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的言外之意不就是你能做什麽、你懂什麽,就算這是一個鐵一樣的事實也太傷人心了。


    左天報複地輕輕咬了一口薑來的唇,賭氣地說:「搬搬儀器、做做記錄總還可以吧,何況你這麽喜歡我,假使我真的一無是處,隻要我站在你觸手可及的地方,你也一定可以事半功倍。」


    觸手可及、一整天的陪伴?這幾個字對薑來來說誘惑力無遠弗屆,幾乎沒有思考她就同意了,左天望著她亮晶晶的眸子,輕柔的把她攬到了懷裏。


    「現在什麽都不要想,好好睡,我兩個小時後叫你。」


    「嗯。」薑來乖乖點頭。


    左天微笑,輕輕的在薑來額頭上印上一吻,「早安,我的公主。」


    夫妻雙雙迴家去,薑來坐在左天的車子裏,這句話出其不意地跳入了她的腦海裏,不過正確的說法應該是夫妻雙雙上班去。


    她望著左天認真開車的側臉,都說男人認真起來最帥了,他今天穿了件米白色的襯衫,袖子被隨意地挽了起來,兩隻骨節分明的手腕輕鬆搭在方向盤上,修長的雙腿隨意地擺放在刹車前麵,修身的牛仔褲勾勒出完美的腿部線條。


    「我真有這麽帥?這麽久還看不膩啊。」


    踩下刹車等紅燈的時候,左天突然轉頭來看著薑來,薑來被那戲謔的眼神看得有點心慌意亂,不過還是誠實地點頭,認真地給予答案,「一輩子也不會膩。」


    「不要隨便說一輩子,一輩子很長,永遠不永遠,歌詞不都是這樣寫嗎?」


    薑來很堅定,「可是我對你就是一輩子的喜歡。」


    左天低笑,「什麽時候我找個錄音筆,把你說的這些甜言蜜語都錄下來,要是以後你看我不耐煩了,我就放給你聽,你大概就會覺得又可笑又荒謬了。」


    紅燈轉成綠燈,左天轉過頭,緩緩踩下油門。


    車窗隔絕了外麵的車水馬龍、塵世喧囂,然後一道清冷的聲音在這個安靜的空間響起,「如果你願意給我時間證明,我會證明給你看。」


    聽說習慣一個人隻要二十一天,而忘記一個人、習慣另一種生活也隻要二十一天,她曾經也用這種類似的道理勸自己放棄這場無望的愛情,她與他相處甚至不到七天,隻是二十一天的三分之一罷了。


    然而經過十二年的時光她終於明白,這個男人對她而言不是習慣不習慣的問題,而是一場鋪天蓋地的風暴,一見麵就把她徹底席卷。


    左天的心有點悶悶的疼,他不敢看薑來的表情,「不要這麽在意,對不起,我是隨便說說,隻是覺得永遠啊、一輩子這種東西虛無縹緲了點,沒有其他意思。」


    薑來低下頭,長發擋住大半張的臉,「嗯。」


    薑來的研究室在走廊的最右邊,他們兩個從最左邊的入口進去,走廊上空空蕩蕩,不見一個人影,空寂得似乎可以拍恐怖片了。


    然而隻要稍微有點神經就會發現,走廊兩旁的門都留著一條縫隙,隱約地可以從縫隙裏看見一顆顆黑色的眼瞳。


    眼瞳裏接收到視覺震撼,發送到神經末梢後,門後的人又開始不淡定了,居然當著兩人的麵,隔空跟其他門後的家夥們談起觀後感想。


    「這個男人是誰啊?」


    「對啊,居然能夠讓冰山女王動心呢。」


    「嗬,令我最吃驚的是,冰山女王居然會動心。」


    「是啊,她以前是我的學妹,我整整追了她四年,沒見過她給我稍微特別一點的臉色,我可是風靡全校、心地善良、才藝兼備、氣質絕佳、貌比潘安的校園王子呢,除了冰山女王,全校上下哪個女生沒對我動過心思。」


    「少來,我跟你也是同一個學校的,我就沒追過你。」


    「啊,你是女的嗎?別嚇我。」


    「你想死是不是?」


    「哦,我想起來了,難道大三那年你去泰國自助遊後……老天,你不會是為了我才去的吧,迴來後又怕我瞧不起第三性別的人,所以遲遲不敢表白,又見不得我在女生堆裏吃香,就處處跟我作對?這就是得不到的愛情啊,真是可歌可泣……你不準動粗也不要妄想霸王硬上弓,就算我同情你的遭遇,我也不打算貢獻自己冰清玉潔的身體喔。」


    門背後的其中一位偷窺者被氣得血壓飆升,差點暈過去,她顧不得左天和薑來正路過她的研究室,像支衝天炮一樣向某個嘴賤男衝了過去。


    男人心虛氣弱想要關門,門內卻閃電般地被卡進了一隻腳,隨後一張柳眉倒豎的臉才出現在他的麵前,幾乎是鼻子碰到鼻子一樣的逼近,氣勢奪人。


    「應景人,我告訴你,我不把打到你媽也認不出你,我就不姓呂!」


    男人色厲內荏地辯解,「你本來就不是女的……」


    導火線劈裏啪啦地點燃了,火苗滋滋作響。


    呂璋一張臉漂亮的臉蛋上殺氣凝結,兇神惡煞地把某個不知好歹、一再拔老虎須的家夥盯住,那兇狠的目光幾乎要在他臉上割下一塊肉來。


    這個男人真夠嘴賤的!


    左天偷偷地問麵色一如往常冷冷淡淡的薑來,「這個男人追過你?」


    薑來點了點頭,應景人大概是她人生中的一個汙點,無論她去哪,這個家夥就跟到哪,比跟屁蟲更難以打發和忍受,因為這個人的字典裏幾乎沒有他不敢的事情。


    他會在老師提問的時候語鋒一轉,變成對她的深情告白,還會在元旦晚會上出其不意地對著她單膝下跪;甚至會在大半夜假扮女生闖進女生宿舍,在她們宿舍外麵表演裸男自彈自唱真情告白秀……


    這些往事一進入大腦,薑來就倒抽了一口氣,這何止是汙點,簡直就是一個無法擺脫的惡夢,還好後來他見遲遲攻不下薑來這座堡壘,自覺顏麵掃地、信心全無也就沒了心思,薑來這才得以從惡夢中擺脫出來。


    左天見她聽了卻沉浸在迴憶中的樣子,有點不是滋味,「你在想他?」


    薑來反射性地點頭,又像想起什麽一樣地一本正經補充,「左天你不要吃醋,就算你沒有和我重逢,我也不會跟他有任何進展的。」


    左天尷尬地低咳一聲,宣示主權一樣牽住了薑來的手。


    不過他明顯是多此一舉了,在場各位的注意力早被兩位吵架中的主人公吸走了,說是吵架可能也不夠正確,因為應景人幾乎沒有任何還手和抵抗的餘地,從頭到尾就處於挨打的局麵,鬼哭狼嚎聲不斷,淒淒慘慘戚戚。


    呂璋手打疼了用腳踹,氣不過了就手腳並用,牙齒也能當做武器將就用,一條小小的門縫已經不足以滿足大家了,各位好事者紛紛從門縫後出來了,一現廬山真麵目。


    左天被那兇殘的現場驚嚇到,「來來,我們要不要去勸架?」


    薑來不肯鬆手,「沒關係的,他們三不五時就會來一出,呂璋下手有分寸,看上去恐怖但都沒大礙的,我還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別看這些了,我們去研究室努力,早點完成好不好?」


    真的沒關係嗎?被薑來像木偶一樣牽著往前走,左天數次迴頭,被模糊的某一個叫聲越來越淒厲,說是杜鵑泣血也不為過。


    而四周看戲的人卻看得津津有味越圍越多,俗話說物以類聚,左天終於明白這句話的真諦了,像薑來這樣的怪咖在這麽一個氛圍裏,簡直是小菜一碟,最正常不過了。


    薑來一進研究室,一雙大眼睛就開始發光,有點像看見他時的樣子,左天摸著下巴偷偷比較了一下,嗯,還是看他的時候眼睛亮。


    薑來在一大堆的儀器前忙得不可開交,左天無事可幹,給薑來倒了一杯水,親自送到薑來的唇邊,「乖,喝一口,你的唇都幹了。」


    薑來就著他的手抿了一口,純淨的黑色眼瞳看著左天,「不要喝水,上廁所會錯過實驗結果的,你親親我,親過就不幹了。」


    左天好笑的在薑來的唇上舔了舔,正想深入,薑來卻吝嗇地閉緊嘴巴轉開了頭,「你如果無聊可以玩電腦,我大概要忙很久。」


    要是玩電腦就直接待家裏了,他來這裏就是想為她分憂解難的啊。


    左天繼續做薑來的小尾巴,薑來往前,他也往前,薑來往後,他也往後,可是這樣跟前跟後反而像個巨型障礙,堵在背後經常擋住薑來的路,薑來低頭隻管看手上的試管,好幾次都一頭撞上左天的胸口。


    再堅硬的腦袋也受不了三番兩次的撞擊,薑來無奈地抬起頭,「真的不用在意我,你玩電腦好了,我隻要感覺到你的氣息就很有動力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與霸道老公冷戰中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伊方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伊方並收藏與霸道老公冷戰中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