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音播放完畢,見齊子淵站在原地有點出神,林祐主動上半步替他取下了耳朵上的耳機,“事情就是這樣,錄音的真實性可信程度我們可以先撇開不談,但我們現在需要找到這位女藝人,她現在是本案的重大嫌疑人,請帶路吧,齊先生。”


    “她不在公司裏,我吩咐過讓她這幾天待著公寓裏別亂跑。”齊子淵的臉色顯得有點兒難看,抱歉的幹笑了一下,掏出手機來轉身撥著號碼,心情早就不如表麵般平靜,“抱歉,我想我需要先和上層領導通報一聲。”


    這件事情過於嚴重了,雖然配合警方辦案是肯定的,他卻也要先打電話通報一聲,這件事情如果被媒體知道了,指不定會亂成什麽樣子,他必須提前通知公司公關部做好應對準備。


    林祐二人也沒有阻攔的意思,站在旁低聲囑咐一句:“還請齊先生打電話的時候注意一下措辭,免得被旁人聽到了打草驚蛇。”


    在簡單與東哥告知了一下此事,並委托對方去向領導層匯報後,齊子淵撥出了女藝人的號碼,他給急於找到對方的心情一點兒不比兩位警官少,希望能讓這位女藝人自己來澄清一下,希望一切隻是個誤會。


    可有些事情,就是怕什麽,來什麽。


    再按下撥號鍵後,急切的心情卻就被那機械式的電話提示音狠潑了一盆冷水,“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聯係不到人麽?”見他把電話從耳旁移開,林祐做出了判斷。


    “關機了。”緊握著手機,對方這種突然失聯的行為反而愈發引人懷疑。


    “上車。”全程沉默的展毅果斷開口,招唿著二人就朝一旁停放的轎車而去。


    女藝人所住的公寓齊子淵經常造訪,距離公司不遠,展毅開車帶著二人一會兒就趕到了地方。


    “就是這裏。”齊子淵帶路,直接引著他們來到a棟頂層,抬手按響門鈴。


    “叮鈴鈴——叮鈴鈴——”門鈴響了一遍又一遍,不出所料,屋內根本無人應答。


    “怎麽辦?”林祐輕拽了一下展毅的袖子,低聲問著。


    “找物業開鎖。”


    “我去找。”齊子淵主動請纓,小跑著下樓就往物業室跑。


    一番折騰,門總算是被開鎖人員打開了,隻是門內,也早就沒了人影。


    ————————————————————————


    一夜之間,鋪天蓋地,無論是紙質、電視抑或是網絡上,隻要是娛樂資訊,最熱的話題就是‘於蘭娜死亡事件’告破。


    與外界的吵鬧不同,此時的齊子淵則躺在被窩裏,即便日上三竿了也不願下床。


    作為於蘭娜的前經紀人以及女藝人的現任經紀人,齊子淵的動向自然也是受到了媒體人的高度關注,消息一被爆出來,各路媒體記者們便開始了對他瘋狂轟炸,都迫不急的想從他的口中打探點兒什麽獨家消息來。


    一時間,從短信到電話,每一秒都有新的消息傳送進來,手機始終“嗡嗡”作響,讓他連掛都掛不急,幹脆順手把手機丟去了不知名的角落,不再理會。


    反正手機電量所剩也不多了,照這個轟炸頻率下去,要不了多久就會把電量耗幹自動關機,樂得清靜。


    翻了個身,床頭沒有鬧鍾,齊子淵也不知道現在究竟幾點了,肚子裏早傳出了抗議的鳴叫,他卻還是一點兒都不想動彈,腦海中一遍又一遍的閃著今天所經曆過的事情。


    女藝人是淩晨時分在機場被捕的。


    自作聰明的喬裝打扮了一番,還專門選了夜深人靜的時候登機,殊不知警察方麵早就在發現她潛逃的第一時間下發了通緝令,所以當她拿著身份護照信息一露麵,立馬就有等候多時的警方出麵將其帶走,一路開車輾轉迴了警局裏。


    林祐的一通電話召喚,身為知情人的齊子淵隻能半夜的爬起來開車去警局報道,先是配合警方供述了自己所了解的信息,之後,他便跟著警方一起坐在小屋子裏旁聽。


    透過那單麵玻璃朝審訊室裏看去,才不過幾天而已,齊子淵幾乎要認不出來裏麵的人了,女藝人蔫噠噠腦袋低垂,頭發淩亂擋住眼睛,麵部毫無血色,一向愛美如命的她今天臉妝容都未畫,看起來憔悴的厲害,哪裏還有前幾天正在風口浪尖上時的傲氣。


    至於她殺死於蘭娜的理由也十分簡單,簡單到令人覺得不可思議。


    “她該死!於蘭娜這個小賤.人,她搶了我的資源,搶了我的男友,搶了原本屬於我的一切,我恨她。”咬牙切齒間,女藝人的身子都在因為憤怒而顫抖,“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居然在搶了我的一切後還敢邀請我前去她家,嗬,她一定是故意秀給我看的,我知道!最可氣的還有那個小白臉,他居然還敢維護那個賤人!”


    越說,越是激動,也越發的醜陋,隻能說,一切都源於嫉妒。


    在女藝人有點瘋癲的供述中,那位和於蘭娜炒緋聞的小鮮肉很快也被抓捕歸案,罪名是知情不報。


    不過比起女藝人的激動情緒,小鮮肉倒是平靜的很,先是和於蘭娜撇清關係,說他們隻是為了商業炒作,隨後一口咬定自己在赴約那天走得早,所以根本不知情,更不知道這位女藝人對於蘭娜行了兇。


    緊接著,這位小鮮肉就出示了兩張機票證明,說自己在次日一早便飛去國外度假了,消息閉塞,也不知道於蘭娜被害的消息,這才沒向警方說明情況。


    從小鮮肉的種種迴答表現來看,顯然是早就有人教了他要如何應對,看來他也不會在監獄裏蹲太久。


    “抱歉,林警官,我可以先迴去了嗎?”沒有繼續聽下去興致,齊子淵對於女藝人還是有些於心不忍,畢竟也是在他手中合作了好幾年了,就讓他對女藝人的印象停留在最初的美好吧。


    從警局迴去的途中拐了趟公司,一直呆到晚上才迴家,公司也念在他這幾天處理事情辛苦,給他放了三天的帶薪假調休,讓他好好休息調整一下,並且也給他帶來了一個好消息,那邊是他申報的‘新秀選拔’計劃已經過審,馬上就要籌備開工。


    得到好消息的齊子淵本應幹勁兒慢慢,可眼下卻完全一副和被窩融為一體的模樣——根本不想動。


    “咚咚咚。”臥室的房門被輕輕敲響了三下,讓他的思緒從迴憶中抽離,鑽在被窩裏的齊子淵沒吭氣。


    “咚咚咚。”敲門聲繼續響起,還是隻敲了三下,響聲節奏都十分規律,齊子淵幹脆直接掀過被子蒙住腦袋,希望門外敲門的靳澤能夠領悟他的意思,不再打擾他的自覺離開。


    “咚咚咚。”第三次的敲擊響起。


    說來也奇怪,在連續敲了三次之後,齊子淵預計中的第四次敲門聲卻遲遲沒有響起,躲在被被子中的他豎著耳朵聽了好久,一切都是靜悄悄的,聽不到任何動靜。


    難道這孩子突然開竅了麽。


    在被子裏拱了兩下,齊子淵以緩慢的速度一點點的鑽出被窩,剛把腦袋探出來半截,一睜眼,就見一雙深邃的黑眸直勾勾盯著他看。


    “你!”受到的驚嚇差點兒讓齊子淵心髒驟停,打了個激靈立馬後撤,險些就從床鋪上翻到地上去,還好有靳澤伸手拉了他一把。


    不是他心理承受力太差,而是真的被靳澤這突然的出現嚇到了。


    誰能想到對方在敲門無果後,竟然無聲的開門溜進了他的臥室?而且也不說話,就這麽一聲不響的趴在床邊盯著他看,簡直還原了恐怖片中的情節,讓人毛骨悚然。


    他可以說是完全毫無防備,一睜眼就看見那一雙宛如放大了數倍的幽深眼眸,距離近到幾乎鼻尖相觸,讓本來就排斥與人有近距離接觸的齊子淵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靳澤,你、你怎麽進來了。”坐起身來,齊子淵單手捂著胸口,心髒還在狂跳。


    雖然有衣服的阻隔,可胳膊上那被靳澤拉了一把的地方卻感覺燙的厲害,讓他有些不適的揉搓了兩下。


    “吃飯了。”趴在床邊的靳澤站起身來,語氣如常。


    “我不餓。”拉了拉被子,沒拉動,被子的一角不知道什麽時候被靳澤拽在了手中。


    “吃飯。”


    很顯然,指望靳澤這小孩開竅根本不現實,也不可能和他去講什麽‘心情不好沒胃口’的理由,因為對方根本就不會聽進去,拗不過對方的下場隻能是乖乖認命的爬出被窩下床來。


    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靳澤這孩子雖說固執偏執了一些,可他在對方的這份執拗下,齊子淵這半月以來竟是保持了少有的規律飲食,一日三餐一頓不落,胃病更是一次也沒有再犯過。


    就像怕他跑路一般,齊子淵就坐在臥室的床邊上等著他,目光隨著他在屋子裏走動的身影來迴移動。


    “靳澤,我想換件衣服。”齊子淵從衣櫃中取出一套休閑裝拿在手裏,希望對方能迴避一下。


    靳澤卻是無動於衷,還是用那直白坦然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著他看,仿佛並不理解兩個大老爺們之間,為什麽換個衣服為何還要躲躲閃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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