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濤拿著老魏給他的財報。他名下的軍火產業的營業額翻倍增長,很多產品在國內外的銷量都提升的得飛快。可他卻一副愁眉不展的表情,似乎錢越多不是個好事情。


    “老板怎麽了?”老魏關切地問。


    “沒什麽,挺好的。”他隻有這麽說。


    “連我老魏都信不過嗎?你是不是擔心第一軍火商從此做大,生產一些嚇人的武器?”


    靠著椅背的白濤,仰起頭看著他說:“有什麽辦法呢,我就是沒料到首富還有這麽一手。簡直是把我們這些‘黃口小兒’給玩弄的團團轉。”


    “你嶽丈可是夠精明的,他當官是假,謀權才是真的。”


    “嶽丈?”白濤冷漠地搖了搖頭,“那是比毒蛇還可怕的人,他就是一條蝮蛇罷了。”


    “你忍辱負重,親人們在天上都看著呢,他們會為你驕傲的。可你也不要讓自己太累了,有些事情如果真到了要決死的時候,還是要考慮全麵一點。”


    白濤揉了揉眉心,沉默不語。


    死去的親人,活著的親人。相比之下,妹妹是他更為關注的對象。


    “老板,查出點眉目了,這宗教夠縝密的。”喬錦旭說。


    白濤聽著他的匯報,不時點點頭,定下計謀。


    白濤為了妹妹不惜帶上了人麵膠。這是一種超一流的變容道具。現在的白濤看上去是三十多歲的男子。戴著一副變色的墨鏡,看著那所教堂一樣的建築,黑漆漆的外表,似乎預示著死亡。真是個不吉利的地方,卻還有很多人進進出出。白濤帶著一個公文包走了進去,右手就是一個櫃台。一名年輕的少女接待他,說:“先生,你的徽章呢?”


    白濤看到她左胸上那個深紅色火焰的徽章,由於看的時間有點長了,少女雙手交叉護著胸口。白頭尷尬地清了清嗓子說:“我是來入教的。”


    “那太好了。”少女把很多關於教會事務的事情告訴他,像是要把一箱子的材料都塞進他的大腦。他靠著櫃台像是認真的在聽,還不時拿起她給的小冊子翻幾頁。少女拿出了一份申請表,他瞅了一眼,拿起台子上的筆,開始填寫,都是瞎編亂造,交了過去。


    少女滿意地微笑著,點了點頭說:“這樣就可以了,你現在還不是正式的教徒,先熟悉一下吧。”


    “徽章呢?”他問,伸出手。


    “隻有正式的會員才有。”


    白濤聳了聳肩,裏麵有很多房間,都特別大。每間都像是有人在裏麵聽課。他隨意的選了一間坐進去。一名男子站在講台後麵,慷慨激昂的說著國際局勢。把俄國的威脅放大化。白濤看到很多人在記筆記,非常認真,不時鼓掌或提問。不得不說這演講的人真會說,不亞於那些當官的。如果白濤還是個學生,或許也會中了他的毒,入了他的套。


    就這麽幾十分鍾的演講聽完後,白濤覺得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周圍的人情緒激昂,有人已經開始談起如果打仗後,自己會去從軍。有的人說把財產捐出去。


    “怎麽樣,第一次來聽吧。”演講的那人主動走向白濤。白濤禮貌地站起身。


    “嗯,感覺挺不錯的。”他說。


    “我叫馬伯雄,入教四年了。”他與白濤握手。


    白濤覺得此人很精神,又非常的熱情。看上去比正常人還正常。


    “你講得太好了,我估計會迴去好好琢磨一下。”


    “以前打仗都說國家興亡匹夫有責,現在也是一樣的道理。”馬伯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我可都是國家的中堅力量。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俄國把核彈仍在我們的領國,那是挑釁。下一步他們會毀滅我們,那是絕不容許的事情。俄帝國主義已經抬頭了!”


    白濤覺得他好像還在剛剛的激情中,一時沒能清醒過來。幹咳一聲說:“你在這裏演講,誰給你錢呢?”


    “錢?你說笑了,大炎給了我們機會聚集到一起的機會,告訴我們真相。然後再通過我們的手感染更多懵懂無知的人,怎麽能談錢?倒是我們應該多捐點的會費。”


    “你沒工作嗎?”白濤打量他,像是個斯文人。


    “我是高中教師。”馬伯雄直言道,“現在這樣的國際局勢,我們這些文人也該走在前沿。必要時我會穿上軍裝的。”他看到白濤沒有徽章,便點了點頭,“放心吧,你很快會融入進來的。當你正式入教前,我可以給你寫保證書,做你的擔保人。”


    “謝了。”白濤裝出很感激地樣子說,“這些人都是經常來的嗎?”他看到剛剛聽課的人,已經聚成了一個個小團體在討論了。


    “嗯,有幾個新人,不過你就是生麵孔了。”


    “我第一次來。”


    “那就更加得加油了,好好融入到我們這個團體中,不要緊張,就把這裏當作一個文化沙龍。”


    白濤敷衍著點了點頭說:“你們就這樣交流信息,然後上街遊行?”


    “是的,像我這種人還要到各地去宣講,用實際行動把真相告訴更多的人。政府一天不對敵國加以戒備,我們就不會善罷甘休的!”


    白濤覺得這人太激動了,繼續談下去也會聽到一些民族主義的話。就在告別的時候,他聞到了一種氣味。卻不濃重,也不知道是誰身上發出的。隻見馬伯雄走到講台上,取了自己的課本要走了。白濤主動迎上去,跟他說:“明天你還會來嗎?”


    “嗯,吃了晚飯後過來。希望到時能見到你。”


    白濤點了點頭,那股異種的氣味正從馬伯雄的課本上散發出來。難怪對方身上沒有明顯的氣味。應該是喝下了消除異味的藥水。但是課本這種東西一直跟著他,一點點的帶上了異種獨有的氣味。味道那麽重,還是個食肉派。


    他迴頭看看那些熱烈討論的教徒,覺得他們簡直就是傻瓜。可迴頭一想妹妹也是其中之一,就不禁心裏發怵。要早點挖出這裏的問題。


    第二天晚上,白濤來到這個教室坐著,人們一點點的進來,互相打招唿。有人開場白就是:“聽說俄國的秘密核武器計劃被發現了!”所有人都湧向他。白濤看了看手表,已經七點了,那個人難道不來了?


    就當他沮喪的要走的時候,隻見馬伯雄急匆匆地進入教室。理了理頭發,說:“不好意思,今天晚上太忙了,給大家道個歉。”


    大家當然沒有意見,很快就有人拿俄國研發核武器的事情來提問。他慷慨陳詞,又是一番演講。白濤聽的快要睡著了。但是在結束的時候,他還是跟著所有人一起給與熱烈鼓掌。馬伯雄對白濤這個新人很感興趣,大步過來。


    “你能來就太好了,要堅持下去啊。下周我們還會有一次遊行,你會有機會加入進來的。”他說。


    白濤說:“總覺得你說的那些事情有點不著邊際呢,俄國好像並沒有要開戰的意思。島國這種仇敵也不像是能夠威脅到我們的。以我國現在的軍事力量,這些……”


    “你錯了。”馬伯雄嚴肅地說,“我們正遭受四麵包圍,其他國家對我們一向不友好。誰讓我們的綜合國力已經世界第一了,那些敵人雖然單個打不過我們,但他們會聯合起來的。到那時候我們想要保衛國家就會很被動。必須趁現在提高軍事力量。我認為,有必要主動出擊。不能每次都是俄國人先打過來,曆史不能重演了。”


    “算了吧,一切還是停留在理論層麵。理論上的事情往往都是個人的猜想,不能當作真理。”


    馬伯雄見白濤要走,一把握著他的肩頭,用的力氣很大。


    “走,我和你好好聊聊,看來你需要我個別輔導了。”


    “我可不是你的學生。”白濤漠然地說道。


    “可你的腦子已經跟不上時代了,我不希望你淪落成對國家毫無感情的罪人。”


    “你太執著了,我可以跟你再聊聊,不過你不一定能改變我的想法。”白濤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馬伯雄聽他答應了,便重重地點了下頭說:“好,走吧。”便是直接帶他出去,走了很長的路。這教會還是很大的,晚上不時見到人來人往。可有一些走廊冷冷清清根本沒人。白濤不知跟他走了多久,來到了深處的一間小屋。入內後看到的是猶如審訊室的布置。這種形式他太熟悉了。一張桌子,兩把椅子,頭上一盞日光燈。


    兩人入座後,一名女學生端了兩杯水來。白濤說了聲謝謝,還在思考會碰上什麽麻煩。卻覺得那女孩子似曾相識,扭頭去看,隻看到出門的背影。


    馬伯雄把他教書先生的姿態又擺了出來。


    “我們這個國家很早以前是被欺負的,落後自然會挨打。現在富裕了,卻放鬆警惕,沒有提高軍事能力,一樣要被打。”


    白濤掏了掏耳朵,無心聽講,在他說了一通後。白濤看了看手表,都已經九點了,站起身說:“抱歉了,我覺得我們還是難以溝通,我不理解你為什麽要這麽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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