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濤接過後想要打開,喬榮升卻搖了搖頭說:“迴去再看吧,也不急於一時。”


    “很重要?”白濤顯得很急切。


    “我深信你對那些人做的事情一概不知,你還是我所認識的那個白濤。這些事情是極密。極光集團轉移了地下研究所,有些器材是通過一艘油輪運過去的。還有那個國防部一直在緊盯的男人,我想你知道我在說誰。”


    “為什麽把這麽重要的情報給我?難道你們還沒有展開調查,還是權限問題?可以告訴萬部長。”


    喬榮升果斷搖了搖頭說:“我已經懶得向上匯報了,整個對策局讓我感覺彌漫著*的味道。不能再相信任何人,我隻能將這些重要的東西托付給你。至於結果是什麽,已經不重要了。”


    “離開那裏。”白濤懇求道,“我可以給你安排事情做。”


    喬榮升輕輕一笑說:“跟著你倒是不怕沒飯吃,可是連我們這種人都走了,對策局就真的完蛋了。至少現在還能抓一些吃人的異種,讓民眾安心一點。”


    “太可惜了。”白濤的眼神很落寞。


    “沒什麽可惜的,我的得意弟子在你那裏,這樣就夠了。”


    通過他的資料,白濤查到了這是一艘集團名下的油輪。有趣的是,這艘油輪在兩天前剛沉沒,說是觸礁,可沒有任何現場照片,外界也不清楚這件事情。要不是他在意集團的油輪生意,可能都沒有人會來告訴他這件事情。如此一來便更可疑了,為什麽不能讓他知道?和喬榮升說的一樣,該是幫著運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而集團為了徹底銷毀證據,不惜把上億的油輪給弄沉了。做事果斷又狠辣,倒是少山的風格。然而這也隻是少山在白濤眼中的形象。他把這個敵人的罪惡形象放大到了難以想象的地步。


    白濤拿著沉船的材料似乎沒事人一樣,若無其事的走進了少山的辦公室。


    “你有敲門嗎?”少山拿著手中的筆指著他。


    “敲了,是董事長太忙碌,根本沒有在意。我倒是幻聽了,以為自己聽到了能進門的聲音。”白濤從容地笑著,“是我魯莽了,伯父。還是我打斷了你重要的思緒,對集團造成了不小的損失?”


    “沒事,”少山繃緊的臉又鬆懈了,把桌麵上的一份文書合上。“我們的年輕董事又碰到什麽難題了?”


    白濤拿著文書欲言又止,走近後,把文書放到桌上。


    “伯父,為什麽這件事情沒有內部通報?”


    少山拿起來翻了一頁便擱在一邊。


    “看來你對我有意見了?”少山的視線似在懷疑什麽。


    白濤迎上他的視線,平和地說:“沒有,隻是如果這麽大的事情不通報,我怕其他董事會說話。畢竟我們是要為董事負責的,包括那些股民。”


    “有些是知道的,其實我想跟大家說明,可是事情的發展有點光怪陸離。”


    “光怪陸離?”白濤皺著眉,似跟著他的話在思考。


    “不是觸礁,我們的船員在黑夜中看到了巨大的物體,把船直接給弄翻的。”


    白濤苦笑著說:“伯父像是在說恐怖故事,可我們都是成年人了。難道是巨型章魚?”


    “也有可能,”少山說著點了點頭,他的表情認真,白濤覺得不是在撒謊,“生還的人說那是一個人形的,可能是當時夜色正濃,他們又非常恐慌,所以才看錯。這是能夠理解的,那麽恐怖的海上災難,有些人現在還為此神經兮兮。”


    “人形的?伯父,你覺得會不會是食肉派?”白濤第一次在少山麵前提及異種的事情。而且他知道少宇是食肉派,不知少山會如何應對。現在卻是順藤摸瓜,來個一石二鳥。


    “也有可能吧。”少山倒是隨和,“那樣的事故如果是食肉派的手段,那個食肉派也太誇張了,竟然生存在海中?”


    “不可思議,食肉派都是讓人覺得毛骨悚然的。”白濤脫口而出,似想都沒想,視線從他的身上挪開,看著辦公室一角的人形根雕。根雕是一個盤坐的人,卻有兩個腦袋。


    “也不盡然,少宇好好的,沒作出奇怪的事情。”


    白濤聽得一震,少山竟然主動提及了自己的兒子。


    “也是身不由己啊。”白濤感歎了一句。


    少山臉色有點蒼白,難得他露出了尷尬又痛苦的表情。似乎在迴憶過往的錯誤,耿耿於懷。


    “我沒管好他,才讓他吞下第一口肉的,可之後就嚴加看管了。至少在他的一些行為上,我還是很重視的。”


    白濤心想這個浪蕩子弟,一天到晚在外麵瞎晃悠,你能管得了什麽。


    “希平也是吧,能夠聞的出來。”


    “你倒是讓我很吃驚,要不是雨茹說的話,我是不敢想象語蓮會那麽大膽。不禁在想,她為什麽要這樣對自己的兒子?”少山似乎在深究一件重要的事情,“可能我冒昧了,對不起。”


    白濤能夠理解他的思考模式。他變成異種,少山可以聯想到的就是生母做得實驗。可是少山沒有挑明這一點,似乎還在掩蓋研究所的真相,又想要試探白濤知道多少實情。


    “和你一樣,”白濤平靜地說,“我也覺得不可思議,最後才知道自己變成這樣和母親有關。可又能有什麽辦法,心裏想想她真是個瘋狂的人。”


    “你恨她嗎?”


    “有時會。”白濤低著頭,歎了口氣,“人啊,能選擇的餘地不多。”


    少山笑著說:“把話題扯到了這麽陰鬱的事情上,我的錯。”他把那份沉船的報告拿起來還給了白濤,“這種東西以後我會第一個告訴你的,你也別放在心上,畢竟不算什麽大事。”


    白濤覺得不寒而栗。在他看來那食肉派一定是少山派過去的,故意把船給弄翻。他卻說得輕飄飄的。


    “伯父,天啟病毒從哪裏來的?我一直很好奇。我們為什麽都變成了異種。”他接過文書後緊緊地握住,似在看少山,又似避開他的視線,凝視著他的額頭。


    “你覺得呢?”少山不答反問道。


    “我覺得這是一場陰謀,研究者可能會害了所有人。然而有些人又因為病毒生存下來,獲得了驚人的免疫力和壽命。”


    少山看著桌麵,閉上了眼。


    “那是有中間商在協調,我們誰都不知道病毒哪裏來的。隻要找到那些持有病毒的人,我就願意給出高價。”


    “算了,都是些沒意義的事情了。”白陶輕描淡寫的把這件事情帶過。明知少山已經開始胡編亂造。


    二月末,寒風蕭蕭。白濤坐在街邊的長椅上,手裏吃著快餐店裏買的漢堡。他帶著墨鏡,遠望對麵的廣場。廣場有一群義工,在發傳單。還在廣場的水壇邊架起了一個展板,是在宣傳禁食狗類的行動。這是一群地道的犬類保護主義者。白濤吃完漢堡,用餐巾紙擦了擦嘴巴。一副安然自得的樣子走到廣場上,故意在義工麵前路過。自然會被攔下來。


    “你好,先生,看看這些傳單吧。如果你是喜歡狗的,我們可以介紹你加入一個俱樂部。”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熱情洋溢。


    白濤看著他身上白色的外衣,上麵印著很多狗的腳印。便拿了一份傳單,隨便看了看,似一本正經地說:“我家裏倒是有一頭邊境牧羊犬。”


    “那是很聰明的狗,世界智商排名第一……我指的是狗裏麵,”義工似找到了知音一樣,滔滔不絕,“它們有九歲小孩的智商,用眼神可以放牧,實在太不可思議了。我給你個名片吧,等等。”


    他跑到了同伴那裏要了一張名片。折迴來給了白濤。似怕白濤跑了,又是滔滔不絕。


    “就是這個俱樂部,裏麵全是養邊牧的,你可以去看看。我朋友家養了三條邊牧,實在太可愛了。”


    白濤把名片放在褲兜裏,說:“謝謝,你們這麽做有什麽意義嗎?每年還是有人吃狗肉,國家沒有命令禁止過啊。”


    義工忽然亢奮地說:“狗也是通人性的動物,為什麽偏偏要吃人類的夥伴。”


    “實際上豬的智商也不差,為什麽要吃豬呢?不少人還養小香豬當寵物,可要是不能吃豬肉,那我們談牛肉吧?你吃牛肉嗎?”


    義工臉孔一板,似碰到了一個來較勁的人。也不服輸。


    “那是不同的,先生,你也養狗,你該知道狗對人類是忠誠的。千百年來都是狗看門,你見過豬看門嗎?狗忠誠,認主人,你見過牛會認主的嗎?”


    “好吧,你說得也有三分道理,”白濤點了點頭,“你養得是什麽狗?”


    “我養得是大白熊。”義工雙手做了一個環抱的動作,似乎狗就在麵前。


    白濤深吸了口氣,自己身上的香水噴得太重了,簡直刺鼻。可是要讓同類疑惑,這是最好的方式。何況他的氣味有別於人類和異種。異種可能會認為他不過是染上了一些異樣的氣味,加上香水的味道,便不會特別在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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