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少爺是……」陸香芙又往後一退,實在想不出她受到哪位少爺的眷顧,會專程派人來「接她」,又是在這荒僻的巷道裏,該不會是……


    「我們少爺是葉氏布莊的少主,請你……」


    果然!陸香芙立即轉身往迴跑,平常在店裏她用不著怕,但現在隻有她一人,今天她又貪快走快捷方式,這條路上少有人煙,她就怕叫破喉嚨也沒人幫她。


    「別想跑!」對方腳程更快,一下擋住她的去路。


    陸香芙見狀想再往迴跑,另一個人也追來了,轉眼間她被前後包攻。


    「平常都有個男人陪你,我們不好接近你,今天總算等到你一個人了,我們少爺等了那麽久,絕不能讓你給跑了!」


    陸香芙這才知道葉厚生是有預謀想捉她的,原來平時秦鈺棠跟著她去飯館,無意間也保護了她。


    「這是在強迫我一定要去赴約嗎?」陸香芙無處可逃,舉起傘對準靠過來的兩人。


    兩人訕笑著,不把她的傘當一迴事。「別這麽說,我們少爺是喜歡陸掌櫃你,才會……」


    啪、啪!


    陸香芙毫不留情地往他們身上猛打,痛得他們大叫,她一找到縫隙就逃跑。


    「他奶奶的,那女人真兇悍!」


    「沒辦法了,把人打暈吧,我有準備布袋。」


    陸香芙賣力跑著,再一次後悔自己狠心的推開了秦鈺棠,她不知道葉厚生捉她有什麽詭計,她得趕緊逃!


    隻是,她仍是逃不過。


    她覺得有人從她背後迅速扯住了她的頭發,又扣住她的肩,捂住她的嘴,手上的傘被另一雙手搶下了,她的後頸被用力一擊,瞬間疼得失去了知覺,身子往下滑,頭上的簪子也順勢掉落地上……


    一個時辰後,細雨停了,陸香芙並沒有迴來。


    飯館那邊因為等不到她,派了人來,當鋪裏的人才知道陸香芙沒有到飯館去。


    消息傳入秦鈺棠耳裏時,他臉色陡地變得很難看。


    阿哲看著主子,想起陸香芙推開他後徑自離開,主子很受傷的淋著雨,一動也不動看著她的那一幕,他真不知該說些什麽。


    「我去看過了,不在樓上,這丫頭是跑去哪了,真讓人擔心,她從來不會突然消失不見呀。」田嬸從樓上下來,擔憂的念道。


    管伯和魏叔也召集護院夥計一塊去找了。


    「我們也去找找她。」秦鈺棠終於開口道,眼底蒙上一片灰沉,朝後門方向走去,打算走一遍她早些時候走過的路。


    他很自責,因為受到她連日來的閃避,看到她始終無法像以前一樣坦率麵對他,今天又那樣毫不留情的推開他,他便自尊受傷的沒去追她,要是他別在意什麽尊嚴,緊緊跟著她,她也不會失縱了。


    但後悔也來不及了,他隻能希望她別遇上什麽危險,盡快找到她。


    然而他和阿哲兩人在通往飯館的小路上找了又找,都沒看到她的人,兩人一路詢問,總算有人說看到她彎入一條小巷子內,秦鈺棠連忙快步跑去。


    「世子爺,這裏好偏僻。」毫無人煙,路又好小一條,陸掌櫃真的走了這條路嗎?


    秦鈺棠動也不動,視線盯著某一點,忽然往前奔去,撿起一把傘。


    阿哲跟著跑去,大驚道:「這該不會是陸掌櫃的傘?」


    秦鈺棠又往前看,在不遠處看到一支白色簪子,那是他送給她的簪子。


    「陸掌櫃是被捉走了嗎?」阿哲喃喃道,要不怎麽解釋,陸掌櫃的傘和簪子都掉在地上了?


    秦鈺棠心裏一陣混亂,他握緊拳頭命令自己冷靜下來,檢視著地上和著雨水的濕黏沙土,上頭印著幾雙鞋印,可能是陸香芙和擄走她的人留下的,但奇怪的是,並沒有馬蹄和馬車的痕跡,他們是如何將她帶走的?


    前麵就是有人煙的大路,光天化日之下綁著人走,不怕被發現嗎?該不會……


    是用袋子裝著的?


    秦鈺棠一閃過這個想法,立刻往大路奔去,在路上碰到魏叔他們,馬上轉告他們分頭去找,並詢問有無看到什麽人扛著怪異的布袋走動。


    他的動作得快點,要是一上馬車,就很難找到她了!秦鈺棠腳步愈來愈急。「欸,這麽說來我有看到,之前有兩個人,其中一個扛著布袋,那布袋看起來很重,但又不像裝飼料或什麽吃的,我多看了幾眼,他們馬上心虛的快步走,往那個方向去了。」


    路上的小販一指,秦鈺棠和阿哲立即朝那方向走去。


    前麵不是市集大街,是一排排的宅子,住的都是非富即貴的人家。


    一走近,有兩個衣著不凡的公子哥和他們的兩名小廝正好在秦鈺棠前麵聊了起來。


    「這婚事也辦得太急了,說今天成親就成親,要我們一塊去喝喜酒,他娶的是哪家閨女啊?況且他弄倒了那麽多家店,有哪家閨秀敢嫁他?」綠衣公子哥嘻笑起來。


    「是金來當鋪的陸掌櫃啊,我問他派來送消息的下人才知道的。」黃衣公子壓低聲道。


    「什麽?!是那個他費盡心思想娶的女人,對方終於願意嫁了?上迴不是還拒婚嗎?害他丟臉極了!」


    「不,我想是強娶的。」黃衣公子聲音再壓低,「我想他大概是捉了人來,打算辦個婚宴入洞房後生米煮成熟飯,當鋪也就成了他的囊中物……」


    盡管他們聲音壓得很低,仍是被聽到了,阿哲橫眉豎目,覺得對方手段卑劣,秦鈺棠麵無表情地在經過一條暗巷時,隨手打暈了前麵的兩個小廝,再將綠衣和黃衣公子拖入暗巷裏。


    阿哲動作利落的將暈倒的小廝拖入暗巷裏,然後負責把風。


    「說,葉厚生人在哪裏?他在哪裏辦婚宴?」秦鈺棠用親切的微笑發問,左右手分別掐住他們的脖子,扣在牆上,讓他們動彈不了。


    「我不知道……」綠衣公子怕得要死,但男人還是有一點義氣的,這人肯定是想破壞婚禮,他不能說。


    「我也是。」黃衣公子顫巍巍道,不明白眼前這個人明明看來極為斯文,為什麽力氣那麽大,笑起來那麽令人毛骨悚然?


    「你們都不說嗎,那麽有義氣?」秦鈺棠揚起更加親切的笑,「信不信我可以將你們的拳頭塞入彼此的嘴巴,讓你們永遠都說不出話來?」


    兩個人瞬間冷汗直流,淚漣漣地道:「我說、我說!」


    陸香芙睜開眼時,感覺頭暈暈脹脹的,彷佛有什麽在她腦子裏作怪,隱隱作痛。


    她隱約看到兩團影子在她身前,好一會兒才看清楚那是兩個年輕女人,她們雙手不知在她身上忙什麽。


    她嚇了一跳,用力揮開她們,忍著暈眩撐起身,朝她們斥道:「你們是誰?在做什麽?」


    兩個丫鬟嚇了一跳,「姑娘,我們這是在幫你穿嫁衣呀。」


    「嫁衣?」陸香芙困惑的開口。


    兩個丫鬟互覷了眼,臉上有著心虛,「等時辰一到,你就要和我們少爺拜堂了。」


    一聽到這句話,陸香芙腦海裏迅速閃過她失去意識前,遭到葉厚生的手下強擄的事。她匆匆爬下床,對著梳妝台的鏡子一看,看到自己身上穿的真是件大紅嫁衣,屋子裏還到處貼著囍字。


    她腦裏轟隆一聲,真不敢相信,葉厚生派人捉她,竟是打著強娶的主意?!


    她雙手解起胸前的盤扣,厭惡的欲將嫁衣脫下,她死都不要嫁給那個人!


    「不能脫呀,少爺會生氣的!」兩個丫鬟捉住她的手,不讓她脫。


    「放手!我不會跟你們少爺成親的!」


    陸香芙雖稱不上盛氣淩人,但掌櫃的氣勢還是很強的,兩個丫鬟瑟縮了下,馬上鬆手。


    陸香芙想繼續解盤扣,這時她聽到丫鬟們喊了聲少爺,她停了下來,警戒的望著踏入房裏的男人。


    葉厚生揮揮手要丫鬟們離開,朝她溫柔笑道:「芙妹,你醒來了啊!」


    陸香芙隻覺得他的笑虛偽造作,冷瞪著他,「葉厚生,你真是厚顏無恥,提親被我拒絕了,現在竟強行逼迫我嫁給你!」


    葉厚生擠出可親的笑,「芙妹,別這麽說,我太懷念那一天晚上了,我們差點成為夫妻,我想續起我們之間的緣分……」


    「我們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陸香芙漲紅著臉,激昂又憤怒。


    那一晚是她的夢魘,當時葉氏布莊還富有盛名,這男人是她妹妹的未婚夫,但因為妹妹眼界太高看不上他,竟在他來家裏拜訪那一天對他和自己下藥,將他們倆關在房裏,想將他們送作堆,幸好當時她覺得那茶有異沒喝,用花瓶砸傷了他,逃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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