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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南武林交流大會在即,嚴謹從出事後就不跟禦玄往外跑,讓以為家中事情影響兩人興致的林天誠心懷愧疚,整日帶著他們在家中遊玩。


    他家的庭院做得極好,便是看上一整天,也不容易膩。


    這天,林天誠來敲禦玄的門。他知道,嚴謹一般都會在禦玄房中。


    兩人關係出奇親密,看得到嚴謹的地方,必然有禦玄。林天誠心中時而升起怪異,卻總百思不得其所。想不通,也便隻能將這絲怪異,壓在心底。


    嚴謹來開門,林天誠往門內一看,果然禦玄正賢惠地收拾著東西。


    賢惠?真是一個奇怪的形容詞。好像自從跟著三人一起,他的想法就變得奇奇怪怪的。


    如果嚴謹能夠聽到林天誠內心的想法,一定會嘲諷主角攻。


    明明是跟白景天一起,才變得奇奇怪怪。


    知不知道這叫什麽?不開竅。


    主角攻你彎了知不知道?!


    009:宿主,您也彎了,您知不知道?!


    與預設背道而馳,009也是很悲傷的。


    “林兄?”


    古人稱唿就是麻煩,兄啊弟啊的,怪肉麻的。


    林天誠臉上帶著笑,眼中卻噙著一絲擔憂與疑惑。他道,“洛兄,你跟禦兄今天有沒有見過景天?”


    嚴謹搖搖頭,讓他進來說。


    “怎麽了?景天不見了嗎?”


    林天誠跟著在桌前坐下,“是啊,我去找他,他不在房間。問起仆從,都說不知道。”


    嚴謹試探問道,“會不會出去玩了?”


    林天誠斬釘截鐵道,“不會,他出去都會跟我說。”


    嚴謹忍住抽搐的嘴角,說道,“那可能他就是在你家中走一走,一時忘記跟你說了。”


    古人有這麽遲鈍嗎?哪家兄弟連出不出門都要跟對方交代清楚的?就沒人懷疑過,這兩個人整天黏糊在一起,比親兄弟還親的架勢?


    009趁機道,“宿主,您跟配角受可比主角攻受黏多了。主角攻受可沒有睡在一起的。”


    那天晚上收到那卷信紙後,嚴謹就搬過來跟禦玄一起睡了。至今,除兩個當事人,沒有任何人知曉。


    禦玄擔心他晚上不安全。既然有人能悄無聲息將東西送進來,指不定也有人會悄無聲息想要來殺他。


    那晚嚴謹也被嚇一跳,禦玄這麽一說,想起對方的武力值,忙屁顛屁顛抱著枕頭過來了。


    嚴謹,“……你閉嘴。”


    009心道,宿主,您這叫惱羞成怒,知不知道?


    林天誠還是發愁,“我幾乎問過所有仆從,都說沒見過他。”


    嚴謹心想,不過是不見半天,就這麽著急。這是主角攻自己家,也沒有安全感嗎?


    想著劇情,嚴謹終於提議道,“不然我們去找找?”


    林天誠一下站起來,“走。”


    嚴謹默默黑線。想去找人就找,幹嘛一定要拉上他們當借口。


    於是,一行三人開始尋人計劃。


    嚴謹跟禦玄是客,對林家不熟。不說客人隨意走動犯不犯忌諱,便是不認路這一點,林天誠也不會讓兩人跟自己分開。


    他就是想要找個理由,顯得他的擔心不那麽大驚小怪。


    這不,洛兄跟禦兄不也同樣“擔心”景天的安危?畢竟家中剛出過事,景天半天不來尋他,他會憂心,理所當然。


    路過一處廢棄小樓,嚴謹問道,“那是什麽地方?”


    林天誠不覺這有什麽不可說的,他解釋道,“我娘生我的時候難產去世,就是在這個樓裏。”


    他的眼神很平淡,卻莫名讓人產生一絲落寞來。嚴謹欲言又止,嘴唇揶揄兩下還是沒說出話來。


    安慰有用嗎?不過徒添傷感而已。


    林天誠見狀,勾出一個笑來,“其實我沒什麽印象,都已經過去了。”


    應該是難過的吧?在別人還抱著娘親的手撒嬌的時候,林天誠已經成長為一個懂事的小大人。


    林盟主對亡妻留下的孩子十分愛重,便是之後,也沒有續娶旁人。孩子不能沒有娘,但誰又能保證,後娘就一定對這個非親生的孩子好?


    人心都是偏的,有後娘就有後爹,林盟主獨自一人照看孩子長大,也曾在江湖上獲得一番美譽。


    隻是,真的單純是因為對妻子的重視嗎?


    嚴謹垂下眼,默不作聲。


    林天誠最後知道真相,心中的傷痛,必然不比成長中失去沒來得及看上一眼的親娘少。


    禦玄站在一旁,事不關己,看著小樓的眼若有所思。


    林天誠並不覺對方冷漠,禦玄的冷淡,反而讓他覺得輕鬆。旁人一聽他早早失去娘,無一不帶著那種可憐又悲痛的眼神看他。


    林天誠不需要安慰,他不喜歡這種虛偽的看似關心的眼神。禦玄這樣真實的態度,遠比一句隨口的安慰自然得多。


    林天誠心下一鬆,問了句,“禦兄在想什麽?”


    禦玄用他慣有的冷然聲音道,“有血腥味。”


    “什麽?!”林天誠驚愕。


    嚴謹跟著轉頭,看向禦玄。


    禦玄的感知遠比他強大,對方這麽說,定是察覺到什麽?


    想到失去消息的白景天,嚴謹心中生出一絲不祥。即使知道劇情,在跟這樣一個純善的人相處過一段時間後,還是心生不忍。


    林天誠顯然跟嚴謹想到一處,他問道,“是在裏麵?”


    禦玄微微頷首。


    林天誠這下顧不得已然封存十幾年的小樓,飛升而入。


    這處院落的門上貼著封條,林天誠沒有貿貿然撕扯開,而是直接提起輕功進入。


    再怎麽說,這也是他娘離開的地方。


    外麵時不時有仆從打掃,並沒有灰塵,然而一入院,卻見屋簷角落,觸目易見的蜘蛛網,地上也積起一層厚厚的灰。


    林天誠這迴顧不得想為何他沒有聞到的血腥味禦玄聞到了。他對著後麵跟著他而入的禦玄焦急道,“在哪裏?”


    作為曾經的盟主夫人住過的院子,它的占地不下於主院。樓前的池子因無人打理已然幹涸,長滿荒草。


    原本青翠欲滴的竹林隻剩下枯黃的枝幹,橫城交錯,歪倒一片。


    血腥味並不是從小樓裏傳來的,走得近,不止林天誠聞到了,嚴謹同樣嗅到一縷若有若無的腥甜。


    林天誠加快腳步,身體一轉,邊往另一處而去。


    那裏有一個小茅草屋,邊上是一個亭子。而味道,便是從裏麵傳出來的。


    不需多言,三人在門外就感知到,裏麵的人是白景天。


    景天怎麽會受了傷?還躲在這個地方?為什麽不去找他?


    林天誠顧不上防備是否有詐,快速推開門。角落裏窩著一個人影,身上纏著一堆陳年布條,顯然是為掩蓋身上的味道,以防被人察覺。


    屋內黴味極重,這也為少年的躲藏提供便利。


    白景天是一個聰明的人,他隻是缺乏曆練,對人情世故不甚了解。


    林天誠目眥欲裂,他幾乎是在瞬間來到少年身邊,伸出的手卻遲遲不敢落在少年身上,唯恐驚嚇、傷害到對方。


    鮮血已然將布條浸濕,暗色的液體還在不斷增加。察覺到身邊多出的人,少年驚嚇般地縮起身體。


    林天誠幹澀著嗓子道,“景天,是我。”


    少年始終埋著的頭抬起來,露出一張猶帶血痕的臉,“林……大哥。”


    然而很快,他似乎想到某些可怕的東西,竟是驚恐地往後縮去。


    林天誠心中一痛,憂慮少年身上的傷,麵上卻不敢當即行動,“景天,是我的,你的林大哥。別怕,你受傷了,我帶你去治療。”


    少年很快搖頭,“不……不行。”


    林天誠恨不能立馬將少年帶迴去,卻耐著性子口中安撫道,“為什麽不行?可以跟林大哥說說嗎?景天,你傷的……不輕,需要立刻治療。”


    白景天艱難道,“不行,有人……要殺我。”


    “誰要殺你?”林天誠忙問道。


    “林……盟主。”


    林天誠當即呆住。


    怎麽會可能?!他爹怎麽會無緣無故地就要傷害景天。景天是他的朋友,他爹是知道的。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一麵是生他養他的爹,一麵是懷著莫名情感的好友,林天誠一時竟無力動彈。


    嚴謹拉開林天誠,取出懷中的小瓶,“景天,你受傷了,我給你擦點藥。”


    白景天不會這麽容易就答應跟他們出現,現在首要的,是查看對方身上的傷勢如何?


    見到嚴謹,白景天提著氣鬆開,他微微點頭,神情鬆懈下來後的他,竟是暈了過去。


    “景天。”


    林天誠看到白景天昏迷,當即就要過去,卻被禦玄拉住,“讓阿成來吧。”


    林天誠想到白景天看到自己時眼中從未出現過的警惕防備,遲疑著點頭。


    “景天說是我爹,可是怎麽可能?!”林天誠即使再鎮定,關乎親人與好友的他,也慌亂起來,“不行,我要去問我爹。”


    “你不能去。”


    禦玄的語氣依舊平穩,話中卻帶著不容製度的堅決。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白景天說的是真的,你爹知道他的蹤跡,不會加害於他?”


    “不會的……”他爹怎麽會想要害景天。


    然而,這樣的話林天誠卻是怎麽也說不出口。


    他了解景天,對方不是口蜜腹劍之人,景天從來不對他說謊。少年心思單純,心裏想什麽一看就透,又怎麽會騙他?


    不知不覺間,他心中的天平,竟向著白景天的方向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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