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高……沒想到是這種感覺。”她充滿了懼意。


    淩夢菲忽然起身坐了過去,一手握著她的手說:“這種東西我坐過很多次,沒事的,大小姐。”


    “你真幸福,我是難得出遊。”


    “這算羨慕我嗎?總覺得有點挖苦的意思,我的情況有什麽好幸福的,人生大事都不能自己做主。”


    “讓你到我們家絕對會委屈你了,我會再想想辦法。”


    “別說這種事情了。”淩夢菲不悅地看著窗外碧藍的天空,白雲飄動。


    他們路過了一個冷飲店,看到很多人在買冷飲。恰好一名青年和女友與他們擦肩而過,那女的嬌滴滴地說:“我要草莓和仙草的。”


    淩夢菲忽然對白濤說:“我要芒果和草莓的。”


    白濤咧開嘴看著她,她一副小孩子的表情。他扭頭又看了看少雨茹問:“你要嗎?”


    “我要巧克力的。”


    “我也喜歡。”白濤脫口而出,說著就去了。


    淩夢菲走近少雨茹說:“性格不同的人才能互補吧。”


    “喜好一樣才會有共同語言。”少雨茹平靜地看著白濤的背影。


    “果然,我們的千金大小姐能賞臉來這種地方,是為了這個男人。不過你不覺得有點可笑嗎?連我都受製於財閥間的傳統,你和他沒可能的。”


    “至少我沒有婚約在身。”


    少雨茹的話刺傷了淩夢菲。


    “你不會幫我的。”


    “會。”


    “為什麽?”


    “因為我答應過他。”


    少雨茹正說的時候,白濤拿著冷飲走了過來,分給了她們。冰淇淋球放在塑料盒裏,他們用小勺子吃得很歡快。用白濤的話說,就是又想起了讀大學的快樂。三個人有說有笑,兩名少女似忘記了剛剛的談話。他們好好的玩了半天時間,直到天空一片橙黃。白濤在遊樂場門口和她們分別。這是不同尋常的一天,他在迴家的路上才意識到竟和兩位少女同時約會。這便是男女之間的約會,令人難以忘卻的感覺。


    迴到家的時候,母親問了他在做什麽。


    “看你這麽表情像是戀愛了。”


    “老媽少開玩笑了。”白濤苦笑道。


    韓瀟歎了口氣,臉容有點憔悴。


    “我們的白濤長大了。”


    一本雜誌刊登了一條爆炸性新聞——兩大財閥之女與平民三角戀。白濤看得觸目驚心,雜誌還說會在下一期刊登照片,並暗示其中一名女子出自頂級財閥。可惜這份雜誌在當天就開始迴收所有期刊,並於下午宣布雜誌社被收購。白濤感受到了權貴的能量如此之大,連新聞輿論都可以操縱。然而對他而言是一件好事,如果把照片放上去,他會覺得背上了特大號的麻煩事。


    三人再次見麵是在郊外的綠地上,比較幽靜,也沒有人。少雨茹找他們來隻為一件事情,但從她的表情上看有點沮喪。


    “抱歉了,我沒有想到爸媽會那麽固執,他們的思想已經僵化到讓我覺得可怕。”


    “不用跟我道歉,”淩夢菲說,“我就知道不會順利的。”


    “沒有別的辦法了嗎?”白濤忙問道。


    少雨茹搖了搖頭說:“我覺得除非你離家出走,否則躲不開了。”


    “我要是能置之不理就不用迴去了,誰也別想關著我。”淩夢菲歎了口氣。


    “不能讓淩夢雪去嗎?那個女人反正瘋瘋癲癲的,那個浮誇子弟拿她沒辦法。”白濤提議道。


    “她要是能正正經經的,我也不用迴去了,哎,別煩了,沒一件好事情。”


    白濤執拗地搖了搖頭說:“憑什麽都聽父母的,你應該走。”


    “她很孝順,是個懂禮節的好女孩。”


    “不用你誇讚我,”淩夢菲看著她,“記住,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你也不會如意的。”她就像生悶氣似的走了,上了自己家的車。


    白濤知道她肯定不會開心,追了上去,但她根本不聽他的話,當他不存在。他隻好開著自己剛買的車走了。


    少雨茹看著飛揚的車子漸漸縮小,腦海中迴蕩著淩夢菲的話,雙手按耐不住地握到了一起,祈禱不要遭此厄運。


    在初冬的時候,白濤接到了一通來自少雨茹的電話,告訴他淩夢菲在一個月後結婚。白濤如遭雷震,似乎特別重要的東西就要流逝,如自己的臂膀將再次被人斬斷。他對淩夢菲和少雨茹都有深刻的好感,可淩夢菲還救過他的命。對恩人見死不救不是男人做的事情。他撥通了淩夢菲的電話,依然和之前一樣無人接聽。這讓他很無奈,卻隻能慢慢地等待著可怕的時間到來。


    意外發生了,他接到了她的電話,少女約他在一家酒店見麵。白濤敲了敲客房的門,淩夢菲把門打開請他進去。


    白濤掩上門後就說:“你終於下定決心逃出來了?”


    他的表情充滿了喜悅。然而淩夢菲卻笑不出來,兩人在床邊隨意地坐下。


    “不久後,我痛苦命運就要開始了,我是無法擺脫這一切的。那時,我要穿上婚紗走進禮堂,參加那場別人安排好的婚禮。”


    “怎麽可以這樣?你為什麽想不通?”


    “你會祝福我嗎?”


    白濤雙手按著膝頭說:“讓我看著你陷入苦海?那個浪蕩子弟我是見識過的,根本沒有責任心,和傳言一樣的花花公子。”


    “我沒得選擇,淩氏集團表麵風光,但近幾年的海外投資虧損了幾百億,如果極光集團不幫忙接盤,我們將變賣國內一半的產業。”


    “即便你們隻有十分之一的產業,你們還是能夠活得非常風光。”


    “我們家的人和你不同,他們想的事情是隻有站在他們的立場上才能理解的。”


    “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叫我來做什麽?”白濤猛然起身,也不去看她。


    淩夢菲拉著他的袖口說:“我不想將自己的第一次給那種人……如果能給你的話,我今後再悲慘也不會後悔,至少被一個自己認可的男人擁有過了。”


    白濤虎軀一震,意識到了她的心思。慢慢地坐了下去,她靠在他的肩頭。由於窗簾隻開了一點,昏暗的視線下,兩人在溫和的沉默中逐漸遺忘了時間。日落後,室內一片黑暗。


    “開燈吧,我怕。”淩夢菲嬌聲道。


    白濤忙起身,摸黑找到了牆壁上的開關,開了所有的燈,室內特別亮。


    “太亮了。”她說。


    白濤隻好關了幾盞燈。現在隻有一盞床頭櫃上的台燈亮著,醞釀著曖昧的氣氛。


    “我先去洗澡。”她忽然說著跑進了浴室。


    白濤愣愣地坐在床沿,皺起了眉頭。他也沒有經曆過那種事情,難道真的要把少女的貞潔奪走。可她又不能成為自己的妻子,這種痛苦如何承受?


    她圍著白色的浴巾走了出來,鑽進了被窩裏,雙手捏著軟被邊緣,隻露出了半個頭說:“你去吧。”


    聞著淡淡的香味,白濤都不敢去看她,走進了浴室。他脫掉衣服,在淋浴房任憑熱水澆注在頭頂。這樣的場麵他曾經有想到過,可是來的未免有點太早了。雖然他比同齡人要早熟,可對於這種事情他還是抱著傳統的想法。


    他穿著浴袍走出來,睡到了被子裏,兩人沒有說什麽,臉孔都紅到似會燒起來。他們就那樣躺著,之間還隔了一段距離。


    “然後呢?”淩夢菲忽然問。


    “啊?”白濤略顯遲鈍地說,“什麽……”


    “就這樣嗎?”淩夢菲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白濤鼓足勇氣靠近,兩人的雙手碰到了一起,然後卻都縮了迴去。接下去是艱難的沉默期。他們任憑時光流逝,不知何時白濤的左手和她的右手握在了一起。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簾間的縫射了進來,屋內少許有點明亮,然而那盞台燈依舊亮著。兩人就那樣睡到了現在,什麽都沒有做,在差不多時候醒來,雙手依然握在一起。不知是誰的手先鬆動的,兩人終於達成一致,知道新一天已經到來,該起床了。


    淩夢菲起身去浴室穿好了衣服,接著是白濤。兩人就像根本沒睡過一樣坐在床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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