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我又被打了以後,賈聰隻是心疼的問我,“還疼麽?”


    我說,“沒事,不疼了。”


    可賈聰不信,咬了咬嘴唇,給我輕輕吹了吹,還說,“他們打你,你就不能還手麽?為什麽每次被打的人,都是你呢?你就不能勇敢一些嗎?”


    充滿失望跟期望的眼神,再一次看向了無助的我。


    心裏不禁一個反問。


    我沒有還手嗎?還是說,我真的就那麽懦弱?


    我也不止一次的跟自己說過,如果誰在打我一下,我定草他全家。


    可這樣的話我也就隻能自己跟自己說過了,畢竟,都是氣話。


    但是,我確實是真的還手了,也勇敢了。


    聽著賈聰對我充滿了失望的話跟眼神,我再一次張了張嘴,卻也什麽都沒說。


    越是這個時候,我就越不能跟她去解釋什麽。


    我覺得,如果這個時候我解釋的太多了,她會覺得我很虛偽,挨了打,還要在她麵前呈個英雄。


    心底很涼,賈聰就真的這麽不了解我麽?在她心裏,我就這麽的懦弱。


    之後,陪著賈聰看完一場電影,賈聰哭的稀裏嘩啦的。


    可在我看來,也或許是因為賈聰原本就心情不好,被我的這件事情弄的心裏堵,可還得憋著,正好借著電影的事情,來發泄一下。


    反正,電影很快就看完了。


    挽著我的胳膊,跟賈聰一塊從大街上轉悠,走了很遠,我們兩個也誰都沒說話。


    為了打破這份尷尬,我指著前邊一家賣糖葫蘆的小店衝賈聰笑笑說:“我去給你買串糖葫蘆!”


    挺普通的一件事,一句話。


    可我跑著買迴來以後,賈聰的表情卻有些酸意。


    說不出來的感覺,又陪著她逛了一個來小時,她才提出來說要迴家。


    點點頭,反正誰也都不開心,迴去就迴去了。


    等著送到她家小區,我都要轉身離開的時候,賈聰卻兩步追上來,從後邊抱住我的腰,我慢慢的轉身,她主動的親了我一下。


    還沒從這一吻的震驚中走出來的時候,賈聰卻已經跑遠了。


    望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我這才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而且,我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來送賈聰了,看著她家住的小區,牆上寫著拆字,周圍已經都拆了,可就她們家這一小片,還剩著這麽幾棟樓。


    甚至我都已經忘記,她家住的小區,是幾幾年的了,隻是從外邊看,很舊很舊。


    而且,我從賈誌海嘴裏也知道,他媽媽的身體非常差,常年一直喝藥不斷,還是一大筆的開銷,他爸,也隻是工地上弄鋼筋的一名普通工人。


    也就是說,家裏的條件非常的窘迫。


    一邊走,一邊想到這些,也不知道為什麽,讓我想起來了董鑫。


    董鑫這個人其實也不壞,追賈聰的手段也一直是正大光明的追。


    賈誌海也肯定知道這件事,可是,他為什麽不製止?!


    想了想,我居然想到,或許董鑫跟賈聰真正的在一起,才算是最合適的吧?


    畢竟,董鑫家裏有錢,而賈聰家裏缺很缺錢,而且,董鑫能夠給賈聰家裏任何想要的東西,滿足他家的需求。


    可我就不一樣了,我家也窮,甚至我都沒有爸爸媽媽。


    媽媽死了,爸爸,嗬嗬,長這麽大,我爸爸從來就沒有迴來看過我一眼,在我心裏,爸爸的地位,一點都不如媽媽。


    說不定,爸爸現在還在自己重組的家庭中,溫馨快活。


    心裏想著亂七八糟的事情,自己步行迴到了家裏。


    剛到家,我就看見屋裏坐著一個人,這人居然是我軍哥。


    軍哥迴來了?!


    心裏疑惑的問了一句,加快腳步,直接走進了屋裏。


    果然,我軍哥迴來了,這次他迴來,臉上竟多了兩道刀疤,特別恐怖的刀疤,挺深的,甚至都能給想象到當時流血的樣子。


    而且,我也看見了姥爺臉上掛著一絲哀傷跟欣慰的表情。


    畢竟是軍哥平安的迴來了,所以,姥爺買了幾個菜,我們爺三直接就在家裏喝了起來。


    邊吃邊聊,姥爺還是老一套的跟我們講大道理,勸軍哥走正路,勸我好好學習,趕緊考大學。


    聽著姥爺的話,我一直的都沒敢抬頭。


    最後要不是姥爺突然咳嗽,或許我們這頓飯,就會吃到了夜裏。


    姥爺咳嗽,突然咳嗽了起來,還很厲害,甚至都咳出血來了,唿吸都有一些困難。


    看到這樣,我跟軍哥都給嚇壞了,趕緊帶著姥爺去了醫院。


    最後查出來的結果,是感冒,而且,還有輕微的腦細血管破裂。


    當時的我,也不知道病情的嚴重性,隻是醫生說,“情況挺不好的,建議你們住院觀察一下。”


    醫生這麽一說,我跟軍哥就都想讓姥爺住院,可姥爺卻說姥姥在家裏沒人照顧,非得要迴去。


    在加上家裏這會手頭緊,因為鬧雞瘟的事情,死了幾千隻雞,姥爺手裏也沒多少錢。


    知道這一情況後,軍哥眉頭緊緊皺了一個晚上,最後,還是拗不過姥爺,暫時迴到了家裏。


    軍哥說,自己明天就出去賺錢,等他迴來的時候,帶姥姥姥爺一起去醫院。


    我不知道軍哥要去那裏賺錢,隻是,我覺得他會很危險。


    心裏有那麽一些不樂意,但我說了也不算,隻能看著軍哥,兩眼發酸。


    軍哥比我大不了多少,可身上的擔子,卻比我沉重了很多。


    我也不止一次的問自己,徐越,你怎麽就那麽沒用?


    同樣的年齡,為什麽你就趕不上軍哥?


    可最後的答案,就是沉默,因為我自己根本就迴答不上來。


    也就在姥爺生病的當天晚上,軍哥半夜到我屋裏,遞給我一個盒子,盒子上邊寫著nokia,還有漢語,諾基亞三個字。


    這是我的第一部手機,諾基亞1110


    為了這部手機,我當時激動的一晚上沒有睡著覺。


    要知道,我們學校還有人在用著小靈通,而我,現在卻一下子用上了移動手機。


    一直到第二天,我一早醒來的時候,軍哥就不見了。


    我手機上也存著一個號碼,那就是我軍哥的號碼。


    到了學校以後,見到王磊他們,我便迫不及待的記下了他們幾個的號碼,甚至還有些得意的給他們顯擺自己的手裏。


    就跟他們顯擺的時候,我卻沒有注意到賈誌海眼底一抹羨慕的神色。


    上課後,趴在桌子上我自己一個人用手機偷著玩貪吃蛇,當時覺得特別特別的好玩,很新潮的東西。


    可奈何,自己玩到一定的長度,就會死掉。


    一直到下午的時候,我前邊的金油條,眼珠子咕嚕咕嚕的看了我一眼,還特別熱情的告訴我,這個遊戲怎麽玩。


    甚至還說要拿過去手機,給我過關看一下。


    可我當時卻小心眼的以為他想玩我的手機,沒給他。


    直到後來,金油條拿出來一部摩托羅拉的手機,我才否決了自己的那種想法。


    原來,金油條這小子家裏,也特有錢。


    而且,金油條這小子特逗,就是因為他的逗,才奠定了後期,我們成為兄弟的重要因素。


    等著第四節課,上數學課的時候,金油條這小子跟後邊一個人換了個位置,三個人偷摸的打撲克還被老師看見了。


    老師先是用粉筆頭砸了他們三一下,才指著問:“你們三到底在課堂上做什麽,給我老實交代。”


    老師這一問,居然沒人敢說話。


    倒是金油條,眼珠子咕嚕一轉,衝數學老師說:“老師,我們在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糞土當年萬戶侯。”


    “什麽玩意?”數學老師皺著眉頭大聲說:“你給我說人話。”


    這下,金油條憨憨的撓了撓腦袋,挺不好意思的來了句:“鬥地主呢。”


    “哈哈哈哈!!!”


    就因為這一句話,我們全班人笑了半天,也給數學老師氣壞了,罰他們三個在外邊站了一節課。


    等我我們中午放學走的時候,我還想逗逗金油條呢,結果剛走到他旁邊的時候,卻聽見有人大喊著從外邊往辦公室跑:“老師!老師!你們班的陳然讓車給撞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瘋狂的青春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俗人袈裟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俗人袈裟並收藏瘋狂的青春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