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有了家人的支持,之前那股自怨自艾的負麵情緒如同被風吹散的雲霧,總算從心口散去,薑來蹲下身體,認真的與薑暖對視。


    「謝謝你,我一定會讓自己幸福的!」


    她會遵從自己的內心,勇敢地爭取屬於自己的幸福。


    薑暖是薑施與第二任妻子的女兒,最近薑施跟妻子跑去度人生中的第二十八個蜜月,就把小女兒扔給了同父異母的大女兒薑來照顧,請徵信社調查的資料上甚至還有一張薑暖一家的全家福照片,而且不到三個小時徵信社的人就將這份資料送了過來。


    他把錢遞過去的時候,那個禿頭的社長笑得很諂媚,「以後有這樣的調查記得找我啊,我可以給你算便宜點。」這大概是他人生中接到的最不用動腦子也最迅速的一筆生意了。


    左天百分百肯定那個小女孩跟自己沒有任何關係,但還是有點想明白這個跟薑來無比相似的小女孩出自何方,所以忍不住找了徵信社去查,或許他也有一點那麽的不確定。


    誰能保證親吻百分百不會懷孕啊?畢竟這個世界無奇不有,而且薑來那一副篤定無比的樣子,讓他堅不可摧的觀念發生了崩塌。


    左天敲了敲腦袋,無法相信自己居然也有了這樣的論調。


    他把自己摔進沙發,望著高高的天花板,腦子裏渾渾噩噩的,不知道自己怎麽了,隱約覺得隻是一個惡作劇,但由於當事人的過度認真與執著,他竟然從心底也生出了某一絲的愧疚感。


    他畢竟無法忘記啊,那一個落荒而逃的夜晚,那柔軟如棉花的觸感,那樣小心翼翼的膜拜……在那一個炎熱的夏季裏,那個如同清風一般冷冷淡淡的女孩子。


    二十四小時有多久,或許多睡一會就過去了、或許可以通宵玩個遊戲、或許連構思個論文的時間都不夠。


    薑來趴在自己的床上,一下一下地數著自己的心跳,感覺秒針走得比心跳都要緩慢,如同一個遲暮老人遲遲無法前行。


    要是當時說半天就好了,薑來發出懊惱的歎息聲。


    那個她中意的男人,少年時代就已經夠好看了,出乎意料的是十二年之後,他長得越來越有味道,懶洋洋的笑容搭配著出色的五官,渾身都透著一股的冬日午後陽光的味道,讓人暖洋洋的移不開目光,其中也包括她。


    她第一眼就認出了他,並且再次被他俘虜。


    而他輕描淡寫的一句你認識我,讓她深受打擊,她當然知道這十二年對於小女孩來講,是不可逆的十二年,她從上到下都有了巨大的改變,他認不出來是人之常情,但是心卻無法釋懷,因為她是那樣的在乎他。


    當手機鈴聲響起來的時候,薑來正趴在枕頭上數小綿羊,心不在焉的從床頭櫃上拿起手機,「喂?」


    「是我,左天,我……」


    本來冷淡的小女人突然尖叫起來,左天捂住耳朵,等那一陣尖叫聲過後,才聽到話筒裏傳來故作的平靜嗓音,「你找我什麽事?」


    左天腦子裏忽然自動浮現了薑來那捂著心髒假裝冷淡的模樣,唇角忍不住微微彎起,「晚上有空嗎?一起吃個飯吧。」


    雖然薑來給了他一天的期限,但剩下的時間裏他一直無法安靜下來,腦子裏反反覆覆地出現那個深夜裏顫抖的親吻,罪惡感如同石塊沉沉地壓在心口。


    當年他已是成年的男人了,而對方卻是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女孩,他不應該自以為乾脆地走出對方的生命,而是應該用一種更理性的方式讓小女孩明白,他們之間存在的不可跨越的年齡鴻溝。


    左天的邀約令薑來太過吃驚,很久都沒有說話。


    左天有點遺憾,「你有事?那改天吧,隻是我們多年不見,我也很關心你目前的生活,很想和你敘敘舊。」


    「沒,不是……」真怕對方取消約會,薑來急忙地出聲,卻因為用力過猛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我沒事,我隨時都可以,現在就可以出門了。」


    左天看了看手表,「時間也差不多了,你告訴我地址,我去接你。」


    「嗯。」薑來咬了咬唇,左天正打算掛電話,那邊又傳出遲疑的聲音,「喂,你真的是左天吧?」


    「難不成還有一個假的左天?」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覺得不可思議,中午的時候發生了那麽多事,我以為你一定討厭我了,就算我給了你聯絡方式,你也不一定會跟我聯係,或許還會為了避免我的糾纏而換掉號碼,我甚至考慮如果你真的不想見我,我該從什麽地方去找你,畢竟台北這麽大,我可能就這樣錯過你了。」


    左天失笑,心裏卻又覺得心疼,「傻瓜。」


    因為中午被那樣對待而產生的一點點不滿也這樣隨風消逝了,說出這兩個字後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電話那頭的小女人也安靜地聽著,隱約地傳出那種不知所措的心情。


    左天刻意岔開了別扭的氣氛,「有什麽事情等見麵再說,現在先把地址傳給我,我下樓去開車,順便想想要吃什麽,我請你。」


    「嗯。」


    十二年過去了,薑來換了個住處。


    左天到達那一幢充滿夢幻色彩的白色洋房時,薑來已經站在門口等著他了,簡單的黑色短袖牛仔褲,卻把那凹凸有致的身材顯露無疑,明明還是那樣一張冷冷淡淡的清秀麵容,卻長成了美麗的女人,左天不得不感歎造物主的神奇。


    他一下車,好像在神遊的薑來彷佛有感應一樣看了過來,左天笑了笑替她拉開車門,「上車吧,我的小公主。」


    在他轉頭,餘光所無法觸及的角落,薑來羞澀地摸了摸發燙的耳朵。


    對於晚餐,薑來沒有任何要求,左天就帶她去了同事推薦的一家中餐廳,他在美國吃慣了油炸食品,迴來後格外喜歡精致烹製的中華料理。


    左天找了張靠窗的位子,薑來乖乖巧巧地坐了下來,左天遞給她菜單,她也隻是用一雙乾淨純澈的黑眸怔怔地看著他。


    「喜歡什麽隨便點啊。」


    「你喜歡我就喜歡。」好像經過很長時間的思考,她才認真給予答案。


    左天有點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隨便要了四菜一湯就把菜單交給了服務生,這才輕咳一聲對麵前的小女人說:「來來,當時你隻有十歲,我也隻是個莽莽撞撞的家夥,那時候我做了有什麽對不起你的地方請……」


    「你沒有對不起我。」


    乖巧的小女人突然打斷他,讓左天硬生生把請見諒給吞了迴去,但該說的還是繼續說:「你能這樣體諒我很開心,中午你隻是在跟我開玩笑吧,想看我這個傻樣子會有什麽反應,畢竟都過去十二年了,我居然還會當真,哈哈……」


    「我沒有開玩笑。」


    裝模作樣的乾笑聲戛然而止,左天訝然地擡起眸子,對麵的小女人微微咬著嘴唇,有一點點的小委屈,更多的卻是不到黃河心不死的執著,「我不會開這樣的玩笑,我喜歡你,我需要你給我一個交代。」


    左天被那樣的眼神驚住,「那個孩子不是……」


    「她是。」


    「絕對不……」


    「是!」


    幾次沒營養的來迴爭執後,左天有點抓狂了,用力抓了抓頭發,正好服務生把最後一道的湯給端了上來,他比了個停止的手勢,「先吃飯吧。」吃了飯才有力氣辯論。


    然而大概被煩心事壓住了食慾,左天隨便吃了幾口就吃不下了,倒是對麵的小女人安靜而迅速的往嘴裏送著食物。


    他忍不住生出自豪的神色,「我點的菜都不錯吧?」


    薑來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吃飽了才有力氣說服你。」


    左天又無力了。


    終於等得薑來放下了筷子,左天望著她拿紙巾認真擦嘴,苦笑著問:「吃飽了?那我們換個安靜點的地方再開始討論吧。」最好找個包廂什麽的,中午那段記憶讓他心有餘悸,他未來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敢再出現在那家速食店了。


    薑來倒是沒什麽意見,乖乖地跟著左天去結帳,又跟在左天身後出了餐廳,左天迴頭望她那安靜乖巧的樣子,簡直像是一條可愛的小尾巴,不過這條尾巴發起怒來,卻真正要人命。


    他打開車門請薑來上了車,自己才轉到另一邊坐上駕駛座,剛關上門就聽見她叫他的名字,「左天。」


    「嗯?」


    他才把腦袋偏過去,腦袋上方一團黑影就襲了下來,他來不及躲避,脖子被牢牢抱住,一個柔嫩溫暖的東西狠狠地撞上了他的牙齒。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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