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臉貼著她的臉,啞聲道:「你不會有事,絕不會有事。」


    「嗯。」她艱難地點著頭,然後吃力地說了句話,「我想睡覺,王爺……能不能打昏我?」她痛得快要咬碎一口銀牙了。


    明白她這是痛得受不住了才這麽說,閻玖央點頭答應,「好,我叫席珞進來。」他舍不得粗暴地打昏她,知道席珞定有辦法能讓她再昏睡過去。


    席珞很快進來,看見她,文靈菲很想擠出笑臉,無奈她痛得連出聲都沒辦法了,隻能可憐兮兮地看著她。


    席珞輕輕摸摸她的臉,罕見地柔聲哄著她,「好好睡吧,等你下次睜開眼時就不疼了。」說畢,她在文靈菲頭上紮了幾針,讓她再次昏厥過去。


    準備下車時,席珞看見閻玖央撩著衣袖在擦眼睛,有些意外,沒想到這位強悍的王爺竟也會落淚,她假裝沒瞧見,利落地下了馬車。


    閻玖央重新將妻子抱在懷裏,小心嗬護著。


    白霧峽因常起白霧而得名,平日隻有淡淡白霧,但中元節前後白霧峽的霧氣會比平日還要來得濃密,放眼望去四周皆是茫茫一片,霧鎖饒江,因此每逢此時,所有舟楫都不敢在這時候穿越白霧峽,而要等到白霧散去才敢航行。


    閻玖央已從屬下那裏得知尚雨陽也來到白霧峽,尚雨陽亦知閻玖央已抵達此處。


    在尚雨陽有意迴避下,兩人並未相見,一前一後各帶著手下,悄然分別由饒江兩端乘船駿進白霧峽。


    此刻閻玖央的船來到江心,收帆下錨,他舉目四顧,濃霧遮天,什麽都見不到,隻覺這段江麵的寒氣格外冷冽。


    他迴頭問同樣站在甲板上的席珞,「你說中元會靈珠,那靈珠在何處?」


    「等。」席珞隻說了一個字。


    「等什麽?」


    「等靈珠吐露靈光,才能知道寶珠所在之地。」靈珠吸取天地精華,隻有在每逢七月十五時才會散發出它的光華,平時它就宛若一顆普通的珍珠,看似平凡無奇。


    「什麽樣的靈光?」閻玖央再追問。


    席珞淡淡說了句,「我也沒見過。」


    閻玖央隻得命樓昭他們分別站在不同方位,隨時留意四周動靜。


    此刻除了江水流動的聲音以及鳥鳴聲與魚兒偶爾跳躍之聲,十分靜謐。


    閻玖央眼觀四路,耳聽八方,唯恐錯過那道靈光。


    席珞也靜立船頭,凝神屏氣,四下留意。


    樓昭和其它侍衛身上都各自裹著一件鬥篷,他們裏麵隻穿了一件薄衫和薄褲,以便隨時要下水。


    半晌後,一道尖銳刺耳的鳥鳴遽響,驚得眾人下意識地仰起頭,隱約隻見白霧峽上方有道巨大的黑影飛掠而過。


    閻玖央沉聲道:「隻是應隼,別分神。」


    就在他話落瞬間,席珞指著左側江麵道:「靈光出現了,在那裏。」


    「快下去取靈珠。」閻玖央即刻下令。


    樓昭和數名侍衛很快脫去身上的鬥篷躍進水裏,由於大霧遮天,為了怕他們迷失方向找不到船隻,因此他們各自身上都事先綁上了一條繩索,另一端係在船上,方便牽引他們上船。


    就在他們跳進江裏時,另一端也有數人同時跳進水裏,那是尚雨陽帶來的手下。


    兩批人同時潛進江裏,想尋找靈珠的蹤影,但他們在江底搜尋半晌仍一無所獲。


    他們來迴尋找數遍,最後體力陸續不支,隻得各自遊迴船上。


    樓昭是最後一個上來的,「王爺,屬下來迴找了許久,連江底的土石都翻過來了,並沒有見到什麽靈珠。」


    閻玖央神色沉凝,「不會是被尚雨陽的人先一步搶走了吧?」


    「我們幾人一邊搜尋一邊監視他們,發現侯爺那邊的人也同我們一樣,什麽都沒找到。」


    席珞沉思地盯著江麵,然後她忽地仰起下顎,看向對麵的峭壁。


    閻玖央覷向席珞,本想開口問她,她師門還有沒有留下關於靈珠的線索,見她盯著那絕峰峭壁看,也望了過去,那一瞬間,他隱約瞥見白霧間有道光芒一閃而逝,他驚訝指著山壁道:「那裏似乎有光芒閃動。」


    同一時間席珞也恍然大悟地出聲道:「我明白了,那靈珠並非是埋在江底,而是藏在絕壁之上,方才江麵那道光,應是靈光所投映。」話一說完,席珞便飛快跳下水裏,準備攀向絕壁拿取靈珠。


    樓昭也帶領著幾個輕功較好的侍衛下水跟著遊過去。


    尚雨陽的船隻所泊之處較接近那處絕壁,他發現有數人朝這裏飛快遊來,目的似乎是前方那片山壁,心思一動,抬頭一望,須臾後便從飄渺的白霧間隱約瞟見峭壁上乍現的靈光,當即下令手下下水攀崖。


    由於靠得較近,他的人搶先一步攀上那處絕壁,席珞他們緊跟在後。


    越往上爬,上方的霧氣便越稀薄,為了奪得靈珠,席珞與樓昭迅速從旁越過他們,尚雨陽的人不甘落後,也加快速度,兩方人馬競逐攀爬著峰壁,待到快接近頂峰時,眾人瞅見山壁裏一道縫隙間隱隱閃爍著光華。


    席珞迅速伸手探入那拳頭大的裂縫中取出一隻玉匣,光華便是從那玉匣細縫處散溢出來。


    她無暇細看,揣入懷裏,想先帶下去。


    陡然間,下方有人拋來一道帶鉤飛索,迅雷不及掩耳的勾走那玉匣,玉匣猛然從她懷中掉落。


    樓昭想伸手撈住卻來不及,眼睜睜見它直直墜下,最後被下方一名瘦小如猴的男子接住,他的身手也宛如靈猴,一接到玉匣便利落地迴頭攀下絕壁。


    「站住,別走,那是我們的。」樓昭怒喝追了下去。


    那瘦小男子在半途便往下一躍,縱身跳入江中。


    此刻饒江上白霧已逐漸散去,兩艘船已可看見彼此,閻玖央一直佇立在船頭觀望,看見那瘦小男人跳下來,想遊迴船上,而樓昭他們也一路追下來,即使方才看不清上頭的情形,此刻一見此情狀,也登時明白那靈珠必是被對方所奪。


    他不顧自個兒水性不佳,毫不猶豫縱身跳下水裏,朝那瘦小男人奮力遊去,想截住靈珠。


    船上候命的兩名侍衛見狀也趕緊跟著下水,保護自家主子。


    尚雨陽立刻命人下水擋住閻玖央,好讓奪得靈珠的手下帶著靈珠順利返迴船上。


    兩方人馬在江裏遭遇,頓時打了起來。


    閻玖央眼見那瘦小男子往尚雨陽的船上遊去,憤怒又心焦,他揚高音調朝那瘦小的男人利誘道:「隻要你把靈珠送過來,本王便重賞你十萬兩銀子。」


    那瘦小男人聞言微微一頓。


    尚雨陽見狀,唯恐手下貪財背叛,也高聲說道:「十萬兩銀子可買不了他妻小的命。」提醒他若膽敢背叛,他妻小必會沒命。


    那瘦小男子不敢再猶豫,加快速度往船遊去。


    樓昭他們想追過來,卻被一名麵色黧黑的大漢帶人給纏住,一時分身乏術。


    閻玖央最後隻能眼睜睜看著那拿著玉匣的男子遊迴船邊,沿著繩梯爬上船,將懷裏的玉匣交給尚雨陽。


    尚雨陽欣喜地打開玉匣,眼前頓時大放光華,炙亮的光芒從裏頭一枚如鵪鶉蛋大小的靈珠上散發出來,那光亮得刺眼,他急忙重新掩住盒蓋。


    閻玖央望著他手上那隻玉匣,麵冷如冰,沉聲開口,「尚雨陽,你要怎麽樣才肯交出靈珠?」


    尚雨陽抬眸看向在江裏的他,溫雅一笑,口中卻說出殘忍的話,「若我要王爺的命呢?」


    聽見他竟敢對自家主子如此不敬,樓昭護主心切的怒斥,「放肆,我們王爺乃千金之軀,豈容你輕蔑不敬。且這寶物是在我大智國境內找到,本該屬於我大智國所有,爾等來此強奪寶物是何道理?」


    尚雨陽眉一挑,義正詞嚴地反駁,「這寶物雖是在大智國找到,卻是屬於我先祖所有。一百多年前,他被覬覦這寶物的同門師兄所害,而致使這靈珠流落在他人之手,最後被埋藏在此處,如今我隻是取迴先祖遺失之寶,何來奪寶之說。且我此番是奉吾皇之命前來取迴寶物,若你們想強奪我先祖之物,被吾皇得知,必會震怒,屆時隻怕會傷及兩國情誼,引發禍端。」


    他這次之所以前來大智國,為的便是要取得此寶,返迴大鑫醫治皇後的頭疾。


    半年多前不知何故,皇後每日皆會頭痛欲裂,太醫束手無策,各種方法都用了仍治不好皇後的病,他得知此事,想起家族傳說靈珠一事,遂稟告聖上,願前來尋找靈珠,帶迴醫治皇後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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