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還圍著淩雲抓來的野驢子驚歎時,淩雲 一點不吝惜的說要給村裏留著,迴頭自家牛也拉來,和驢一起,村委給算個工分。陳玉發笑道:


    “怎麽算合適?牛可以算兩個人,這驢還要養呢!”


    “養養不就大了!”蘇有兵對這頭小野驢子看入眼了:“這要以後再來個馬,配出頭騾子來,幹活更快了!”


    顧禮華白了他一眼:“心大著呢,有頭驢都積了德了,還想要馬,還要配出頭騾子,要不你來配!”


    周圍人哄哄大笑起來,蘇有兵道:“我使不上力呀,這是頭公的!”


    我去!淩雲轉臉把野驢的牽繩遞給老蘇大爺,這地她是不能待!


    星辰和星月追逐起來,繞著淩雲打轉,淩雲看準時機,一手一個撈到懷裏。


    星月有些羞澀,她畢竟十歲了!淩雲卻沒管她,直接在她和星辰臉上各親了一口,對麵小姑娘害羞又羨慕的看著。星月心裏有些小虛榮,星辰道:“老媽你要一直這樣才好,一直愛我們!”


    星月在一旁點頭,淩雲道:“你們也要一直愛我呀!”


    顧文茵從家裏出來,孺慕的看著淩雲:“秀秀嬸家來了,聽說文文叔寫信迴來了!”


    星月道:“文茵姐,真的嗎?”


    見顧文茵點頭,後麵出來的顧伊伊也一同點頭,顧星辰掙紮著就從淩雲身上下來了,顧星月也是——他們好久沒接到老爸的信了。


    淩雲看著瞬間成空的胳膊,無奈道:“所以愛會轉移的!”


    顧文茵、顧伊伊聽不懂秀秀嬸子在講什麽,但看她的表情很好玩。淩雲伸手在倆人臉上輕輕捏了下,轉身道:“我肯定能追上她們的!”


    一陣吵吵嚷嚷,母女三人追逐嬉鬧著迴了家,一路上有不知多少大人孩子看著這瘋顛的女人。淩雲是不顧忌他們的目光的,她現在關注的是陳慕萊的信。


    照例是星月讀的,內容千篇一律:問家人好,說自己好,說新鮮事——自己最近讀的書《物理是人類寫給自然的情詩》(注:虛構的),也不知道這有什麽新鮮的!問家裏有什麽新鮮事,最後落款:想你們的顧子文,日期是1953年的7月13日,這都快兩個月了,信才到!


    等大家一一過了遍手,淩雲才接過來,隻見信紙上有一圈一圈的鉛筆圖紋,很像以前信紙上印著的幾何圖案,但那圈圈,淩雲看得出來,是陳慕萊的戒指,而且,中間環交切地方的漢字是“我想你,你為什麽不來“——淩雲覺得自己的心被什麽東西撞了一下,身體裏有些亂流,她有些慌亂和隱秘的歡喜。為了掩飾自己,她匆匆的把信原樣折好,借機迴房間平複心情。


    星月略感奇怪的看了眼媽媽,與星辰對視後聳了聳肩:不像是壞事。她們還是寫信給爸爸吧。


    淩雲把信件放進櫃子裏,摸了摸脖子上掛著的戒指,因為她不習慣手上有東西,所以特地找了根鏈子把戒指掛在脖子上了。此刻心裏突然有些歉意,好似上次見過陳慕萊後,她自己也就是摸著戒指時想了幾秒,然後就是按部就班的做自己的事,根本沒想過去看人家。這樣是不對的,她想,她既有心相守,就不應該忽略別人的感受。


    星月信寫的差不多時,淩雲接過筆看了下,在信尾加了句:紙短意長,不盡欲言,且望星子,相思人近在眼前。


    星月看了眼,作怪的抖了抖肩膀。淩雲敲了下她腦袋:“還不去擦桌子,準備吃飯了!”


    星月和星辰睡著了後,淩雲深吸口氣,慢慢調節自己,感覺自己慢慢騰空。迴眸看了下東屋的公婆,見他們和星月星辰都睡的還算沉穩。為免穿幫,現在的她不能隨時穿梭,隻能依靠精神力。


    很快,她就來到了陳慕萊所有的島嶼,她按著記憶來到陳慕萊的房間,裏邊並沒有人。她又轉往上次他跟人討論的地方,從房間裏傳來低低的聲音,出於非禮勿視的原因,她選擇在屋外靜靜等候。


    正當她百無聊賴時,門砰的一聲打開了,從裏麵出來一位氣乎乎的中年女子,隻聽她道:


    “我的過程絕對沒有問題,你們願意聽一個行外人的話來質疑我,真是滑天下大稽!”


    後麵跟著一個中年男子低聲勸道:“梨教授,沒有人質疑您,大家不過是在討論另一個可能性。您先平複一下心情。”


    “平複心情?你們都已經決定要按另一個方案繼續了,還說沒在質疑我?”


    梨教授顯然並沒有被安撫道,繼續噴道:


    “開玩笑,我從事這個項目研究已經十年了,你們不相信我的方案,寧願去信他一個高中沒畢業的,關鍵他還是個當兵的!你們要拜倒在槍杆子下自去拜去,沒必要逼著我一同彎腰,我還不屑於此!”


    淩雲嘖舌,這帽子戴的!她直覺這事跟陳慕萊有關,果然,在眾人或憤怒或無語凝滯時,陳慕萊的聲音傳出來:“梨教授,我雖然是當兵的,學曆也不高,但科研不是本著達到目標的需求嗎?”


    他不急不徐的走出來,身形較之前明顯消瘦了許多。淩雲聽他不容人言繼續道:“沒有人說您的方案沒有錯,但現在研究如何以現有的工藝和材料製作出合適的軸承,我們的目標不僅是解決軸承壓力的問題,還要製化量產!這與您的方案並不相悖!”


    梨教授“嗬”了一聲,淩雲眼見她臉色緩和了,陳慕萊應該是切中了核心矛盾,這時聽裏麵一位老者的聲音道:“好了好了,大家天南地北聚集在這,往小了說是為了研究於國有用的科研成國,為民,往大了說是為推動整個國家的科技,為國。”


    隨著聲音緩緩步出一位老態龍鍾的老人,看著比爺爺顧以鬆的年紀也不差多少。須發皆白,步伐慢但穩,但精神矍鑠:“任何學問都會有分歧,尤其是我們幹科研的,大膽假設,小心求證,但更要結合實際,因為這才是當務之急。”


    一席話說的梨教授等人都低下了頭,剛才勸梨教授的男子道:“林老說的對,時間緊,任務重,我們著急有情緒都是正常的。”


    他環視了眾人,對林老道:“林老,夜色已晚,不如諸位今日暫且歇下,明早我們集合時再抽時間討論?”


    林老點頭,梨教授卻道:“不必再討論了,就按大家認同的做吧,剛才是我左性了!”


    淩雲瞪大眼睛,見她臉上有絲羞愧,但卻坦蕩堅定,心中大為佩服,但讓她更為佩服的還在後麵。


    梨教授卻轉而對陳慕萊道:“顧團長,剛才是我狹隘了,以身份論學識,以學曆論能力,是我的錯,在這向您道歉!”


    這——這麽快就能說出口嗎?不用台階鋪墊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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