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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麽越來越嚴重了?


    不過看兩個小團子玩耍一會的功夫,嚴謹的大腦便混沌起來。一個人影朝他靠近,嚴謹忍不住湊過去,“你身上好香。”


    斐恪昇驚愕一瞬,坐在嚴謹身邊,眼中的暗色快要布滿整個瞳孔。


    “香?”


    嚴謹似無所覺,“嗯,很香,想要咬一口。”


    微涼的手帶著一股藥物的清香覆上額頭,耳邊響起斐恪昇微歎的話語,“佋黎,你進入發-情初期了。”


    嗯?混沌的大腦讓嚴謹無法思考。


    “如果不及時注射平衡劑,很快就會發狂躁症。”


    嚴謹身體的本能促使他搖頭,“不能發狂躁症。”


    “嗯,我知道。”


    一雙手微微使力,扶著他的肩靠在對方身上。


    介於青少年見的沙啞嗓音在耳邊響起,溫柔帶著某種蠱惑的味道,“想不想咬一口?”


    嚴謹下意識地點頭。


    “我們沒有平衡劑。”


    低柔的聲音還在持續不斷地傳來,“我犧牲一下,讓佋黎做個臨時標記?”


    嚴謹跟著問道,“臨時標記怎麽做?”


    細長的手指劃過堅韌的線條,觸手細膩。斐恪昇捧著嚴謹的腦袋拉到某個地方,“來,這裏,咬一口就好了。”


    “會疼嗎?”


    當初他被咬的時候,可疼了。


    “不疼,”斐恪昇用低沉沙啞的嗓音說道,“會很舒服。”


    上個世界,嚴謹突發的狀況在秦厲的“標記”下截然而止。他以為是一般的發熱虛弱,實際卻是觸發這具身體的信息素失衡。


    發-情,是表象之一。


    技能傳輸的後遺症為什麽這麽奇葩,009可以嚴肅地告訴它家宿主:這都是主係統的設定。


    兩人還未完全成年,不能做完全的標記,但做一個臨時標記還是可以的。


    精神觸手自發深入對方的意識雲,撫平安慰。嚴謹眉目舒展,持續的燥-熱漸次淡去。


    標記的過程旖旎而惑人,意識清醒,嚴謹霍然發覺,自己竟將人壓在身下親的興起。


    嚴謹:!!!


    他為什麽會突然親上斐恪昇,難道他真的彎了?!


    斐恪昇沒有讓他糾結多久,“你意外發-情,差點發狂躁症,臨時標記是最有效的辦法。別擔心,標記時間不會太久,過段時間就消失了。”


    嚴謹臉色複雜。如果斐恪昇的態度沒有那麽無所謂,嚴謹定然不會如此。對方越是平淡,他心中的愧疚越深。


    “我……”這種情況下,說抱歉像是一個不負責任的渣男。


    配角受是自己的任務目標,然而嚴謹從未想過要將人拐過來。現下,對方身上還存在跟主角攻的婚約。


    怎麽就覺得這麽不爽呢。


    斐恪昇露出一個清淺的笑,“真的沒什麽,事發突然。”


    是夠突然的,斐恪昇的上身還保持上藥時的狀態。


    嚴謹目光移到微微滲血的傷處,抿唇道,“我幫你把傷口重新包紮下吧。”


    斐恪昇沒有逞強,點頭道,“麻煩佋黎了。”


    嚴謹木著臉道,“不麻煩,要不是你,我怕是已經成為摩羅藤的廢料了。說起來,還是因為我,你才受的傷。”


    斐恪昇本可以不受傷的。


    斐恪昇安慰道,“真的沒什麽,就是外傷,沒有傷到內裏。”


    盡管知道斐恪昇說的是事實,嚴謹還是認真地重新上藥,將傷口包紮好。


    衣服爛成一團,已經不能穿。嚴謹脫下內裏的襯衫,“你穿我的。”


    就是晚上會比較冷,恐怕更難熬了。


    斐恪昇的外套除了看起來髒點,還能用。


    外套的麵料粗糙上許多,擦在皮膚上癢癢的。斐恪昇是傷患,外套並不適合他。


    “謝謝。”溫軟的聲音如同涓涓細流,沁人心脾。


    精神觸手眷戀著留在嚴謹的意識海中,不肯離去,一黑一白兩個毛團依偎地越發緊密。


    意識模糊時忽略的東西,在此刻變得清晰。


    他想讓斐恪昇將觸手收迴去,又不知如何開口。


    精神係擯除人性中的思慮、猶豫,能最直觀地反應出主人的心緒。剛做過標記的向導,本能地親近他的哨兵。


    好在,沒等嚴謹琢磨好,斐恪昇便控製著將精神觸手收攏迴去。嚴謹甚至能夠感應到對方委屈的依依不舍。


    心生不忍。


    甩掉腦中奇奇怪怪的想法,嚴謹道,“看來,我們還要在這裏休息一天。這裏還算安全,適合養傷。”


    斐恪昇歉意道,“我不應該選那條路。”


    “不不不,”嚴謹製止對方的自責,“這也是我的主意,照你這麽說,我們都有責任。”


    哨兵對標記過的向導總會不由自主的愛護,斐恪昇又救了他,兩相交加,嚴謹對斐恪昇越發好。


    他的任務本就包括獲得對方的好感。


    把標記這件事當做沒發生過,會不會太渣?


    嚴謹陷入深深的自我譴責中。


    斐恪昇之後會跟主角攻解除婚約關係,難道自己要為了負責,就跟一個男性結婚?


    指不定沒過多久,他就完成任務走人,對斐恪昇也不公平。


    負責不對,不負責也不對,怎麽都不對。哎,做一個哨兵怎麽這麽難呢?


    009:……


    少年一副小大人模樣,苦著臉發愁。埋頭休憩的斐恪昇悄悄抬起頭看上一眼,再次低頭,蓋住自己上翹的嘴角。


    斐恪昇受的傷不重,然而嚴謹還是硬讓對方在原地休息,拒絕尋找合適的洞穴的請求。


    那麽大一個口子,動作大一點就會裂開。要是走著走著裂了,不是受累嗎?


    晚上條件也許艱難,但好歹兩人還能相互取暖。


    嚴謹在附近轉了轉,成功找到了一隻不大不小的可食用類星獸。


    好算不需要吃乏味的營養液。


    斐恪昇喜歡吃自己做的烤肉。


    看著自家宿主美滋滋地洗手做羹湯,009深覺它的任務離完成不遠了。


    有係統做識別,嚴謹還找到一些可食用的野菜。葷素搭配,營養均衡。


    看斐恪昇吃的眼眉彎彎,嚴謹頗有一種養兒的成就感。


    009:宿主,您是不是忘了,這個“兒子”是被您標記過的未來伴侶?


    嚴謹當然沒忘,所以他還在糾結。


    如果斐恪昇鬧著要他負責,或者氣不過打罵他,他心裏還能好受些。


    哨兵向導學院並不反對哨兵與向導的交往,雙方將在學院呆到成年,若是有心意相合的對象,成年的發-情期都不愁沒人陪自己度過。


    正因為如此,嚴謹才這般煩惱。


    向導認死理,如果斐恪昇就這麽把自己當做未來伴侶怎麽辦?也許對方嘴上不說,心裏認準了呢?


    科技在發展,即使沒有伴侶,也能順利度過成年的發-情期,但總會受累。


    斐恪昇會不會以後都不要別的哨兵了?


    如果隻是簡單的情感糾葛還好,偏偏他標記過斐恪昇。標記的記憶刻入精神海,不是簡單就能忘記的。


    都怪係統每天跟他科普哨兵對向導的責任性,搞得他像是犯了天大的錯一般。


    009:怪我咯?


    鮮嫩的肉塊片成薄薄的片狀,裝在幹淨清潔的葉片上。肉香四溢,一雙素來清冷的眼緊隨而動。


    從心理年齡上來說,斐恪昇比他小上七八歲。


    嚴謹目光柔和,還是個少年。


    “吃吧。”


    即使心中渴求,斐恪昇還是壓抑住,“我們一起吃。”


    嚴謹慈祥道,“這是你的,我的在那邊。”


    他給斐恪昇的,是星獸身上最嫩的部位。


    斐恪昇額角一跳,雙眼微垂,輕聲道,“謝謝。”


    嚴謹的做派跟他預想的十萬八千裏,斐恪昇在心裏告誡自己,慢慢來,不急。


    “恪昇你已經跟我說過不下三次謝謝了,事不過三,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嗯,”向導的聲音羞澀而柔和,“我跟佋黎是朋友。”


    什麽冷淡陰鷙都是騙人的,配角受明明是個可愛的接近成年的青少年。


    斐恪昇傷的畢竟不是腿,嚴謹洗刷、尋找食物時,他也會跟在對方身邊。


    腳下一個不穩,斐恪昇臉上露出顯而易見的驚慌。走在前頭時刻注意對方的嚴謹忙轉身阻止對方倒下的趨勢。


    慣性作用下,為避開傷處,斐恪昇半倒在嚴謹懷裏。修長堅韌的頸線近在咫尺,斐恪昇近乎貪婪地看著。


    這個姿勢使得嚴謹看不到斐恪昇的臉,哨兵敏銳的五感感應到危險的氣息,止不住在四周探看。


    “隻是受個傷而已,我太沒用了。”斐恪昇懊惱道。


    竟然被石頭絆倒了。


    嚴謹那顆老母親的心蠢蠢欲動,“恪昇很有用,我需要恪昇。”


    “真的嗎?”懷中的人抬起臉,雙眸明亮。


    對方眼中的深意一閃而過,然而等嚴謹再去看,隻看到一片澄澈清明,滿目喜悅。


    嚴謹勾起一個笑,“當然,我需要恪昇的梳理。”


    斐恪昇滿意地笑起來。


    避開手上的手,嚴謹重新扶斐恪昇站好,“不然,你就在一邊看著我?我就在這裏,不會消失。”


    斐恪昇眼神一黯,“是我妨礙到佋黎了嗎?”


    “不是,”嚴謹連忙否認,“是我擔心恪昇累著。”


    嚴謹:……


    艾瑪,好像對一個男的說這種肉麻的話,也不是很難接受。


    就是怪肉麻的,汗毛又豎起來了。


    “好,我在這裏看著佋黎。”


    之後,不論嚴謹是找野菜,還是可食用的星獸,都能感受到一道溫和的目光纏繞在自己身上。


    堅定不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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