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這偶然的一場“打拐行動”,給她倆也隻是帶來了五十兩的獎賞,卻不料,更大的好處還在後頭。


    包捕頭離開不久後,趙家的王廚子也出現在了她們家。


    “王大哥?你咋來了?這可是頭迴登門呀?”王麗容微微瞪大眼睛望著王廚子圓滾滾的身子,雖然他倆交好,但是王廚子平常很忙,很少離開趙府,更不用說離開青鹿鎮來到這長流村了,所以,對於他的到來,她欣喜之餘又有幾分好奇。


    王廚子笑得眼睛都快不見了,幾步湊近她,激動道:“妹子呀,你們可真是撞大運了,你們可曉得,昨夜你們救下的孩子中,有我主家的小兒子,是我主家趙夫人那邊讓我過來找你們的。對了,你姐呢?不在呀?”


    王麗容對於這個消息倒沒有多大的反應,淡定問道:“我姐去山上了,我這會也正準備要過去呢,咋的,趙夫人讓你過來找我們幹啥?道謝嗎?”


    “是是是,瞧我,激動得差點忘了這個。”說完,他從懷裏掏出一張特別精致的請帖,接著說道:“趙夫人親自設宴,請您明日務必赴宴,要當麵感謝您呢。”


    “你們夫人也是奇怪,送帖子就送帖子唄,咋讓你這個當大廚的幹小廝的活呀?”王麗容接過帖子,不解道。


    王廚子左右張望了下,故作神秘道:“原本是派了小廝的,但是被我截了差事。我是特意過來告訴你的,這宴是好宴,但是到時候說不定會撞上不好的人。”


    “哦?我不過就是救了個人而已?這莫非還牽扯到趙府的內宅恩怨裏去了?”王麗容不在意得笑道。


    誰知,王廚子重重點了點頭,“你說得對。”


    “啊?啥?”王麗容的眉頭微微皺起,明白得表示了自己的不理解。


    “我跟你說呀,你救的趙府小公子,那可是我主家趙夫人唯一的嫡子趙儀。雖然他前頭還有兩個年長的庶兄,但是因為小少爺是嫡出,而且從小天資聰穎,所以是被當成趙府的繼承人培養的。”


    “哦,那我明白了,我們救了趙儀,就相當於絕了那兩個庶兄的繼承之路,有人不高興了。”王麗容一點就通,猜到了王廚子未盡的話意。


    “不止這個,小少爺找迴的那晚,夫人發了性,杖斃了好些人,府裏在傳,那些人都是被兩個姨娘收買的,刻意將小少爺弄丟的。”王廚子繼續爆料道。


    “嘖嘖嘖,這豪門爭產的戲碼,真的是一如既往的狗血呀。我知道了,去了趙府會警醒些,不會輕易著了道的。再說了,我可是你家少爺和夫人認定的救命恩人,那些人不敢太過份的。不然,不就是明晃晃得挑釁你家夫人嗎?”


    王廚子原本擔憂的心情被王麗容老神在在的態度安撫住了,“枉費我老王比你年長,還不如你這個小娃娃看得清。得了,那我就先迴去了,今天我可是難得抽空出來的,就怕你明天去趙府被欺負。”


    “不管怎麽說,多謝王大哥你惦記著我。你等下,我給你拿點家裏新製的臘肉,你帶迴去給嫂子她們嚐嚐。”


    王廚子連連擺手,“不用不用,上迴你送的臘腸還沒吃完呢,我這跑一趟說幾句話的事,咋好意思收了臘肉呢。”說完,他不顧王麗容的挽留,快步走開了。


    當晚,王麗雍一聽妹妹提及趙府宴請的事,直接拒絕,“不要算上我,與其和那些貴婦人打交道,我更願意去溫室給小辣椒澆水。”


    “啊……姐,你怎麽可以拋下我一個人……”王麗容誇張得哀嚎道。


    “是呀,小容一個人過去,要是被欺負了怎麽辦?”王展豐附和道。


    “爹,你就放一百個心吧,她昨天晚上才剛搞定八個人販子,趙府後院隻有幾個勾心鬥角的貴婦人,武力值肯定沒有人販子高的。”王麗雍對自己妹妹的武力值外加情商智商都很有信心,所以很放心讓妹妹獨自去麵對那些人。


    “瞧你們說的,就跟去打仗似的。小雍不想去就不去吧,不過,小容,你這衣櫃裏的衣服是不是太素了點?”


    蘇玉瓊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已經在她們屋裏翻起衣服來,翻了好半天後,她都找不到合心意的,忍不住吐槽道:“我說你倆,銀子賺得也不少,咋連幾套像樣的衣裳都不置辦呢?不行,找天,咱娘三迴頭得去鎮上好好逛逛,不買個十套八套,白瞎我閨女的好模樣。”


    王麗容一把從娘親手裏解救出那些衣服,“娘,你真的是膨脹了,這可是上好的細棉布,還有,這披風,多厚實,上麵的風毛還是爹親手獵的,挑的最好的白兔毛了。”


    “唉,你去的可是鎮上巨富趙府呀,我怕你穿得太磕磣被人家笑話。”蘇玉瓊微微皺眉說道。


    “娘,你也曉得,人家是巨富,所以我得穿多好的衣裳才夠得上人家的門楣,而且,趙夫人在請我上門的時候,恐怕已經將咱家的底細查得清清楚楚了,所以呀,做自己就行啦。”


    “行行行,娘說不過你,你看著辦吧。”蘇玉瓊覺得閨女的話很有道理,順水推舟,決定不再操心閨女出門該作何裝扮。


    趙府的誠意還是很足的,隔天一大早,距離宴席的時間還早,趙府的馬車就停在村口不遠處了。


    等到裝扮一新的王麗容出現在車夫跟前,他一臉歉意連連作揖說道:“不好生意,王姑娘,這路太窄,馬車進不去,但是就我一個人,我不好將馬車扔在這裏不管,所以隻能托過路的村民幫我請您了。”


    “無妨,我原本還打算自己趕騾車出發的呢,沒料到趙府還派了馬車來接,這已經是意外之喜了。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王麗容向車夫頷首,溫和得說道。


    車夫被她最後一句話暖到了,臉上的笑容真誠了些,忙從車上搬下一個馬紮,“王姑娘,請上馬車。”


    王麗容簡單說了句“有勞了”,便踩著馬紮迅速鑽進了車廂。


    車夫等她坐穩當後,隔著門簾說道:“王姑娘,坐穩了,出發了。”


    馬車行駛得很穩當,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夫長“籲”了一聲停在了趙府西邊角門,“王姑娘,到了。”


    沉默了一路的王麗容“嗯”得應了一聲,然後掀開車簾,不等車夫重新搬來馬紮,她輕輕一躍,便穩穩落在地上。


    門口立刻傳來一聲嗤笑,緊接著就是一陣冷嘲熱諷,“嗬嗬,果然是窮門小戶的姑娘,行事粗俗,知道的,說咱們趙府知恩圖報,讓這農女見識一下啥叫做富貴,不知道的,還以為趙府啥時候落寞了,來往的都是這等子粗俗不堪冒著窮酸氣的人。”


    王麗容朝著聲源望去,就看到一個濃妝豔抹的半老徐娘站在門內,猜測她是某個姨娘的爪牙還是就是某個姨娘。


    “這個是府上大老爺的二姨娘,姓尚,行事跋扈,王姑娘可得小心應對些。”假裝正要牽馬離開的車夫背對著眾人在王麗容耳邊低聲介紹。


    王麗容心道,“應對啥?自己又不是趙府的人,更不是趙府的丫鬟,可不用給這個尚姨娘麵子。”於是,她先是朝空中嗅了嗅,然後假裝被嗆到,從懷裏抽出一個帕子掩在口鼻處,大聲嫌棄道:“咦,你們趙府的人都不用刷牙的嗎?這人說話怎麽跟噴糞似的,臭氣熏天。”


    尚姨娘沒想到王麗容說話會這麽“耿直”,一口氣上來,直接指著她罵道:“你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農家丫頭,說誰噴糞呢?”


    “誰應我說誰。”王麗容一邊說話,一邊把目光落在自己左手戴著的紅豆手環上,似乎被這手環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而沒有將對麵氣急敗壞的尚姨娘放在眼裏。


    尚姨娘自從進了趙府,頗受趙老爺憐愛,除了正室趙夫人和那些少爺小姐,少有人敢這麽懟她,也少有人敢這麽無視她,剛剛還顧忌著她是夫人請的貴客,隻敢言語挑釁,如今怒火上頭,也顧不得上去了,上前抬手就想給王麗容一巴掌。


    王麗容哪裏是坐以待斃的人,輕輕鬆鬆將那重重的巴掌攔下,然後在尚姨娘因為出力而扭曲的目光中,笑眯眯說道:“恐怕尚姨娘還沒有聽說我的名聲吧,前天元宵夜裏,我可是一不小心將八個人販子的手腳都踩斷了。你說,我身為趙夫人的貴客,要是不小心將一個妾室的手給弄折了,恐怕連醫藥費都不用出,就可以施施然迴家了。您覺得呢?尚姨娘。”


    尚姨娘用盡了吃奶的力氣想要從王麗容的右手中解救出自己的右手,卻見王麗容麵色自然,仿佛自己就是貓爪下的老鼠,再加上從她口裏吐出的那些恐怖的話,臉一下子白了。她可是派人去官府打聽過,知道那八個人販子的慘狀。


    就在這時,門口出現了一個嬤嬤帶著兩個丫鬟,王麗容見另一撥人馬來了,將手一鬆,正用力掙紮的尚姨娘“啊”得一聲摔了一大跤,她又要起身找茬時,卻聽見一道嚴厲且熟悉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尚姨娘,你在這裏做什麽?夫人可是說了,讓你在自己院子禁足反省。”


    尚姨娘有些心虛,不敢直視來人,嗡聲說道:“章嬤嬤,聽聞夫人請了打拐的女英雄,我一時好奇,便想過來瞧瞧。”


    章嬤嬤迴想起剛才兩人拉扯的動作,可不像隻過來瞧瞧,不過,她無意深究,便說道:“人你也見了,尚姨娘,您的衣裳髒了,還是迴屋換換的好。”


    尚姨娘不敢多說什麽,迴頭給了王麗容一瞪,然後迅速逃離了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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