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夢


    趙玉嶼伸了個懶腰,精神抖擻的起床。


    她昨日睡得早,今晨起得也早。


    推開窗戶見四周一片清暗,太陽尚未升起,院裏其他人都還沒醒,趙玉嶼便想著先去洗個澡。


    昨日太困,倒頭便睡著了,不洗澡沒換衣服身上便覺得難受得緊。


    昨天跟小廝打探時,她知曉奉仙宮北側有專門用來泡澡的溫泉。


    除了主泉是專門供給子桑神使使用外,有單獨的小溫泉供給神侍們使用。


    按照她現如今的身份,可以使用單獨隔出的小溫泉房,也算是一大福利。


    趙玉嶼抱著昨日李嬤嬤給他們發的新衣服一路摸索著找到溫泉池。


    路過主泉池附近的鵝卵石路時,忽然看到竹階下似乎有黃燦燦的反光,在白青相間的路麵很是紮眼。


    她一時好奇走過去,從台階下撿起一瞧,是個精致小巧的金鈴,看著有些眼熟。


    趙玉嶼思索片刻,想起昨日在大殿上付楚嫋跳舞時腰間和腳踝係著的鈴鐺,跟手中這個倒是挺像。


    許是昨日她來泡澡時落下了。


    趙玉嶼將金鈴收起來,想等見到付楚嫋時還給她。


    沒想到等她泡完澡迴到住宿的小院時,就見張嬤嬤正使喚著幾個侍女將付楚嫋屋子裏的東西都收拾了出來。


    趙玉嶼好奇道:“張嬤嬤,這是怎麽了?”


    見是趙玉嶼,張嬤嬤笑著寒暄:“趙姑娘起這麽早啊。”


    “早上身子不爽,去溫泉池泡了個澡精神些。張嬤嬤,您怎麽把付姐姐的東西都搬出來了。”


    張嬤嬤麵不改色依舊含笑:“付姑娘福氣薄犯了諸天上神忌諱,按照規矩被禁足於後山石牢麵壁思過。”


    “那要多久才能迴來?”


    張嬤嬤溫聲:“這就得看諸天上神之意了。”


    諸天上神,那不就是看子桑的意思嗎。


    看來付楚嫋是得罪了子桑被罰了。


    可瞧著這大大小小的東西往外搬,大有將付楚嫋所有東西都搬出去的架勢,怕是她這輩子都迴不來了。


    趙玉嶼奇怪得很,這些姑娘都是在奉仙宮學習過三年禮儀規矩的,怎麽會輕易犯錯呢。


    而且是在子桑迴來第一天便被重罰。


    她迴到屋中,坐在床沿裏從荷包中掏出撿到的金鈴思索。


    這是在主泉附近的竹階下撿到的,難不成是昨晚主泉那發生了什麽讓子桑生氣?


    可原著裏子桑脾氣向來很好,對待下人溫和寬厚,不會因為一點小事就大動幹戈的呀。


    思索半晌卻無所得,趙玉嶼心中求問。


    “係統,你知道發生什麽了嗎?”


    【抱歉宿主,係統已經綁定您,無法知曉其他事情。而且係統很忙的,各個世界都需要係統維持平衡,有時無法及時迴複還請宿主見諒。】


    “......好吧。”


    趙玉嶼心中吐槽,怎麽這係統跟某鵝客服一樣,售前殷勤,售後無情。


    本來以為能開個天眼,現在看來還得靠自己。


    她歎了口氣,將鈴鐺放在首飾盒裏收好,不管怎麽樣以後行事還得小心些。


    隻是距離男女主相遇隻剩下幾個月,子桑如今也已經十九歲,就算她能夠成功阻止子桑為救人而死,但他滿打滿算也就一年性命可活。


    還是得盡快熟悉一切,然後找機會接近子桑,刷滿好感度,拯救好大兒。


    然而天不遂人願,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無錢鬼都不開門。


    即便是成為內殿侍女,麵上雖平等,實際也分等級。


    先前各家姑娘都是打點過奉仙宮上上下下,如宋解環這等高官之女更是有錢。


    張嬤嬤收過她不少好處,付楚嫋離開後,內殿侍女隻剩下宋解環和趙玉嶼兩人,張嬤嬤自然有好事先想著宋解環。


    宋解環順理成章成為了子桑的貼身侍女,留在他身邊侍奉。


    而趙玉嶼窮鬼一個,沒錢也沒人,被安排得盡是些抄書女紅等雜活。


    對於古代貴女來說,針織女紅是基本功,趙玉嶼平日裏喜歡手作,針織功夫雖然比不上專業師傅倒是也不算弱,可她也不想成天苦哈哈地給男人縫褲衩。


    趙玉嶼歎了口氣,將布料一丟,打算先抄經書吧。


    結果書法實非她所長,看著紙上歪歪扭扭的字跡,必定會被李嬤嬤罵得狗血淋頭。


    算是還是縫褲衩吧,好歹是她特長,上手快些。


    若是來打工,那趙玉嶼還是很樂意當條躺平的鹹魚,抄抄書做做手工不用動腦子還能修身養性,但她可是肩負使命來拯救世界,助力女鵝脫離苦海,拯救乖寶好大兒性命的,怎麽能是一條不思進取的鹹魚呢?!


    一想到這裏,趙玉嶼瞬間燃起鬥誌,拿起手中的針線活開幹。


    不出半晌褲衩便縫好了,趙玉嶼瞧著月光白玉般的衣料光澤,琢磨片刻。


    雖然見不到子桑的麵,但她做的針線活都是子桑的貼身物件,若是能出新意讓子桑瞧見,也能刷波好感度。


    她思忖了會,捏起繡花針在縫好的褲衩上繡了隻胖乎乎的小狐狸,這狐狸栩栩如生胖如肥狗,煞是可愛。


    趙玉嶼滿意極了,又在另外一塊布料上繡了隻抱竹子的熊貓。


    等到將所有的布料都繡上各色各樣的q版小動物後已是深夜,趙玉嶼揉了揉發澀的眼睛,放下布料正打算去休息,突然聽到屋外傳來些動靜,似乎是倉促踉蹌的腳步聲。


    她起身貼在窗戶上,悄悄打開一條縫隙朝外望去,就見昏黑的月色下,一道熟悉的窈窕身影驚恐倉促地朝院內跑來,似乎在躲避什麽。


    慌忙間,她平地摔倒,膝蓋磕在地上半晌沒爬起來,隻在那哭。


    這不是宋解環嗎?


    趙玉嶼張望了會,見院外並無人追來,而宋解環隻趴在地上哭半晌起不來,似乎是嚇壞了,連忙推開門跑到院中扶起宋解環。


    “宋姐姐,你這是怎麽了?”


    宋解環被她觸碰到的那一刻猛地打了個寒顫,條件反射將她推開。


    人在極度驚恐時力氣會控製不住的驟然增大,趙玉嶼一時不慎被推倒在地,劃傷了手。


    見是她,宋解環才緩過神來,連忙扶起她道歉:“對不起,你有沒有摔著,我,我不是故意的。”


    兩人相互攙扶著站起身,趙玉嶼拍了拍身上的灰土:“沒什麽大事,就是破了點皮。倒是你,怎麽慌慌張張的?”


    見宋解環神色未定,趙玉嶼道:“要不去我那坐坐?”


    聽她邀請,宋解環頓時小雞啄米般點頭,生怕趙玉嶼反悔留她一個人。


    *


    細銅簽輕輕撥開燭蠟發出劈裏啪啦的微響,將房中原本黯淡的屏上繡鳥再次照亮。


    昏黃的暗光映照在兩人臉上,勾勒出模糊的輪廓,夜深驚鳥,風吹燭火緩緩飄動,投射在屏風上如同鬼影招手,枯枝搖曳。


    那繡鳥恰巧落在燭影鬼爪之上,昏暗光線下似乎隨著枯枝一起搖動,氣氛詭異而曖昧。


    “你是說,看到了一隻怪物?”


    宋解環雙手抱著熱乎乎的茶水喝一些才壓下驚,點頭道:“沒錯,那怪物三個頭六隻手,有一人高,張牙舞爪發出怪叫,很是嚇人!”


    她雖為神使的貼身侍女,但實際上也隻是看管內殿。


    今日按例檢查完鶴羽閣的事宜後,神使尚未歸殿,見內殿窗扇未關,她擔心夜晚起風,便走過去將窗戶關上。


    誰知忽然感到寒毛聳立,身後似乎有異動。


    她心跳如雷,一時不敢妄動,從她的角度恰巧可以瞥見一旁的立鏡,昏暗光影下就見身後站著一個一人高的怪物。


    那怪物黑手黑腳,胳膊瘦細如柴,五指成爪,雙眼如炬,目露兇光,尖叫聲似雷電轟鳴,又似嬰兒啼哭。


    迴憶起那怪物,宋解環麵色蒼白,忍不住哭了出來。


    “我太害怕了,也管不得其他就從殿裏逃了出來一路跑迴來。我之前就聽說這奉仙宮常出怪事,以前還不相信,如今看來這裏真的有怪物。那付楚嫋一定就是被怪物給害了,不然怎麽會正巧她值班的第一天犯了錯,再也沒見過她!”


    三頭六臂?


    趙玉嶼摸了摸下巴,哪吒嗎?


    沒聽說這是本奇幻小說啊。


    她心中召喚出係統:係統,啥情況,這個世界有神鬼設定嗎?


    【宿主腦洞不要太大啦。】


    趙玉嶼撇了撇嘴:我都能穿越了,還有啥腦洞不能實現。


    不過話雖如此,她也是不相信有什麽三頭六臂的怪物。


    宋解環到底才十五六歲的年紀,許是太害怕了,還在哭訴。


    趙玉嶼這才知道,原來宋解環的青梅竹馬戰死沙場,她想要為其守節,可她爹禮部尚書卻想將她嫁給宋小侯爺聯姻。


    宋解環為了逃避嫁人自願入奉仙宮成為侍女躲了三年,一心留下來侍奉上清諸神,終身不嫁。


    原本以為以後的日子便是如此,卻沒想到這奉仙宮也是龍潭虎穴,居然有怪物作祟,怕是命不休矣。


    “玉兒,咱們不會就命喪於此吧。”


    這整個奉仙宮如今便是她們兩個人最親近,宋解環拉著趙玉嶼的袖子哭道。


    趙玉嶼握住她的手安撫:“你莫怕,我瞧你神色不太好,要不這些日子你先休息,我幫你值班吧。”


    宋解環有些猶豫:“可是你不害怕嗎?”


    “我從小膽子大,而且我可不信怪物之說,更不信在奉仙宮能有怪物敢作祟,想來是有人惡作劇,我去把它揪出來!”


    趙玉嶼搖頭笑道,“再說了,班總是要值的,正好我的字寫得不好看,張嬤嬤給我安排好些經書抄寫,李嬤嬤又嫌我抄得醜,我手都快斷了都沒寫完,咱們就當是換班,這些日子你就安心休息,幫我抄書如何?”


    宋解環最終點頭應下:“那,那謝謝你了。”


    趙玉嶼兩眼彎彎笑眯眯:“我還要謝謝你幫我抄書呢!”


    她正愁沒機會接近子桑,如今也算是成人之美,互惠雙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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