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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拍賣開場後,便按照往常的流程進行了下去。


    林清蟬本來對拍賣的物件也沒什麽特別的興趣,隔著垂下的珠簾,她舒舒服服的坐在包廂中,看著另外幾個包廂的動靜。


    讓她頗有興趣的不止是那個地字號包廂,在它的不遠處,另一個“天”字號的包廂,也安靜的引起了林清蟬的注意。


    這兩個包廂在拍賣中一直保持著安靜,為了避免懷疑,林清蟬甚至都混在其他競價的拍賣者中響了幾次金鈴做了做樣子,但是這兩夥人,卻從頭到尾安靜如雞,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響。


    終於拍賣到了最後一件物品,拍賣師將一個盒子端上來,放在了場地中央的桌麵上。


    拍賣師筆直的站在桌旁,朗聲道:“最後一件拍賣品——海魂花!”


    此言一出,四周瞬間安靜了一下,緊接著便發出了嗡嗡的議論之聲。


    林清蟬挑了挑眉,伸手撈過扔在一旁的拍賣物品冊,直接翻到了最後一頁。


    “海魂花——東海奇花。”


    就四個字的解釋,沒了。


    林清蟬皺起眉頭,她本能的感覺,這種自己從未聽說過的東西,肯定不止是這麽簡單。


    那麽,從未出手的那兩貨人,會在這最後一件物品上大殺四方嗎?


    果然,第一個便是地字號包廂搖響了金鈴。


    在其他客人還沒琢磨過來這是一樣什麽東西的時候,天字號包廂也搖響了金鈴,於是,整個拍賣場開始此起彼伏的響起金鈴之聲。


    起初大家還覺得很興奮,黑市拍賣場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如此焦灼的拍賣了。


    然而後麵,大家慢慢開始覺得不太對勁,這兩位買家似乎已經完全不在乎自己已經投了多大的銀錢,隻是不停的搖著金鈴,一聲聲的,聽得其他賓客都覺得肉疼。


    那空楞楞懸著的金鈴每響一聲,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當一旁的計價官揚起手中那把寫著“止”的禁牌時,現場的金鈴聲終於停了下來。


    拍賣師抬頭仰望兩間包廂的方向,朗聲道:“為了防止過分溢價,造成客人不必要的損失,本行對每件物品均定有頂價。眼下,這海魂花已經達到頂價的價格,故而有請兩位客人前來台上,我們隻能以天意來為這件寶物尋得主人了。”


    林清蟬先從包廂默默的溜了出來,悄無聲息的走到下麵的客席上,準備近距離的繼續看戲。


    地字號包廂的垂簾被唿啦一下掀開,裏麵烏泱泱的走出不少身材壯碩的男人。這些漢子圍攏在中間那個更加高大威猛的男人周圍,他們走下來的時候,林清蟬感覺整個場地都被他們的腳步震得有些抖動。


    客人們看著這夥人的模樣,自然而然聯想到了北蠻。大家忍不住開始交頭接耳,在那個男人坐下之前,他的一名隨從轉頭掃視了一下客席,那眼神陰寒冷冽,仿佛淩厲的兵刃,嚇得其他客人下意識的閉上了嘴巴。


    林清蟬撇了撇嘴。


    那個領頭人自然就是烏赫巴了。林清蟬見過他的畫像,隻不過沒想到這個北蠻貴族居然生的比其他摔跤手更加威猛。


    天字號的垂簾也被掀開,一主一仆兩人走了出來。


    林清蟬抬眼望去,下一秒卻無奈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蘇公子依然一襲白衣,手裏搖著折扇,瀟瀟灑灑的順著階梯走了下來,他麵帶一絲淺淺的笑意,落在別人眼中隻覺仿若春風拂麵一般舒適,比剛剛那些北蠻人的感官不知道要好出多少來。


    人心的偏向,當下便有了差別。


    蘇公子按照引領人的示意,走到自己的椅子跟前,一撩長袍坐了下來,嘩啦一聲收起折扇,甚至還向拍賣師微笑著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唿。


    阿影沉默的站在蘇公子的身後,貌似不經意的斜了一眼那群北蠻人,卻絲毫沒把他們那瞪眼如銅鈴的模樣放在眼裏。


    烏赫巴坐在那裏,斜斜的瞥了一眼蘇公子,然後便收迴目光,表情從始到終都是一片默然。


    有小廝端上來一個紅漆托盤,盤上放置著兩杯水酒。


    托盤擺在桌上,拍賣師抬手示意道:“得失隨緣,兩位既然不在乎錢財,執意想要得到這件東西,那我們隻能看天意了。”


    “這裏有兩杯水酒,其中一杯帶著烈性迷藥,若喝入腹中,便會頃刻間昏迷在台上,絲毫做不得假。”


    “請兩位貴客各自派一名代表上台應戰!”


    拍賣師做了個“請”的手勢,烏赫巴那邊便有一名大漢雄赳赳的站了出來,穩步走到了台上。


    阿影也毫不猶豫的走了上去。


    林清蟬拖著腮幫子看戲,看到蘇公子孤家寡人的坐在位置上,心裏居然有點悵然的味道。她咂了咂嘴,便聽旁邊幾個客人低聲交談道:“這裏已經好久沒見過這種祭酒選主的場麵了!哎,你知道嗎,上一次據說還是幾十年前,也是這樣兩方爭執不休到了頂價,結果,祭酒選主的時候,你猜怎麽著?!”


    旁邊的客人被他吊足了胃口,急忙順著問道:“快說,結果如何?”


    那人得意的望著周圍投過來的目光,壓低聲音道:“結果啊,其中一杯的酒裏不是迷藥,居然是毒!”


    “啊?”周圍響起一片壓抑的低唿。


    那人趕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聲音又壓低了幾分道:“那次的之後,聽說這黑市差點被查封,幸虧後來那個喝了毒酒的沒死,不然啊…”


    “咣!”一聲鑼響,打斷了所有人聽那些陳年舊事的興致,林清蟬皺著眉頭望著台上,抿緊了嘴唇,終於仿佛下定決心一般,起身走到了蘇公子的身旁。


    “公子,屬下來遲,請公子贖罪。”林清蟬拱手低頭,儼然一位模樣普通的隨從。


    蘇公子一愣,抬頭望了一眼林清蟬。她今日的易容跟那日去青陽道時差不多,加上聲音,蘇公子立刻便認出了她。


    他的眼中掠過一絲訝然,然而一閃即逝,旁人根本無法發現。


    “嗯。”蘇公子順水推舟的應了一聲,沒有再做其他的吩咐,目光也重新迴到了台上,仿佛林清蟬隻是個可有可無的下人而已。


    林清蟬又上前一步,恭敬道:“公子,在下願上台,換下阿影。”


    蘇公子手中折扇一頓,豁然迴頭望向林清蟬。


    林清蟬垂著臉,眼睛微抬望向他,隱在暗處的嘴唇輕輕的發出隻有蘇公子才能聽到的字句:“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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