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曹操有點點的困惑。


    在他看來,現在的天下看起來有點太過於唾手可得了。


    眼前對自己還存在威脅的勢力加起來,所能造成的威脅,都在自己可控範圍內。


    袁術、董旻、陶謙如果天命沒有變化,他們還是要死的比自己早,大部分死之前還要給自己貢獻一點經驗值。


    袁紹、呂布、張繡、劉備這幾個看起來可以震懾天下的名字,早晚也都要敗於自己之手。是自己統一北方的重要踏板。


    曹操對於這樣的情況,並沒有覺得非常的滿意,反而是覺得非常的恐懼。


    “這天下之勢,是不是因為我的任意妄為改變了啊?”


    “可是,我也隻是是想多就下來一些這個時代的黎民而已。”


    他雖說自覺問心無愧,可是現在的局麵依然不太讓他樂觀。福禍相依的道理,自己怎能不懂?


    不過,天下的變化,並沒有讓曹操困惑太久。黑山賊就在北方各地起事了。


    一時間,冀州、青州、兗州、徐州,幽州,四處傳來賊人起事的消息。這次黑山賊起事,又有“渠帥”這樣的黃巾賊餘孽,又有連年天災戰亂導致的流離失所的普通黎民百姓。所以,索性就直接假借黃巾賊的名字,為禍天下。


    就像曹操前幾日遇到的黑山賊白繞部那樣的情況非常之多。最開始,這些被黑山賊絕戶了這些百姓,抓來是準備做人脯軍糧的。


    這些百姓雖說被稱作“兩腳羊”。可是,不管怎麽說,人都不能和羊一樣。其中就有許些百姓發現了,隻要自己可以找個機會殺了幾個其他的無辜百姓。黑山賊人就把自己視為同類,雖說不知道日後的事情會如何,可是至少逃過了眼前的一劫。


    離自己太遠的,和現在的曹操沒有太多的聯係。不過,在自己身邊的青州和兗州,還有自己所有家當所在的豫州。都多少受到了黑山賊的威脅。


    除了留在了許昌,潁川的曹洪,曹仁,棗隻幾個人以外。曹操集中了自己現在所有的力量到了丘屯。


    “各位,青州、冀州、兗州都有黑山賊打著黃巾亂黨的旗號起事。各位有什麽建議嘛?”


    “主公,你怎麽看?”


    郭奉孝的即成套路,自己想明白了就偏不說,非要問問曹操怎麽看。然後再中和曹操的想法,說出自己的意見。


    曹操這次雖說胸有成竹,可是他最近一直在擔心自己的事情過於順利。所以,這次他是真心的想問問手下的幾位能人大賢。在他們的眼中,是如何看待現在天下的形勢。


    “奉孝,這次真別我怎麽看了。我還是想問問大家的建議。”


    “曹公,你準備的已經足夠充分了。在青州起事的黑山軍中,不是已經有你安插進去的眼線了嘛?在誌才的幫助下,不是已經陸陸續續的成為了賊人的骨幹了嘛?合適的時候就讓他們直接投誠就好了啊。”


    荀攸雖說比別人晚了一些來到丘屯。不過,畢竟曹操的大計對於身邊幾個心腹謀士,也從來都不遮掩,有什麽就說了什麽,荀攸自然也知道了曹操的計劃和手段。


    荀攸早早就讚歎了曹操的這步安排。這麽多年的軍屯,已經讓自己的糧草小有儲備,現在需要的就是有生力量。是吃了飯,練了武,就能出去打仗殺敵的軍人了。


    現在這樣的亂世,征兵太慢,效果太差。如果能招降起事的賊人,又能擴大自己的勢力,又能得到即時戰力。能做出這樣的計謀的人,必定是這天下最強的人才。


    “孟德,你不是也都摸清了魏郡、東郡、甚至整個兗州的黑山軍的老巢了嘛?這招‘遠交近攻’用的已經無人能出你之右了,為何還要裝模做樣的來問問我們幾個呢?”


    荀彧說話又多多少少的帶著一點嗔怨。其實,主要還是荀彧比別的幾個人年輕了一些,從小到大又一直都是活在別人的誇獎之中。在荀彧的心中,他一直都認為自己才是這天下第一的王佐之才。可是,到了曹操這裏之後,不光他的侄子荀攸,同鄉郭嘉,甚至於在潁川都沒有什麽名其的戲誌才,都能為曹操提供很多計謀。這讓一直都活在別人掌聲中的荀彧多少有些不甘。所以說起話來,總是有著3分的怨氣。


    “主公,我們現在手中兵力不多,不能和賊人力戰。兗州賊人的巢穴我們也都摸了個清清楚楚,我們隻要可以遊擊賊人,伺機或火攻,或夜襲。總有辦法慢慢消滅掉兗州的賊人的。”


    戲誌才掌握著曹操手中所有的情報。他很清楚的知道曹操現在手中雖說號稱有數萬精兵。可是,都是在群屯,潁川種地的農民。這千餘鐵騎,才是曹操最主要依靠的戰力。既然自己的人數不占優,那就盡量出奇製勝,斃敵於野,才是能發揮自己騎兵作戰最大優勢的辦法。


    “曹公,東郡之地,就拜托你了。那王肱,雖名為東郡太守,可是文不能治世,武不能退敵。自從靈帝之後,東郡連年災亂不斷,早以民不聊生。還能望曹公你早日克敵,也能還東郡一個太平。”


    陳宮到了曹操這裏,隨著相處的時間越長,越多的發現曹操這個人,他大部分的所作所為,其實都並不是為了漢室的江山。他的所作所為,更多是為了保全整個天下的黎民百姓。當年隻帶著千餘鐵騎,幾千饑民,就敢和朝廷的部隊會戰於野。並不是為了更進一步的的迎迴天子,而是為了讓京師洛陽左近的百姓少受涼州諸侯之苦而已。


    “來人,傳許褚,典韋來帳中議事。”


    曹操聽了手下這些謀士的建議之後,發現並沒有什麽新的建議。所有的想法和意見,其實都是自己這幾年一直都在用的規劃。並不是說這套計劃不好,而是這套計劃太好了,好到看起來完全沒有任何的破綻。這讓曹操不免有些擔心。


    既然聰明人聚在一起,想不出什麽花花樣來,那叫來幾個直人,說不定就能打破眼前的僵局。


    許褚和典韋聽到曹操的軍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欸,兄弟,主公有什麽事找你商量過嘛?”


    典韋問著許褚。


    “沒有啊,以前他都是神棍發作,計劃什麽都是讓我們直接做。最近平時他都是跟那些小白臉們天天混在一起。”


    兩個人都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如果曹操一會問“砍死人的100種”辦法,兩個人還有點主意。真要是問別的,自己真是一點主意都沒有啊。


    “主公。”


    “主公。”


    許褚和典韋兩個人進來先客客氣氣的打了招唿。


    “二位……”


    曹操也把自己現在掌握的情報和他們幾個人分析的情況和典韋和許褚說了一遍,然後問他們倆怎麽看現在他們的想法。


    “主公,你的計謀都很好了啊。毫無破綻了啊,這有什麽問題嘛?”


    “就是因為毫無破綻,才是問題。福禍相依啊!”


    幾個謀士聽到這裏,才知道曹操心裏最擔心的事情到底是什麽。為什麽幾個人研究了這麽久,精心準備的謀慮,曹操還總是沒有信心。原來是正是因為什麽都聽起來都太好了,才是問題的所在。


    “主公,你要是這麽說。其實我覺得倒是有一點,你沒有想到。”


    許褚在說自己的想法。


    “既然你想好了收複青州兵,擊潰兗州的黑山賊。那你為何不順勢把兗州的賊人趕到函穀關或者是冀州呢?反正你也說,袁本初必定是日後的經驗值,西涼賊人也遲早要都死在自己人手裏。”


    “壞了,徹底的壞了。”曹操聽到許褚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樣的話,心裏涼了一半。


    這些話,都是因為許褚跟著自己時間最久。從小到大陸陸續續說出來的。有的是酒後吐真言,有的是為了證明自己神棍的正確,讓大家心安說出來的。都是不足與外人道的。哪怕眼前的這些謀士都是自己的心腹。可是這樣匪夷所思的言論,還是會讓大家超出想象的。


    許褚說完,曹操趕緊環視了一下四周。戲誌才一如既往的的眼中放光。荀攸和郭嘉若有所思的一言不發。荀彧和陳宮兩人眼中充滿著不可置信。


    “哎,反正說都說出來了。還不如順水推舟,就按許褚說的這麽做算了。”


    曹操心裏想著既然沒有什麽太好的辦法,那就破罐子破摔吧。


    “仲康,虧得我說的話你還都能記得住。”曹操故作鎮定的說著。“那就依仲康所言。我們先讓兗州賊出巢去和王肱,劉岱糾纏。我們趁機奇襲賊人巢穴。再讓青州兵投誠,歸順於我,脅迫兗州眾賊北上逃亡。這樣既能保住許昌,潁川,又可以讓魏郡和東郡無憂。不知道大家還有什麽別的意見嘛?”


    幾個謀士都沒有說什麽,戲誌才直接說出了心中所想。


    “如此甚好,袁本初和那袁公路,本也不是一心為漢。一個是想雄霸一方,自立新帝,另一個則是希望自己可以改朝換代。二袁都是一丘之貉,狼子野心之徒。如果可以借兗州亂賊之手,二去其一,自然對於我們,對於漢室,甚至於對於這個天下,都有著莫大的好處。”


    戲誌才這麽一說,別人就不好反駁了。因為現在這樣做的事情,不是曹操的神棍或者一己私欲,而是為了這天下而為。


    既然大家都不發表意見了,那曹操也該為接下來的戰鬥做打算了。他叫人把自己手下所有的武將都叫到了營中。


    “夏侯淵,曹休,曹真!”


    “末將在。”


    “你三人,率500輕騎。多備弓弩,火物。沒人每騎帶10日幹糧。依次襲擊白繞、於毒山中巢穴。·然後與我會合,我們再合兵一處,去找眭固,袁本初。”


    “領命!”


    “夏侯惇、許褚、典韋、曹昂!”


    “末將在!”


    “你四人與我一起,領300重騎,100輕騎。騷擾黑山賊!”


    “領命!”


    “樂進,李典!”


    “末將在。”


    “你們二人領100重騎,5000步兵。做與夏侯淵所部保持1天騎兵奔襲的距離。為我們運送輜重。”


    “領命!”


    “戲誌才!”


    “末將在!”


    “你拿我書信,迴到陳留城中,告訴陳留張太守,如果遇到黑山賊從陳留進冀州,告訴他不要出城阻攔。以免遭遇不測!”


    “領命!”


    曹操吩咐完了之後,就在默默的祈禱,祈禱一切如自己所願。


    第二天一早,曹操這邊依然和自己所有的謀臣武將一起吃早飯。吃完了今天的早飯,大家就要各奔東西。共同為平定青州、兗州之亂而征戰沙場了。


    “曹公。”


    大家都快吃完的時候,荀攸提起話題。


    “曹公,京中董叔穎之亂,你是從何而知?”


    曹操看了看荀攸,又看了看戲誌才。


    “從戲誌才所處而知的。”


    “曹公,那你為何又斷定他們必然亡於內亂。”


    “長安所地,背靠西涼,俯臨函穀關。先秦既可以守函穀關而據六國,如今西涼兵依然可以死守函穀關。西涼諸侯,看似鐵板一塊。早在董仲潁死於妙才之手之後,早就已經分崩離析。李肅和呂奉先不是涼州嫡係,無人可以左右他們。遼東人徐榮和西涼諸侯本來也有間隙。加之何進殘部的張遼,張文遠等人,自是彼此都有不滿。聯軍西進,威逼他們之時,他們是鐵板一塊。聯軍解散,他們自然是彼此心生不滿。隻是需要一個合適的契機,西涼軍必然同室操戈,自絕生路。”


    荀攸聽了曹操的迴答,自己心裏再次確定了這輩子就跟著曹操混了。


    別人都說曹操是神棍。在荀彧、荀攸、郭嘉看來,曹操隻是更好的參透了這天下的形勢而已。一些西涼匹夫,因為機緣巧合把持了朝政。遇到聯軍,抱在一起更加安全而已。聯軍一散,自然就更懷鬼胎了。


    荀攸和荀攸看著曹操的眼神,也變得越來越像戲誌才的眼神了,眼中充滿了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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