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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後你來了。”


    “陛下。”嚴謹行過禮,奉上卷宗,“這是神廟關於祭典的流程,請陛下過目。”


    侍從將卷宗從嚴謹手上接過,呈給法老。法老卻沒有第一時間看手上的卷宗,而是看向羿禹道,“十五,王後怎麽說也是你的母親,見到母親你不高興嗎”


    話雖如此,在場的人卻都清楚,法老恐怕樂於兩人關係如此生疏。


    羿禹肅著一張臉,頭也不抬地朝著嚴謹的方向喊了一聲,“母後。”


    姿態恭謹,讓人挑不出錯來。


    嚴謹


    嚴謹可以當做不知道那人是羿禹,但是羿禹可比誰都清楚,自己做過什麽。見到他竟然不聲不響,臉色都沒變一下,也太沉得住氣了點。


    法老看卷宗時,議事廳便跟著沉寂下來。


    嚴謹坐在桌案前方的小幾邊,吃著侍女呈上來的新鮮水果,等待法老下定論。眼睛似是不經意地瞥過羿禹,對方仍保持著進殿時的姿勢。


    小時候可愛天真的孩子,怎麽突然就長歪了呢


    嚴謹從未透出過對羿禹的喜愛,甚至表現出來的全是厭惡。羿禹不討厭他就算了,竟然還


    嚴謹吃著水果,心思卻已經不知轉到哪去。就連羿禹看過來的目光,都沒有被他發現。


    心中雖是不敢置信,但嚴謹能夠清晰地感覺到,驚訝之後的喜悅。


    禦玄畢竟是他曾經喜歡過的人,即使變成孩童,心中的情感複雜難辨,仍舊不能掩蓋嚴謹不希望對方厭惡他的心理。


    更何況,羿禹現在已經是一個少年,那次過後,他再不能將他當成需要憐惜的小可憐。


    嚴謹記憶尤深,那種強大、堅硬與篤定。


    上首,法老放下卷宗,即使心下滿意,口中仍道,“祭品再豐盛些,別的就按照這個流程來。”


    “是,陛下。”嚴謹起身,“既然陛下同意,我就先迴神廟,將各事宜分派下去,好提前為祭典做準備。”


    “應該的,每年一次的尼羅河祭典關係重大,務必謹慎隆重。”法老交代過後,又對羿禹道,“十五,送一送你母後。”


    “是,陛下。”


    嚴謹走出議事廳,身後跟著堅韌挺拔的少年。


    現在的羿禹,已經不需要站在地上抬頭仰望。甚至,隻要他一低頭,就能看到前方那人完美的側顏。


    一路沉默,羿禹將嚴謹送至神廟前,嚴謹轉身對他道,“你迴去罷。”


    “是,王後。”


    母後隻是在法老麵前的稱唿。而且,他現在已經不想再叫這人母後了。


    下一刻,嚴謹毫不猶豫地轉身,纖瘦的身影消失在神廟莊嚴恢弘的殿門口。


    羿禹收迴視線,目光落在神廟玄奧繁複的雕塑上。莊嚴、神聖的神祇目視高空,看似遙不可及。


    羿禹在心中嗤笑一聲,大步轉身離開。


    他不信神祇,隻信他自己。


    當夜,嚴謹欲睡之際,一道黑影撩開紗幔,動作嫻熟地躺在他的身側。嚴謹見怪不怪,隻是好不容易起來的瞌睡被趕跑了。


    他翻了個身,背對男人,準備繼續醞釀睡意。男人卻不依不饒地貼上來,有力的手臂環住他的腰,埋頭在他頸間深吸口氣。


    “鬆開。”熱死了。


    “幫我個忙。”男人說著,手上的力道微鬆,卻沒有依言放開。


    嚴謹默不作聲,男人習以為常地繼續開口,“尼羅河祭典的準備,你幫我安排個人進去。”


    “你想做什麽。”嚴謹忍不住轉身看他。


    “這你不需要管,隻要鬆口讓人進去就好。”羿禹柔下嗓音道,“免得牽連到你。”


    嚴謹冷笑一聲,“你讓我放人進去,如何不會牽連到我”


    “我自有辦法。”男人說著,翻身壓上嚴謹,低頭銜住那人的唇瓣。


    雖說每晚羿禹都不會做什麽,親親摸摸總是難免。嚴謹從一開始的抗拒,到發現對方不會亂來後的順從,不過短短幾天。


    明明一開始,隻是將他當成孩子,為何幾天的親昵,就讓他的感情變了味


    男人親了又親,直到嚴謹感覺到唇上的刺痛,這才翻身下來,摟著人說道,“睡吧。”


    這樣的緊密相貼,嚴謹自然能夠感應到那人身上的熱情。


    這不是找罪受嗎


    這麽想著,嚴謹在熟悉的懷抱中,漸漸睡過去。


    羿禹確實將人安排得極好。


    祭典的準備,單是神廟所屬的人手,遠遠不夠,需要調動王宮內的宮人。


    羿禹安排的人便在某一批宮人中。嚴謹收到紙條,將人安排在宮人能夠接觸到的事宜最核心的位置。


    自己的人進入祭典,羿禹當然能夠及時收到消息。第二日晚,他以感謝為由,壓著嚴謹黏糊了大半個時辰。


    嚴謹


    他不需要這樣的感謝好嗎


    嚴謹在看到陌生的宮人時,才想起來,劇情已經發展到女主來到埃及的節點。劇情雖然沒有說女主來到埃及確切的時間,但的確是在尼羅河祭典之前。


    就是不知道,已經不是人人可欺的羿禹,還怎麽跟女主糾纏在一起。


    王宮中有恃強淩弱之人,就有軟弱可欺的弱者。沒了一個羿禹,還有許許多多飽受欺淩的少年。


    某個角落,女主在劇情力量下,救出一個正在被欺辱的奴仆之子。然而與劇情不同的是,那人卻沒有羿禹的大膽叛逆,隻在跪謝後,匆匆離去。


    “怕什麽。”


    女主嘟囔著從角落轉出來,迎麵便是一個高大的人影。將要撞上之際,那人卻生生停下腳步。


    寬厚高大的身軀,劍眉入鬢,一雙眼幽深邃墨,臉龐是如鬼斧神工般的俊美。女主抬起的頭就這麽僵住,看著人癡癡說不出話來。


    羿禹皺眉,身後的侍女嗬斥道,“大膽,你怎敢直視十五殿下。”


    女主不明所以,但好歹迴過神來。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女主忙告罪,退到一邊。


    十五殿下,也就是說,這是一位法老之子法老都長這麽帥的嗎女主心不在焉地低頭想著。


    羿禹忽略心中在看到女主時古怪的想法,站在原地沒有立刻離開,而是朝某個方向看去。那裏,正是嚴謹所在之地。


    嚴謹迎著羿禹遙遙看過來的目光,巋然不動,仿佛沒有看到他一般,視線隻落在女主身上。


    羿禹晦暗不明地瞥了一眼女主,之後款款離去。還不知道被盯上的女主冷不防打了個噴嚏,四下一望,朝另一個方向離開。


    等嚴謹從派去跟隨女主的人那得到消息,女主已經被羿禹抓住,關在一處隱蔽之處。


    嚴謹


    嚴謹猜測,羿禹晚上一定會來,是以沒有早早閉眼睡覺。


    快要睡著的時候被吵醒,真的很難受。盡管羿禹的動作很輕,練過武的嚴謹還是能夠聽到對方的動靜。


    果然,熄燈沒多久,羿禹就來了。他翻身上床,將人摟進自己懷裏。


    嚴謹都不帶掙紮的,直接尋了個舒服的姿勢,感慨著閉上眼。


    世界中的每一個人都是規則的眼睛,但作為數據漏洞的禦玄,卻不受規則掌控。他在禦玄麵前,完全可以不走人設。


    羿禹看著懷中毫無防備的青年,想要告誡對方不要在不知身份的人麵前如此寬心。但一想到這個不明身份的人是自己,羿禹又將話盡數吞迴去。


    想到白日裏看到的場景,羿禹忍不住纏著人問道,“你是不是喜歡那個侍女。”


    嚴謹是男性,正因為如此,他越是疑慮。


    不然,為何嚴謹會在意一個泯然眾人的侍女


    嚴謹啞然,“哪個侍女”


    侍女嚴謹突然就想到了女主。


    羿禹以為他喜歡女主,所以把女主抓走關了起來


    嚴謹不由啼笑皆非。


    “不然你為什麽派人跟著她”男人孩子氣地嘟囔道。


    嚴謹明白根結所在,卻不以為然道,“好奇。”


    羿禹環住人的手臂收緊,“好奇什麽”


    “你可以去查查她的身份,也許會有發現。”


    羿禹聽嚴謹語氣平淡,也不像是對喜歡的人的態度,氣憤的感覺隨之消退。但他仍舊忍不住酸道,“我也沒見你對我好奇。”


    “對你好奇我還擔心我性命不保。”


    既然羿禹隱瞞身份,不就是不想讓他知道現在問起來,是個什麽意思


    “不會的。”羿禹輕聲道,“我喜歡你,怎麽也不會害你。”


    “那你說,你是誰。”


    身後卻是沒了動靜。


    “既然你都不願意說出自己的身份,就不要來無端指責我。我可不喜歡你,是你偏要纏上來的。如果被法老知道,你人一走,誰又知道你的身份,最後倒黴的還不是我”


    “不會被知道的。”羿禹低低道,“我是真的喜歡你的。”


    “哦。”嚴謹不以為然。


    羿禹有些難過,但他知道自己沒有權利難過。是他隱瞞身份在先,怎麽能夠要求嚴謹喜歡一個脅迫他的不明身份的人。


    況且,他還是一個男人。


    可他的身份


    羿禹忍不住歎口氣,聽著懷中人平穩的唿吸,跟著睡過去。


    總有一天,他會正大光明站在這人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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