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草率的,王麗容兩姐妹頭迴進北安侯府,救了個人,吃了迴席麵,出府時,搖身一變,就已經成了北安侯夫人的兩個幹閨女。


    原本,宋氏想要廣發請帖,搞個認幹親的儀式,但是,王麗容兩姐妹強烈要求從簡,隻好罷了。


    理由是,她們已經敲定好了後日離京,此刻搞認幹親的儀式,又得再逗留京城,打亂了她們接下來的很多安排,反倒不美。於是,她們當場正式給北安侯夫人敬了杯茶,喊了幹娘,就算正式認親了。所以,暫時還沒有人知道,赫赫威名的北安侯府,竟然多了一門農家幹親。


    迴去驛館後,王家幾人對這件事情幾乎沒什麽真實感。隻有在麵對客棧老板殷勤的態度時,又聽到他旁敲側擊問他們與侯府的關係,才有種“啊,我們是幹親”的意識。


    接下來,他們便不再想這件事了,而是全副身心都沉浸在整理行李上。張婉怡承諾要送的幾床鴨絨被子已經送了過來,占據了三分之一的車廂。緊接著,左婉清的神秘禮物也閃亮登場,竟然是各種帶土的盆栽,大概是知道王麗雍喜歡種花種草,所以她投其所好,搜集了許多名貴的花種送過來了。王麗雍又好笑又感動,這十幾株花草,大概又得單獨備一個車廂了。


    他們一家四口進京時,隻有兩輛馬車,一輛坐人,一輛裝東西。離京時,收拾出來的,皇上給的五盆玉米和五盆西紅柿、王展豐和蘇玉瓊訪友時收到的迴禮、四個人逛街時的各種衝動消費、再加上張婉怡和左婉清送的豪禮,足足八輛馬車了。


    蘇玉瓊被這行李的體量震撼到了,明明買的時候沒覺得很多,這全收拾出來,才發現東西多得驚人。這麽多東西,導致王展豐不得不臨時跑一趟鏢局,讓他們再準備多幾輛馬車和對應的人手出來。


    終於,到了出發迴長流村的這天,他們早早醒來,洗漱吃早飯過後,將最後一點行李打包好,就來到樓下結賬了。


    客棧老板這兩天都是笑顏如花,知道他們一家要走後,竟然流露出十分不舍的表情,仿佛留客的主人一般,“啊,這就要走啦,咋不多留幾天呢?”


    王展豐曉得他這是衝著侯府那邊的關係,他之前對身著布衣的他們一家,可從來沒有正眼瞧過呢,他客氣得迴道:“嗯呐,迴老家啦,麻煩掌櫃的算算賬。”


    客棧老板也沒再多說什麽,低頭查賬本,然後快速得在算盤上打著數,最終報了個價,“扣除之前已經給過的十兩銀子,還差五十九兩,給您抹個零,五十兩就成。”


    王展豐挑挑眉,這零抹得有點大了吧,他沒有貪這個便宜,從荷包裏拿出六十兩,“掌櫃的,不用抹零,該多少多少,剩下的一兩,麻煩您給打包成饅頭吧。”


    “誒,這就給客官您準備。”客棧老板是懂察言觀色的,見王展豐很堅決,忙收下銀錢讓底下人準備饅頭去了。


    鏢局的人已經準備就緒,等到王展豐一家四口出來,便一副公事公辦的架勢,開始駕著馬車往城門口去了。


    嶽雲飛已經在城門口等了一小會兒,見到王家的隊伍,遠遠就招手,“叔,嬸,小容,小雍,我在這呢。”接著,他一副獻寶的架勢,讓下人將兩車行李送到他們麵前。


    “這……”王展豐一家人的表情一致得目瞪口呆。


    嶽雲飛一副“不關我事”的樣子,聳了聳肩膀,“這一車是我娘親整理的,說是給她兩個幹閨女的,布料首飾胭脂水粉之類的女兒家日常用的東西都有,哦,對了,還有補身子的藥物,娘說你們倆還是有些瘦,迴去記得多熬些湯藥補補。”


    王麗容朝著他身後瞧了瞧,發現除了他和幾個下人再沒其他人了,問道,“幹娘呢?上迴還說要過來送送我們呢,我還以為離京前能再見一麵呢。”


    “我娘是打算過來的,皇後娘娘突然宣召,她便過去了。嫂嫂也想過來,但是平兒身子還沒好全,她不放心走開,所以就托我祝你們順風。”


    “皇後娘娘宣召?是出了什麽事嗎?”王麗容有些擔心問道。


    “嗐,你別想多了,皇後娘娘聽說了平兒的事情,召我娘去問問。”說到這裏,他從懷裏掏出禮單,遞了過去,“呐,這個是禮單,你們收好。迴去後要是用的哪樣覺著好,就來信。對了,另外一輛馬車的東西是嫂嫂整理的,聽說你們剛搬了新家,從庫房裏挑了許多擺件,你們讓鏢局的人小心些搬動,免得摔壞了。”


    王麗雍接過禮單一瞧,“雕花銅鏡兩副,碧玉盤一對,玉壺春瓶一對,花草瓷碗四對,紫檀烏木筆架兩個,上好筆墨紙硯若幹……”她越念越忍不住咋舌,不等念完就開口道:“這是不是太多太貴重了呀?”


    嶽雲飛不在意得擺擺手,“不貴重不貴重,這些東西我家庫房多的是,根本就用不完。我嫂子說了,你救了平兒,就相當於救了她的命,要不是怕東西太多,你們帶著不方便,她還想再整兩車讓你們帶走。偷偷告訴你們,我嫂子的嫁妝豐厚的很,這點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王麗容在一旁聽得五官都扭曲了,“我能說我嫉妒了嗎?這麽多東西,九牛一毛?”


    嶽雲飛“嘿嘿”笑了幾聲,“你不用嫉妒,靠你自己掙,慢慢也能掙到那麽多。”


    王麗容也不是真的嫉妒,略微歪了下頭,假裝思考了下後,“也對,我自己能掙,哈哈!”


    王展豐和蘇玉瓊聽他們開始閑聊起來,覺得再插話拒絕這些禮品,就顯得有些矯情了,開始讓鏢局那邊的人將禮品轉移到隊伍的空車板上。


    那鏢局的白頭領偷偷瞄了嶽雲飛好幾眼,見到王展豐往這邊過來,盯著他們搬東西,幾步湊近過去,小心翼翼問道:“王大哥,那公子莫不是北安侯府的二公子?”


    “你也認識嶽小將軍?”王展豐扭頭問道,變相迴答了他的問題。


    “哎呀,我倒想認識呐,沒這個福氣呀。之前有幸見過一次小將軍的風姿,小小年紀就有他父親的幾分威儀了。這次見著,似乎比上次成熟許多,也黑了許多,一下子倒不敢認了。”白頭領一臉迴味得感慨道,然後有神秘兮兮問道,“王大哥,你家同小將軍是故交嗎?這一口氣就送兩馬車的東西,大手筆呀!”


    王展豐沒有瞞著,也沒有說得太清楚,隻是簡單“嗯”了一聲,算是承認了兩家的故交關係。


    白頭領見他點頭,心中一凜,這王大哥雖然衣著普通,但是能和嶽家相交,那也是貴人呐,霎時間,他迴憶起從和王展豐接洽以來的幾次經過,確認自己態度尚可,沒有得罪人,才鬆了一口氣,暗忖萬幸。


    另一邊,嶽雲飛他們正聊著,另外一撥送行的人也到了,馬車停穩後,下來了張婉怡和左婉清。


    左婉清一湊近王麗容她們,便開始抱怨,“早知道我就不和她約好了,害得我在府裏等那麽久,差點就錯過送行了。”


    張婉怡一臉無奈,“我不是在車上同你解釋了嗎?這馬車到了半道壞了,我讓下人迴去另外換了一輛,這才耽擱了時間的,這你也要同小容她們告狀。”


    王麗雍聽說馬車壞了,忙問道:“好好的馬車,怎麽就壞了,有沒有傷著你呀?”


    不待張婉怡迴答,左婉清就搶答了,“你們放心,她就是手臂有些擦傷,沒有大礙,不然我就拉她去醫館治傷了。”


    王麗容忍不住噗嗤笑了,“死鴨子嘴硬,明明你也擔心婉怡的,偏要做出一副不喜歡人的樣子。”


    左婉清臉一熱,嘟著嘴哼了王麗容一聲,“誰喜歡她了,她最討厭了,老是讓我當第二。”


    張婉怡笑了,順著她的話說道,“是是是,我最討厭了,要不,下迴我讓你當第一。”


    左婉清扭頭又是一哼,“才不要呢,我要憑本事堂堂正正當第一,才不要你讓我!”


    王麗雍等張婉怡哄完左婉清這個別扭姑娘後,才繼續憂心問道:“你還沒答我呢,好好的馬車,怎麽就壞了?是不是朱姨娘又作妖了?”


    張婉怡沉吟了一小會兒,答道:“目前還不清楚,不過車夫查看過,車輪有人為破壞的痕跡,不是意外。”


    左婉清一臉不爽,衝著張婉怡說道,“不就是一個姨娘嘛?你怎麽那麽沒用,任由她三番兩次得鬧,趕緊處理了吧。”


    “這次,若是查清還是她,我會處理幹淨的。”張婉怡還是淡淡的溫柔語氣,話裏的冷意卻誰都聽得出來。


    左婉清聽到這裏,才低聲嘟囔了一句,“這還差不多。”


    接下來,四個人很有默契得跳過這個話題,聊起了其他事情。而嶽雲飛,早在兩個女眷下車時,便拉著蘇玉瓊到他的車廂前,親手將兩個食盒交給她,叮囑她迴去的路上趁新鮮享用。


    日頭漸漸高起,嶽雲飛帶過來的禮物也裝車完畢,王展豐抬頭望了眼天空,覺得時候差不多了,便過來喊人,“不早了,出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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