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那邊討論著李淩峰的親事,李思玉這邊卻是意外的見到了一個令她難以置信的人。


    何琳月坐在席間,在看見李思玉帶著林瑾淳進來的時候一瞬間愣在了原地,她本想打聲招唿,最後卻隻能無奈的低下頭去,避開了李思玉震驚的目光。


    這會兒李思玉才忽然明白,為何離家時,弟弟看著她和娘親,是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何琳月一家迴京,這事林正業知道,李淩峰知道,但是李家其他人卻不知道。


    李淩峰在福德書院讀書的時候,李家人是見過何琳月的,當時這小丫頭總是跟在弟弟身邊,李淩峰也經常向家裏人提起,所以李思玉在此處見到何琳月的驚訝可想而知。


    看到一個熟人,李思玉下意識的想開口打招唿,卻見對方斂下了眼,垂下頭不再看她。


    李思玉愣了一下,忽地就聽見身旁牽著的兒子聲音驚喜的對旁邊一桌的女子開口道,“蘇姨姨?”


    稚嫩的聲音中帶著兩分不確定,但卻讓蘇芮覺得熟悉,她百無聊賴的轉過頭,在看見李思玉與林瑾淳時,眼睛驀然一亮。


    “玉姐姐,你們來啦?!”蘇芮難得有些開心。


    之前蘇錦和烏儷伶聯合陷害她在慶陽王府落水的事她心中本就有數,當時裴枝枝也在場,她對這幫人本就沒什麽好感,要不是知道李家的人要來,她看都不會看一眼裴府的請柬。


    李思玉聽見蘇芮的聲音,隻得暫且將心中的疑惑壓了下去,許久不見,沒想到竟然與何琳月生疏到了這個地步。


    她迴家可得好好問問峰弟,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李思玉帶著淳兒走過去在蘇芮身側坐下,四周眾人對她投去打量的目光,沒過多久就將視線移開了。


    她們已經猜到了李思玉的身份,卻又心中好奇,蘇三小姐何時與李大人的長姐這般熟悉了?!


    眾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最後李思玉右側一個著淺綠色衣裙,頭簪珠翠,麵容清婉的女子見她坐定後,才笑著開口問道,“蘇三妹妹,這位是……”


    蘇芮抬眸看了一眼出聲的人,是吏部侍郎莘清莘大人家的嫡小姐莘芷。


    她聲音依舊冷冰冰的,可語氣裏卻帶上了一絲護犢子的意味,“這位玉姐姐是李大人的長姐。”


    雖然眾人看見她身旁的小男孩,已經猜出了女子的身份,但這會兒有了蘇芮開口,她們還是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裴大人是吏部尚書,莘清是吏部侍郎,莘芷自然跟裴家兩位嫡小姐坐在一處,此刻聽到來人是李淩峰的長姐,裴家大小姐裴青青臉上旋即盈滿了笑意,開口道,“原來如此,府上招待不周,還望李小姐不要嫌棄。”


    先前娘親就交待過她,若是李家過來的女眷有與她同輩的,讓她多帶個心眼照看著,他們裴家想與李淩峰交好,自然不能讓人在一家宴席上受了委屈。


    京裏人多富貴,這些人裏有多少是拜高踩低,見風使舵的牆頭草,她兩隻手都數不過來,隻是二殿下對李大人本就看重,若是她能與李家小姐交好,拉近雙方的關係,二殿下對她也能更上心些。


    她淺笑吟吟,李思玉不知對方心裏所想,隻單純的以為她是因為裴府做東的麵子才和自己說這些。


    來裴府赴宴的這群人裏,確實有不少看不上李淩峰鄉野出身,覺得他低人一等,也打從心眼裏覺得李家小門小戶,上不來台麵。


    可看不慣又能如何?


    李淩峰這會兒可不是剛入京的時候,誰都能嘲諷兩句的主,眼看著對方不斷越爬越高,他們再看不上,也不敢在此時觸了李家的黴頭。


    所以席間有再多彎彎繞繞的心思,她們也不敢真的當著李家人出言不遜,至於在心裏和背後的議論,李家人也根本不在乎。


    消寒會舉辦著,李淩峰在家裏也開始命下人將這兩日收拾好的東西開始慢慢運到去留園。


    因為年前要搬過去,那邊早早收拾好了,平時用的東西都備了齊全,李淩峰隻叫院裏的下人收些要緊的,其餘都不帶過去。


    隻有李府的庫房,裏麵是搬空了的。


    李淩峰閑得無事,讓徐秋去京裏找找合適的造紙坊,準備盤下來開始著手生產衛生紙出售,這事擱置了這麽久,也該實施上了。


    除此以外,刑部張兆奎大人遞了消息過來,說是孫誌堅的屍體找到了,就在冀洲一處廢棄的茅屋內,被拉迴來的時候,全身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屍斑,若非天寒地凍,正值隆冬,隻怕早就腐爛了。


    見李淩峰看著信紙,徐秋站在一旁,將一同傳來的口信說了出來,“公子,來報信的人說,牢裏的那幾位想見您一麵。”


    真不知道這些人現在想見公子是為何?


    若不是他們,公子也不會九死一生,到現在還不能正常行走,他們害人害己,怎麽還有臉提出見公子一麵的。


    李淩峰聞言默了一下,之前他倒是想去見見這幫人,看看都有誰參與其中,這會兒名單也審出來了,都是老熟人,見與不見也沒那個必要了。


    他放下手裏的信紙,“不見。”


    這些人對自己用手段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今日,這時候試圖求饒,是不是有點晚了?


    他不想聽對方的不得已和苦衷,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李淩峰可不是什麽大善人。


    徐秋聞言點了點頭,卻又聽見李淩峰開口問道,“我先前急遞到京裏的八百裏加急是何人所截?如今可有消息了?”


    當初李淩峰將證據從新謄抄了兩份,第一份八百裏加急送到京裏,可是最後卻石沉大海。


    這件事他可不會就此放過!


    那些官員敢派死士出來絞殺他,必然是有人暗地裏幫襯,否則哪來這麽大的膽子和能力,竟然連守城士兵也能調動。


    即便李淩峰心裏清楚是何人所為,但他麵上依舊不動聲色的蟄伏在家裏,不過是為了降低那幫人的警惕,好追查那封急遞的下落。


    八百裏加急都敢截,這幫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但這才符合李淩峰的預期!


    否則他早就把真的證據送到京裏了,何物自己謄抄一份假的急遞到京裏?


    釣魚嘛,就是要慢慢打窩,聞見味道的魚多了,才好起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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