離射擊被反彈迴來的子彈打中的,還有被埋伏的喪屍闖進車裏抓傷咬傷變成喪屍的,甚至在最後突圍時候,都有兩名士兵被飛迴的手雷破片擊中,當時死亡。


    剩下的這些人也沒有完好的,每個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帶有燒傷燙傷,更不用說在車聲磕磕碰碰,淤青的胳膊大腿。


    傅文聲還禮之後說道:“團長命令,你們迴來後立刻迴鎮裏休息治療,並且準備隨時支援。”


    “是!”


    蔡營長大聲應到,向著杜遠點點頭,帶隊穿過路上預留的通道,迴鎮裏去了。


    “杜老弟,你也去休息會兒吧,迴頭可能還需要你。”


    杜遠開車迴到泉鎮的時候,泉鎮後方響起了劇烈的炮聲。


    蔡營長他們迴來以後,高團長立刻知道了屍群的大致位置,先行啟用了炮火壓製。


    泉鎮後山上布置了五門122毫米的加榴炮,每門發射十發炮彈,共計五十發炮彈在大雨中拉出長長的通道,落在了屍群中,炸出一個個大坑。


    自從導彈大行其道,火炮在軍中的地位就日益下降,不過,憑借著優異的性價比,軍中還是常備著一部分的火炮,這次高團長派人去開啟彈藥庫的時候,也帶迴了這五門火炮。


    隻是儲存炮彈的軍火發生了事故,隻找到了裝在車上的部分炮彈。


    如果炮彈充足,高團長不介意給屍群來個大炮洗地,到時候再多的喪屍都不怕。


    現在就隻能進行一些壓製,然後等到危機時刻,進行必要的支援。


    喪屍毫無紀律性可言,在行進過程中越走越散,在植物園時候還是間距三四十公分,到了郊區就擴散到了間距一米,這還是高大喪屍盡力約束的結果。


    五十發炮彈落下,三十多米的距離內的喪屍都躺了下來,幾分鍾之後,部分喪屍又都站了起來,七竅流血的繼續前進。


    喪屍的體質比普通幸存者強了許多,一些對於普通人來說的致命傷口,對於喪屍根本不叫事,頂多是恢複的時間長了一些。


    這五十發炮彈,真實殺死的喪屍,可能還不到一萬。


    可惜的是,杜遠的一條黑狗正處在炮彈的威力範圍之內,被炸的粉身碎骨。


    等到炮聲完全停下來,杜遠來到了前線。


    “屍群走到一半了,完全走到這裏可能還需要三個小時,不知道到時候天色怎麽樣,雨會不會停。”


    傅文聲來到杜遠身邊,說道。


    軍隊在鎮外十多公裏的地方布置了移動哨,此時已經傳來消息,報告著喪屍的速度。


    “幸虧今天下雨,不然我們就死的透透的了。”


    杜遠伸手接了一把雨水,說道。


    “希望天色不要太暗,不然很難辦。”


    濃厚的雲層阻擋了太陽,讓士兵們能在鎮外有效的組織陣地,如果是前幾天那種晴朗的天氣,根本不可能出來,不然不等喪屍來,外麵的人首先變成喪屍。


    “難說,”


    傅文聲搖搖頭說道,“他們速度很慢,到這裏起碼得將近七點了,就算天不下雨,那個時候也已經是晚上。”


    夜晚和大雨對於喪屍影響不是很大,對士兵們的影響大了,畢竟不是每個士兵都有夜視儀,現在也沒有足夠的燈具提供戰場照明。


    “這對我們很不公平啊,喪屍撲上來,摸到人,張嘴就咬,我們必須遠距離開槍,對光線的需求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不過,對那些新丁來說,也算是個好事,看不太清,也就不會太害怕。”


    傅文聲看向了趴在沙袋後麵的士兵,尤其是那些退伍軍人,他口中的“新丁”,指的其實是這些人。


    不出傅文聲所料,這些新丁們現在並不平靜。


    “好久不摸槍了,也不知道準頭怎麽樣了。”


    一個上下摩挲著剛發到手95突擊步槍的中年男子,帶著感歎的神情,喃喃說道。


    “你呢?”


    他旁邊的人三十來歲,正抱著槍站在沙袋後,直勾勾的盯著眼前的道路,聽到中年男子問他,這才緩過神來。


    “三四年吧,我是士官退役的,到現在也才三四年。”


    “那有點可惜啊。”


    中年男子說道,“沒到士官長?”


    軍隊服役十二年以上,一般就可以晉升士官長,到時候退役專業,待遇也好不少。


    青年男子搖搖頭,“沒什麽可惜的,能經常陪陪家人,我覺得也挺好,可是……”


    他眼圈泛紅,雙手緊緊的握住手中的步槍,


    “可是……”


    “我知道,我妻子也是,現在我女兒就在鎮裏,我決不讓這幫怪物傷害她一根汗毛。”


    類似的談話在陣地上到處都是。


    高團長沒有讓人約束,實際上,悲痛的情緒能在一定程度上壓製他們對於喪屍這種非人存在的恐懼感,對於接下來的作戰,很有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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