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餓貨沒有表情,但是杜遠能夠感受到餓貨傳來的淡淡的哀怨。


    “乖,等我的日子好過了,我給你吃香的喝辣的啊……”


    杜遠剛剛安慰過餓貨,直起腰來的時候,就看到東北方出現了數顆亮的過分的星星。


    “流星?不對,煙花,不可能,孔明燈,也不可能,是什麽東西?”


    他看著那邊,努力的思考著。


    杜遠並沒有看到升起的信號彈,不然他早就猜到了。


    “這麽亮,跟照明似的,啊,我知道了,照明彈!”


    杜遠一拍餓貨的引擎蓋,大聲的說道,“有照明彈,那就說明有軍隊了!”


    他立刻坐進車裏,一腳油門就往照明彈升起的地方開去。


    隻是路邊的玉米遮擋了他的視線,加上晚上光線昏暗,他一直沒能找對方向。


    “路邊種什麽玉米啊,要種種裏麵去。”


    杜遠來的時候,看到道路兩旁都是玉米,後來才發現,隻要往深處走走,就能看到大片的菜地。這些農民在路邊種玉米的作用,大概就是為了保護菜地吧。


    正在杜遠開始感到煩躁的時候,一道奇異的波動瞬間穿過了他。


    “我去……”


    這道波動在經過玉米地的時候,沒有引起任何反應,但是經過杜遠的時候,就仿佛是一柄大錘,狠狠地捶在了他的頭上,讓他的大腦產生了劇烈的疼痛,仿佛要沸騰一般。


    好在這道波動來得快,去的也快,不到一秒鍾,已經遠遠的離開。


    杜遠這才放下抱著腦袋的雙手,渾身上下汗出如漿,打濕了所有的衣物。


    “什麽鬼東西,這麽厲害?”


    杜遠虛弱的說道,他的大腦現在還在一跳一跳的疼,精神很難集中起來。


    忍著頭痛,杜遠慢慢的開車迴到了住處。


    “遠哥遠哥,你這是怎麽了?”


    自從杜遠翻牆迴家以後,他每次晚上出去,吳作都會守在門口,看到杜遠的樣子,嚇了一跳,立刻扶住了他。


    “沒事,扶我進屋,我要休息一會。”


    此時的杜遠臉色蒼白,頭痛雖然有所減輕,但是疲憊欲死,如果不是在外麵睡覺不安全,他就在車裏睡著了。


    “你這……好的。”


    吳作半扶半抱的,將杜遠帶迴了他自己的房間。


    杜遠的神智已經開始迷糊了,看到自己的床,衣服也不脫,從吳作身上滾落到床,唿唿大睡起來。


    “遠哥,遠哥,你這換了衣服再睡啊。”


    吳作兩手互搓著說道,扶杜遠的時候,就發現他渾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濕了,放下杜遠以後才發現,這些汗水竟然分外粘稠,像是稀釋過的膠水。


    杜遠睡得深沉,聽不到吳作的話。


    吳作看著杜遠,猶豫了一會兒,轉身出了門。


    不到一分鍾,吳作拉著謝瓊芳的袖子,迴到了屋裏。


    “怎麽了,什麽事兒啊?”


    謝瓊芳主要的任務是照顧兩個孩子,還有就是幫著做飯,在吳作顧不上的時候守門。今天吳作守的門,所以她早早的帶著兩個孩子休息了。吳作找她的時候,她就快要睡著了,聽到吳作的叫聲,以為發生了什麽事,連忙起身出來。


    院子裏的三個大人,都是和衣而臥。


    “大姐,你幫幫遠哥啊。”


    吳作指著熟睡的杜遠說道。


    “杜兄弟怎麽了?”


    謝瓊芳連忙上前查看,可看來看去,也隻看出來杜遠很熱,這個天氣,熱很正常。


    “他沒說,估計沒什麽大事,就是太累了。你看他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這麽睡覺容易生病,你幫他換一套啊。”


    吳作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謝瓊芳臉上一紅,“我是女的,怎麽能幫別的男人換衣服呢,你也是男的啊,你為什麽不幫他換?”


    “大姐,”吳作雙手一攤,“就是因為是男的,才不能幫他換,你見過男的給男的換衣服的嗎?你要是幫他換,他醒了絕對沒怨言,要是我幫他換,你信不信我撐不到明天日落?”


    謝瓊芳臉上更紅了,她直起身子,就要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說:“不行不行,我不能這麽做……”


    吳作連忙攔住她,用哀求的語氣說道:“大姐,你就幫幫忙吧,現在我們幾個都靠他活著呢,他要是出點啥事,我們就等著餓死渴死吧。”


    杜遠昨天帶迴來水以後,所有人都簡單的洗了個澡,用了大半的水,說好的第二天再去取水,如果他真的生病了,出不了門,那剩下的水也隻夠堅持三四天。


    “可是,可是……”


    謝瓊芳仍舊在猶豫不決。


    “別可是了,我去燒點熱水,一會你給他簡單擦下身子,讓他睡得舒服點。”


    吳作說完,轉身跑出了屋子,順便關上了門。


    謝瓊芳沒有辦法,隻能按了按通紅的臉頰,幫著杜遠脫下了身上的衣服,用薄被蓋住了他的全身,隻是杜遠的內褲,她是堅決不碰。


    吳作端著一盆溫水,開門走了進來。


    “大姐,毛巾和水我給你放這了啊,我先出去了。”


    謝瓊芳用毛巾沾水擰幹,然後輕輕的幫著杜遠擦遍了全身。


    這個過程中,杜遠不僅沒有醒,反而睡得越來越沉,最後打起了唿嚕。


    謝瓊芳做完這一切之後,長舒了一口氣,端著水盆來。


    不知道是水盆長久不用了,還是燒水的鍋有問題,盆裏的水顯現出一種非常淡的黑色,不注意的根本看不出來。


    謝瓊芳就沒注意這個情況,她將水倒掉之後,就迴到自己的屋裏,臉上仍然有些發燙。


    杜遠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


    吳作和謝瓊芳在一旁陰涼裏,看著杜遠。


    “怎麽了,有什麽事嗎?”


    杜遠看到兩人的表情,一臉的莫名其妙。


    “沒事沒事,你還沒吃飯吧,我給你做飯去。”


    謝瓊芳遮住了開始發紅的臉,扭頭進了廚房。


    “什麽情況?”


    杜遠一把抓住吳作,把他拉倒自己麵前,問道。


    “那個,遠哥,你沒穿衣服。”


    吳作將右手縮到自己胸前,朝著杜遠輕輕指了指。


    杜遠剛剛醒來,神智還有些模糊,以為自己和以前一樣,穿著衣服睡覺,所以掀開被子,就走了出來。


    現在他除了內褲,沒穿任何其它衣服。


    “我去……”


    杜遠連忙矮身鑽進了自己的房間。


    床頭擺著一套上衣長褲,他連忙拿過來穿上。


    這個不是他的衣服,穿上以後,腳踝手腕都露在外麵。


    “我衣服呢?”


    吳作指指陽光下,“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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